「哥,你的視線正在將酒瓶小姐拆解入月復。」
「你覺得我該在嘗過琴酒和苦艾酒後,再和葡萄酒打聲招呼嗎?」
「如果我是爹地,一定會毫不遲疑地回答——去吧!」封皓雪的手跟隨著她的唇一同動作,將已斟滿葡萄酒的酒杯推向兄長。
「受到老爹如此薰陶,我們遲早變成一對酒鬼。」西西里島上評價最好的餐酒輕盈地滑入咽喉,與扇貝的海洋風味相互輝映,滋味豈是筆墨可以形容。
「那是中國人的想法,換做西方人,我們可非常懂得享受人生。」
「提到西方人,我還是很難想像你竟是那家族出身的。」瞥向大學系上成績最優秀的同學,宮爵由公事包中翻出一疊文件。「這些定我利用這幾天空閑查到的資料,他們的產業遠比你父親口中說的還要龐大與豐富,真不傀是號稱義大釗最富有又無遠弗屆的名門家族。」
只見桌上一疊資料,封面清楚地打著一行字——
義大利希麥雷亞家族
一個令封氏兄妹感到厭惡,卻又擺月兌不去的包袱。
「姓宮的,你好樣的!難怪最近你拚命把公務扔給我,要我自個兒完成,原來是跑去當徵信社人員!你回去等著接電話接到吐血,我要休長假!」
「哇!小雪兒,別激動,放下凶器,我是相信你的工作能力,才敢將工作交給你處理啊!之前不也答應等簽完合約,陪你在義大利多玩一星期才回去的嗎?」
「我寧願你自己工作,我出去玩到你簽完合約再回來找你。」奸商,這次肯定要狠狠掏光他的荷包,回去後再要求加薪補假。
當小妹掐著上司脖子行凶時,封皓雲專注地翻閱調查報告內容,里面的記載完全出乎他意料,除了更為龐大的產業外,還包括自從三十年前最被看好的繼承人負氣離家出走後,開始出現的下滑趨勢。
這大概就是他那義大利籍父親要求對商業一點興趣都沒有的兒子,一定得修企管學位的理由︰他相信自己或兒子總有一天必須回去承接後果——一個因為他當年的任性,造成幾乎毀滅這古老家族的後果。
「哥,報告有問題嗎?你的臉色看起來好沉重。」整完上司,回來關心自己身世的封皓雪發現大哥的臉色並不舒朗,眉宇間蒙上了—股淡淡的愁慮。
「也沒什麼,一個只顧爭權奪利的家族,終會自取敗亡。」
「哇塞!老爹真會隱藏實力,他的過去原來如此輝煌啊!」翻閱著一張又一張白紙黑字,封皓雪驚嘆自家血統優良,她和哥哥的商業天份全都源自父親。
「我看了也很驚訝啊!要不是那天不小心偷听到他們夫妻倆的對話,我壓根兒不會想到,一位二十歲出頭就一肩扛起萬貫家產的凱頓森•希麥雷亞,竟窩在台灣的小酒吧里當一名調酒師,他的兒子甚至還搶走我向往已久的第一名。」
「而後他的女兒成了你的小學妹,畢業後進入你家公司,當起你的萬能秘書兼……」啜了一口酒,封皓雲瞄了妹妹一眼。「女朋友。」
「同學,我記得你的形象一直都很溫文儒雅,怎麼每次見到我都不是這個樣子?」老愛挖苦他,他追小雪兒追得可辛苦了。
「那要看對象是誰,若是你嘛?我想免了。」同學多年,沒必要裝紳士。
自動忽略對面那些滔滔不絕的悲秋言詞,封皓雲轉頭和小妹交談。
「你們公司這次想和他們合作嗎?希麥雷亞的產業很廣,金融業也涵括在內,可說是百年老店了。」宮氏集團以金融業起家,最近也將觸手伸向建築業與飯店業,此趟來義大利主要的商務內容和拓展金融業版圖有關。
「我當然知道在義大利他們無所不在,可是一來我不想和他們接觸,二來他們最近的行情也讓宮爵不想和他們接觸。」
「那就算了,等他們真的撐不下去,請老爸回去掌權時,我們再接觸吧!」資料上清楚地寫著,希麥雷亞的大家長,也就是他們兩人的爺爺羅爾夫•希麥雷亞,最近正積極探听長子的下落,希冀他回去挽救家族版圖。
「只怕到時候情況會很火爆,他老人家對媽媽已經很感冒了,你又選了他瞧不起的職業,老爹夾在中間肯定很為難。」
「爸要愛誰,和誰結婚是他的自由,我要當音樂家是我的自由,那老頭以為自己是誰,連這都要管,有本事就別要爸回去,等著看自家凋零。」
「哇!老哥,你真的很會裝喔!我要將你此刻的言行舉止錄下來,播放給全球觀眾看,不知道有幾月兌拉庫的樂迷會心碎咧!」
「是咩是咩!這家伙偽裝功夫一流,不知情的人都被他騙得團團轉。」宮爵也加入撻伐行列,協助抹黑好友形象。
「姓宮的,吃你的牛排少講話,小心我動用關系讓你的萬能秘書辭職。」
「哇勒!你跟我有仇啊!」不,小雪是他的,誰都不能和他搶,就算是親人也不行。
「哥,我認為你真的比較適合當商人。」而且還是超級陰險的那種。
「適合是一回事,想做又是另一回事,但我保證,可以在一星期內讓宮氏股票止升反跌,綠意滿電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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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皎潔,米蘭街頭的酒館生意興隆。
向驚訝的酒保要過第十一杯酒,SPUMONI清涼的葡萄柚薰得金巴利酒也醉了,而覃曖彤依然清醒,入夜的義大利同樣沒醉。
「喝酒會讓你的詩心清醒嗎?」受不住辛口的琴酒催眠,言醉芙開始有些暈眩,她明明只喝了十來杯酒而已,難不成這間酒館的酒特別濃?
「多少,只要眾人皆醉我獨醒,我就有和屈原一般的詩興。」與孤寂。
「那你馬上可以如願,我快不行了。」神啊!傍她來杯REDEYE吧!
「想喝紅眼?明天早上再說。」醉吧!好好睡一覺,煩惱的事全忘了吧!
「你好壞,罰你扛我回去。」
「小姐,我都準備好要休息了,你偏偏拉我出來喝酒慶祝,醉倒是你家的事,我想凌姨很樂意讓她的司機載你回飯店。」語畢,覃曖彤真的掏出手機撥號。
「我還清醒著沒倒,我只喝了一杯MARGARITA、兩杯MANHATTAN、三杯STINGER、四杯SCREWDRIVER……這些家伙撂下倒我的。」
瞥了她一眼,覃彤決定忽視酒醉者的囈語。由言醉芙皮包里掏出錢付帳,她認為自己並沒有慷慨到陪人喝酒還得自己付錢。
不再理會癱成爛泥的繼妹,她自顧自地飲完第十一杯杜康。
苞著凌茶蘊由台灣過來的司機非常準時,當最後一滴橙紅色液體消逝在她嘴際時,身著筆挺西服的司機小陳便現身於酒館門口,覃曖彤瀟灑地將空酒杯還給酒保離席。
「你家小姐醉癱了,麻煩你送她回飯店,順便叫人送杯番茄汁到她房里。」
「覃小姐也要回飯店嗎?」和覃噯彤合力將人帶出店門外,小陳盡職地詢問應該也算是他家小姐的她。
「不了,謝謝,既然都出來了,我想在這附近走走之後再回去。」
「義大利的治安並不好,覃小姐確定要一個人散步嗎?」
「沒關系,米蘭好歹算是個有秩序的大都市,況且這里離飯店也不遠,我想沒問題。」確定將言醉芙安置好,她關上車門。
「那覃小姐自己多加留意小心,我先送醉芙小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