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可是我好累,我可不可以先吃東西?」
從一大早找到現在,他好累了喔!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熱度永遠只有三分鐘。「你先坐著休息好了。」花巧蔾輕輕笑
著。
玉佩是她的,不該太勞累小同。
得到花巧蔾的同意後,花小同從包包里拿出易盼奴為他們準備的點心,就地津津有
味地吃了起來。
崔冷看到那女孩專注地直往他這邊找來了,他冷漠地下了馬,把馬隨便栓著,便坐
在地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反正他已經坐著等她到來。
怎麼會不見嘛!明明記得那天上山前還會拿起來把玩的啊!會不會是那狂妄的陌生
男子拿去了?
花巧蔾站直身,仔細地推敲,的確有這種可能。那天,那個人好象在那里摔下馬……
是他!
看到坐在草地上的男子,花巧蔾早把他們之間的不愉快給忘了。
她高興得顧不了那天最後的結局,一口氣跑到他的眼前,直到對著他的冷漠,她才
開始思索該如何開口。
崔冷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這位公子,你有沒有撿到我的玉佩?」硬著頭皮,還是要問。
不吭聲,他敢情是把她當成隱形人了。
「那天罵你是我不好,可是我現在已經開口問你了,你好歹也回答我一下好嗎?」
這人真是酷斃了,一張臉冷得像花岡石,讓人看了反胃。
「少來煩我!」崔冷不悅地開了金口。
「我是不想煩你,只要你把我的玉佩還給我,我立刻閃人。」她一口咬定是他拿的。
誰叫他這麼泄!
「你看到我拿你的東西嗎?」冷淡地掀起嘴角,崔冷愛理不搭地回著。
「那麼你是沒撿到了?」花巧蔾失望問道。
崔冷反復其詞地拔草喂馬。「我也沒說我沒拿。」
「你到底有沒有拿!」花巧蔾生氣地吼著。陰陽怪氣的家伙!他這種回答實在教聖
人也會氣得發瘋。
崔冷的回答是冷冷地瞪她一眼。
「你缺錢用嗎?」她問。
「什麼意思?」不高興了吧!
「拿了人家的東西不還是謂偷,小偷多半是為了錢財才會做這種見不得光的事。」
花巧蔾不屑地輕哼。
「大膽!」崔冷抽出馬鞭恫嚇她。
「哼!換點新鮮的吧,老是只會用鞭子嚇人。」老套!花巧蔾氣定神閑地瞅著他的
鞭子瞧,眼底擺明了輕視。
崔冷不知道為何自己想再見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她為什麼會不時出現在他
心里,而每次她都會惹得他怒氣大發。
為了不在失手時傷了她,崔冷很快跨上馬急奔而去。
「喂!」花巧蔾氣得直追,可是兩條腿終究不敵四條腿,只好不情願地停下腳步,
心里直嘔。
「巧蔾姊,那可怕的人走了嗎?」一直在旁邊觀看而不敢出聲的花小同,總算得以
安心地跑出來。
「走了!」巧蔾溫柔地摟著花小同,輕聲細語地對他說︰「小同,不要跟你娘說我
們又遇到這個人的事,不然你娘會擔心的。」
「好!」花小同伸出手掌。
「保證。」花巧蔾大力和他擊掌,他總算學會了這個互信的手勢。
「保證!」
★★★
易盼奴同情地看著花巧蔾失神落魂的可憐模樣。「巧蔾,你今天還是沒找到嗎?」
「盼奴姊,那塊玉佩一定被那個人拿走了。」花巧蔾安慰自己,一定是這樣。
易盼奴知道那天她和花小同上「無心崖」的遭遇了,她也知道那個戴面具的人是誰,
她一直存著希望,希望那塊玉佩只是掉落在小徑或崖邊而已。因為她不希望巧蔾有任何
的危險,只要牽涉到崔冷的人或事都是危險的。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那天兒子和巧蔾在崖上遇到的人,一定是「殘月山莊」的崔
冷少爺。
「我要怎樣才能拿回來……」花巧蔾擒著淚水,看著手上的干燥花。
今天實在會被那個人氣死。她從現代帶來的東西,除了這朵郁金香外,就是那塊玉
佩了,有那塊玉佩在身邊總是非常安心,因為玉佩是幻塵的遺物,她一直把它當做精神
上的寄托;如今玉佩不知流落何方,她有種恐懼,如果玉佩找不回來,她就要永遠被留
在這里了。
不!不要!無論如何,她必須找到玉佩!
一旁的易盼奴看著她手上奇怪的花。「這是什麼花?為什麼能放那麼久都不會凋
謝?」易盼奴希望能暫時移轉她的憂傷。
「這是干燥花,因為我家是種花的,所以我在登山以前做了一朵干燥花帶在身邊,
這花源于荷蘭,叫郁金香。」花巧蔾破涕為笑地為她介紹著。怪不好意思的,剛才差點
又哭出來了。
「郁金香,這名字滿不錯的。」易盼奴其實听不懂什麼干燥花、荷蘭花的,但是她
不忍心見巧蔾垂頭喪氣。
「嗯!盼奴姊,這是我最喜歡的花,人家都說它是花中皇後,你看像不像?」巧蔾
把花拿給易盼奴瞧。
「娘、巧蔾姊,我回來了!」花小綠背了個小小的包袱,快樂地踏進門。
「小綠!」易盼奴和花巧蔾都站起來圍在小綠身旁。「你不是說要待個把月嗎?」
「因為老夫人叫我回來幫她看看有沒有花匠,我們莊里的福伯因為年紀大了,回鄉
安享晚年了。」
「唐代不是盛行蓄奴嗎?」花巧蔾很驚訝那僕人竟能告老還鄉。
「莊內確實有很多賣身崔家的長工,但是也有很多自由的僕人,像小綠、福伯就是,
他們沒有簽賣身契,所以想走的時候隨時可以走,我們這里的人大部分有自己的田地,
不像扶風鎮的土地大多是崔家的。」易盼奴耐心地解釋道,這幾天和花巧蔾相處下來,
發現花巧蔾不似她們這等不識字,只知相夫教子的無知女子,她不會刺繡,卻會寫字吟
詩,像個熟讀詩書的千金小姐。
她對這個社會似乎很陌生,卻又知之甚詳。
她……難道她真的是個外族公主?
「那小綠為什麼去幫佣?是不是多了我的關系?」花巧蔾汗顏地垂下頭,她竟不如
小綠一個小女孩。
「不是啦!巧蔾姊,我是自願去山莊做事的,因為那山莊好大,而且有好多好多漂
亮的花草和衣裳,小綠好喜歡喔!」花小綠其實是貪玩。「而且家里有爹和娘、小同就
被了,巧蔾姊別想太多了。」
「是啊!這丫頭我是拉也拉不住,她就是喜歡往山莊跑。」易盼奴輕輕苛責著女兒。
「娘,我剛在外頭听小同說,他和巧蔾姊去‘無心崖’玩時,遇到崔少爺了是嗎?」
花小綠擔心地瞧著花巧蔾。「小同還說巧蔾姊為了玉佩不見了很傷心。」
易盼奴想阻止她時已經來不及了。
「小綠,你說你認識那個戴面具的人嗎?」花巧蔾激動地拉著她。
「大家都認識啊!那‘無心崖’是崔家的地盤,而且那男子又戴著面具,所以一定
是崔少爺。」花小綠說得篤定。
「唉!我原本不想告訴你這件事,沒想到從小綠口中溜出來了。」易盼奴頻嘆著氣。
「為什麼娘不讓巧蔾姊知道?」
「因為那崔少爺的脾氣不好眾所皆知,他雖然不風流,但是你巧蔾姊生得國色天香,
難保他不會想據為己有。」
花巧蔾下定決心要拿回玉佩。「縱使如此,我還是必須去要回我的玉佩。」
「巧蔾姊……」花小綠面露難色。
「小綠,你們山莊不是需要一個花匠嗎?你可不可以幫我引薦?」花巧蔾想去山莊
幫忙做事,一方面她可以接觸到很多人、事、物,另一方面則是不想讓自己成為易盼奴
的負擄。離然易盼奴對她很好,可是寄人籬下的日子實在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