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秋—你知道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你有小寶寶啊!要不然—要不然—我一定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一定不會。」他為已逝的孩子傷心,但更害怕她一覺不醒。
屆時,他一定會像個活死人般,無心、無淚、無欲的活在這個世上,承受著害死摯愛的傷痛孤老一生!
「戀秋—你別死!別在我明白愛的人是你的時候離開我—永遠不要離開我。」
我知道是我不對,竟然不知道自己愛的人是你,不是大姊—是我自以為心中的那股氣憤是因為娶錯人,其實我錯了,我是在氣自己的一見傾心給了大姊,而不是給最愛的你啊!我愛的是你不是大姊啊!
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是在騙你的對不對?但是我沒騙你,真的沒騙你,如果我騙你是為了讓你睜開眼看我,那為什麼我不干脆讓你死去呢?這樣我豈不報了仇、出了氣?
你要相信我,我愛的人是你,不是大姊也不是莎拉—莎拉她只不過是我從前在美國的女友,但是我們已經分手了,真的,而且如果我真的愛她,當初為什麼又要和你結婚呢?
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但事實真的是如此啊!你一定以為昨天我在莎拉的房間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對不對?
你錯了,真的錯了,昨天我是為了氣你,所以才會和還沒調過時差的莎拉在房間玩撲克牌,我們什麼都沒做—
今天早上我也知道你在做早餐時遇到莎拉,但是我向你保證莎拉的所作所為只是出于好心,她根本無心也無意要和你爭我,而且當初我和她之所以分手也是她先提議的,因為她說她發現她愛的是女人、不是男人啊!
戀秋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和她沒有暖昧不清的關系—真的,我愛的是你、是你!」
說了許久,葉煜發現戀秋的臉色還是比白床單白,而且也無任何反應,仿佛—仿佛他的真心打不動她—已決意離去的心。
「戀秋—你听到了沒?你听到我說的話沒有?」他狂亂地搖晃著她,要她為他醒過來,不許再睡、不許無反應,「你究竟听到我說話了沒有?」
進房要為呂戀秋打針的護士見狀大吃一驚︰「葉先生、葉先生你在做什麼啊?你想害死葉太太嗎?〞
听到護士的話,他連忙松手。「對不起!我一時情緒激動—所以—才會搖她。」
護士萬分不諒解地看了他一眼,而後靜靜的幫戀秋打針。
就在她出去的時候,她語出驚人的指控道︰「激動就可以搖人、打人了嗎?」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葉煜苦笑的對戀秋說道︰
「看來,我毆打你的‘事實’整個婦產科都知道了。」
看著靠呼吸器維持生命的戀秋,他的心好痛、好痛—
所有的報復行為都在他的計劃中進行,但母親打她的行為,卻遠遠超出他的預料啊!
第八章
逐漸清醒過來的戀秋,看著趴在她床畔睡著的葉煜。
「煜—」她困難地起身要為他披件夾克。
葉煜因戀秋的動作驚醒過來,看著欲起身的戀秋,他歡喜的緊緊擁住她。「你醒了、你終于醒了。」
她不解,為什麼他如此興奮?
「痛!」因他失控的力道,戀秋驚呼了聲。
听到她的痛喊,葉煜急忙松開擁抱。
早在三天前,醫生就告訴他,戀秋可能—隨時會離開人世,那時他狠狠地責罵醫生,堅持她會醒過來,不願離開她身邊半步。
就連事後知道自己造成戀秋誤解的莎拉愧疚地離台返美時,他也未曾離開戀秋去送機,甚至母親要他回家休息片刻他也拒絕,如今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戀秋醒了,在眾人不看好的情況下醒了。
「我怎麼會在這?」那日所發生的事在她腦海中倒著帶。
「你—」他猶豫著是否要告知她流產的事,因為戀秋好像還不知道自己曾懷孕過,但他又擔心一旦戀秋得知後,會無法接受孩子已流掉的打擊。
還是不要說好了,他不願再見她落淚,也害怕她會因此—會因此離開自己。
「我—知道了。」她不願听他提起那件令她難過的事。「我可以出院了嗎?」
「不—可以,我馬上幫你辦出院。」他的話鋒一轉。
原先是想讓她住院多觀察幾天的,但想想又怕她會從一直不給他好臉色看的護土口中得知她小產一事,所以還是幫她辦出院比較好。
再者醫生也說過,只要她醒來那就沒事,如今她醒了,當然就可以出院了,盡避—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她留院再觀察幾天較好,但—
「嗯。」三天來靠著打點滴維持生命的戀秋,已感到體力不濟。
葉煜立即走出去替她辦出院手續,待他回來後,後面跟著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
「戀秋,醫生說還要幫你檢查一下。」葉煜向躺在床上的她說道。
「嗯。」她溫順的讓醫生檢查身體。
「她已經沒事了,你們可以隨時出院了。」醫生推了推老花眼鏡,對戀秋所發生過的事,一字不提。
「謝謝醫生。」葉煜心懷感激的向醫生道謝。
「這是我們的本分。」說完他就偕同護士出去。
臨走之時,護土還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他知道護士還在怪他,也難怪外人的她會怪自己,因為連他都無法原諒自己。
看護士的樣子是恨不得把發生在戀秋身上的事說個痛快,好在他已事先請他們對此事絕口不提,要不
「我們走吧!」戀秋掀開被單對他說道。
「等等,我收拾一下東西。」他連忙又把戀秋扶回床上躺著。
戀秋看他忙著收拾東西,一下收她的換洗衣物、一下又從抽屜里拿出東西。
「我昏睡了多久?」
「三天。」他月兌口而出,不作多想。
「三天!?」她驚叫了聲,「我昏睡了那麼久?」
不就是被婆婆打到暈厥而已嗎?為什麼會躺那麼久?而且為什麼自己都不曾醒過來?
「對呀。」
「我出了什麼事嗎?要不然怎麼會昏睡那麼久?」她緊張地問。
「你—你是因為身體太勞累了,所以才會睡那麼久。」他找了個藉口搪塞。
「哦!」
戀秋不疑有他,因為自己的身子她也清楚得很,這一陣子她確實不太舒服,再加上那天她又是整夜無眠。
戀秋望著天花板,好半晌才說道︰「葉煜,我們離婚好不好?」
葉煜抬頭,定定地盯住她,目光幽遠難側。
就在呂戀秋以為他會不語的時候,他緩聲道︰「我不會和你離婚的,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戀秋慘白的容顏帶著一絲淒美的笑︰「既然你不愛我,為什麼不讓我自由、不讓彼此輕松?」
「你錯了。」他輕聲道,「我愛的人自始至終是你。」
他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的傳人她耳中。
她合上眼,消化著他的話。
「你—你不用再騙我了。」不久,呂戀秋再度睜開雙眼,心平氣和地望進他的眼底。
葉煜直勾勾地對上她的目光︰「我沒有騙你,我愛的真的是你。」
戀秋不語。
兩人凝視著對方。
仿佛經過一世紀之久,戀秋才打破沉默︰「你愛的是大姊,你說過的山盟海誓也都沒有我的份,別再騙我了。」
盡避她已告訴自己很多次不要再相信他、不要再以為葉煜會愛自己,但—听到他如此說,心又開始沉迷……又開始儒弱……
「不、你錯了,山盟海誓定有你,我的愛也只給你!」一陣心慌意亂的情緒驀地掃過他的心頭。
像是—預言著︰她的心不會再回他的身邊,她的愛—也早已為他干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