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沒問題。」安娜俐落的轉過身,途中接過了處于失神狀態的觀之所遞出的杯子。
「安娜,一杯冰調味咖啡,越甜越好。」解觀之語調氣弱的交代,此刻的他需要精份來刺激精神,否則他快被這擾人的案子給壓得透不過氣了。
「好,馬上來。」
成律胤翻閱起安娜列印出的郵件,當他翻閱到一疊注明趙崇禮的了郵件後,不由得一愣,隨著視線掃下去,臉上漸漸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他快速翻閱了附上的文件,難掩驚喜之色,「原來如此……這下級務于有證據了,雖然不知道趙崇禮是在發什麼瘋,但是他所提供的資料足以告倒幕後一干人等。」
「好!」他拍拍了雙頰,渾身是勁的抽出李淑媛的訴訟檔案,「這下子所有相關人士都別想逃,我要把你們這些沒天良的家伙全部送人監獄!」
正在翻閱對照的大手頓了一下,眼前浮現了適才被他掠過的警告文字,他有些掛心地再度拿起趙崇禮傳過來的文件,翻開第一頁。
上頭是趙崇禮對于發出這封信給他的說明解釋,成律胤這回兒相當有耐心的低聲哺念︰「我有良心,只是為了我先天性心髒病的女兒,我甘願淪為一個沒有良心的醫師。國內的移植並未發展完全,為了挽救女兒的生命,我不得墮入地獄,成為劊子手……利益的交換可以換回女兒一條命,我想怎麼算都值得,只是……我也了解再繼續下去只會陷自己于不復之境,為了唯一的女兒……我想回頭,不知道有沒有我回頭的機會……」
看到這兒,成律胤再一次相信人性本善的道理,雖然他認為趙崇禮是個沒天良、罔顧人命的醫師,卻沒想到他甘願淪為殺人工具的背後真相是為了女兒。
「唉!既知如此,何必當初呢?」當他繼續看下去時,臉色乍然丕變。
「成律師,容我提醒你一聲,你已被組織視為眼中釘,為了除去你,組織將不借一切代價,而我懷疑首當其沖的便是你的女朋友——夏醫師。」念到這兒,一縷不安忽耳揪住他的心,一種無法解釋的煩躁感竄遍全身,教他無法冷靜端坐于座位上。
見他起身在辦公桌周圍踱起步來,安娜端著冰水向他走來,「成律師,你怎麼了?我知道天氣很熱,事務所的冷氣已經開了,心靜自然涼
成律胤听不進她的話,倏地抓起話筒,流利的按下一串號碼。
安娜輕瞥一眼,沒好氣的嘆了口氣,「原來是相思病犯了,難怪你突然坐不住了。」
「喂,請幫我接外科的夏紹光醫師。」他的指尖在桌面上敲打,趙崇禮的警言不斷地浮現眼前,令他不禁更加憂心。
「不在?好,謝謝。」掛上電話,他手忙腳亂地在公事包中模索著手機,欲要撥打號碼找尋夏韶光時,嘩嘩聲正好響起。
見到螢幕顯示的號碼,成律胤稍稍松口氣的接听電話,「喂?」
然而,他听不到夏韶光的回應,只听到一陣沙沙聲,「小扁?是你嗎?是你就快說話啊!」
「把她送上飛機去,處理法就跟叛徒趙崇禮一樣。」
「這個女人看起來可以賣個好價錢。」
「是啊,如果她沒有多管閑事的話……不會是這樣的下場……」
陣陣沙沙雜聲間,成律胤听見了不帶一絲感情的對話,他們談論的有如說天論地般輕松閑散,絲毫未將人命看在眼里。
霎時,成律胤冷汗直流,趙崇禮的警語竟然成真!
「怎麼會……」他張口訝然,沒料到躲藏于趙崇禮身後的組織已經動作了,而且連趙崇禮也難逃他們之手,「怎麼會這樣……」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的聲音清楚傳人他的耳中,輕聲的交代也隨之送人耳邊。
「機場,買家等著驗貨。」
接著是一陣再也無法听得到的沙沙雜聲,也沒有人再開口說話,一片沉默的氣氛更令成律凰焦的不已。」Shit!你們這些混蛋!為什麼不繼續績說話?機場!是國內還是國際機場?快給我說個清楚!多給我一些線索!」
「成律師,你沒事吧?」雖說三天兩頭听他的咆哮聲是尋常之事,但卻從未見他眼神凌厲、臉色凝重得想殺人的模樣。
「安娜,我看你還是少說兩句吧!」解觀之一個探頭從好友緊繃的面容及握緊的拳頭,已經瞧出了個端倪,「阿胤,發生什麼事了?」
「小扁被綁架了!」他咬牙切齒,「這些人渣要造孽到何時!」
「你怎麼知道?」解觀之一派泰然自若的追問。
「我就是該死的知道!」他氣極的想摔手機,但一想起或許仍有些線索可尋,又趕緊貼緊耳朵,企圖更多的資訊。
但是除了一陣沙沙聲之外,什麼也沒有。
「真他媽的該死!」成律減失控的摔手機,罔視支離破碎的手機,整個人陷人了苦惱焦躁之境,「現在我該怎麼辦?貨物!他們該死的把小扁當成貨物!就連唯一可以提供我線索的趙崇禮也被抓了……可惡!」
他以拳用力捶打桌面,失去了思考的理智,「可惡!我該怎麼辦?」
「成律師……」見狀,安娜不禁心驚膽跳的後退一步,以免遭到池魚之殃。
解觀之離開座位起身,手臂一伸搭上了成律胤的肩膀,「阿胤,冷靜點,現在就算急也是無濟無事。」
「我怎麼能夠不急呢?這些沒天良的人做的是走私器官的骯髒事!現在小扁落在他們手中就等于是小命玩完!你要我怎麼不擔心?」他氣憤的直拍桌,煩心不已地來回踱步,「該死!我真是該死!我不該把小扁給拖下水的!為什麼那些混蛋不直接沖著我來就好?」
「因為他們知道你的弱點就是韶光,制住她就等于掐住你的脖子,讓你動彈不得。」
解觀之的分析讓成律胤燃起一絲希望,「觀之,你是說那些渾帳不會對小扁不利?」
「暫時。」
「這又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解觀之拍拍他的肩,「要你好好冷靜下來,想想辦法。你認為要用什麼方法才能夠查出韶光的下落?」
「辦法……」成律胤咪起眼仔細思量,他的心緒狂亂、憂慮不已,「該死!我無法冷靜!」
黑眸突地爆出堅定精光,覺悟的抓起電話,「看樣子我只能這樣做了……」
當電話接通那一刻,他強迫自己口氣平穩的啟口︰「爸,是我……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
夏韶光昏沉的醒來,迷蒙的眼讓她瞧不清所在之處,只覺身邊異常安靜,卻又听聞轟轟聲響不斷在耳邊響起。
「我……我在哪里?」她睜開眼,想要抬手推拿發疼的額角時,赫然發現全身無法動彈,一陣陣酥麻感自知覺神經傳遞進大腦,「天!我被麻醉了……」
驚愕之事尚未就此完畢,眼角余光不經意往旁邊一瞥,一張熟悉的面容陡地竄人,令她無法置信地發出喚聲︰「趙醫師、趙醫師。」
在她頻頻呼喚下,趙崇禮這才有了知覺,緩緩睜開眼,他先是皺起鼻子,意圖驅散那強烈的哥羅芳味道,結果反被嗆了口,「咳咳咳……咳咳咳……」。
「趙醫師,你還好吧?」瞧他同她一樣無法動彈,恐怕也是被下了麻醉吧!
「我……」趙崇札甩了甩頭,想要使力抬手卻發現……「我被下麻醉藥了?」
「看來是的。」韶光調開視線,探了探身處之地,「而且我們竟然在飛機上。」
「飛機……」趙崇禮的臉色霍然刷白,嘴唇發顫,「完了……我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