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叔叔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啊!」她模了模他氣鼓鼓的臉頰,聲調依舊輕柔。
她輕軟柔膩的嗓音輕飄飄地傳人左悠揚的耳中,勾動著他幾近麻木的心。
「朧朧?」他一抬眼便見到那抹記憶中的白縴身影,令他一時間不知道是處于真實還是過往的虛幻中。
領著客人進門的安娜被他這一喚給嚇了一跳,一臉吃驚的偏頭看向夏朧光,「你就是朧光小姐?」
夏朧光靦腆的一笑,「我是叫朧光沒錯……」
「朧光?」從茶水間探出頭的成律胤見到昔日舊識,大大吃了一驚,趕忙迎上前,「朧光,好久不見了。」
「阿胤……」她溫柔的微笑,在下一刻被開朗的成律胤給了一個結結實實的熱情擁抱,她受寵若驚的拍拍他的肩胛,「好久不見了,你看起來很好。」
「我當然很好。」他放開她,一雙眼巡視著她全身上下,「五年不見了,你怎麼看起來一點變化都沒有?非洲的大太陽怎麼都沒有把你給曬成小黑人。」
她甜甜一笑。
「朧光,你好。」咬著小湯匙的解觀之也晃出茶水間,視線落在一旁老大不高
興的棕發藍眼小男孩身上,「嗨,你想不想吃塊蛋糕?」
「不要!」亞瑟偏過頭拒絕。
「亞瑟,你不可以這樣。」夏朧光耐心的糾正他的不耐煩,「不可以用這種壞口氣跟叔叔說話喔!」
「媽咪。」亞瑟拉扯著她的手,「我一點也不喜歡這里,我們回去好不好?」
「亞瑟你怎麼……」
「你不喜歡這兒,我還不歡迎你。」瞧了眼前上演的歡迎場面後,左悠揚不悅的沉聲開口。
「阿揚。」一見到左悠揚,夏朧光的雙瞳難掩喜悅。
「你來做什麼?」他瞄了她一眼,不友善之意表露無遺。
「阿揚,你沒必要對朧光這麼凶吧?」他拒人于千里的態度讓成律胤直皺眉。
左悠揚惡狠狠地瞪他一眼,「阿胤,你少管閑事。」
成律胤正要反駁回去,卻給解觀之拉住了手,「你還是少管閑事吧!」
成律胤聞言,立即板著臉回位置上抓起公事包,「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要辦,我出去辦了。」
臂之說的有道理,他可不想再無緣無故挨打,也不想再變成獨眼龍一只。
「我……」解觀之急急想了個借口,「我也有事要辦。阿揚,你跟朧光好好談談吧!」
眼看成律胤與解觀之都紛紛腳底抹油溜了,安娜真恨自己沒有借口可找,害她得要陷于這種古怪的氣氛之中無法動彈。
「左律師,朧光小姐她好像有法律方面的問題需要幫助,我想你們就在這兒談吧!我去幫你們準備茶水。」一逮到機會,她立即開溜。
左悠揚犀利的眸光直在她身上打轉,說下出的苦悶心情讓他失去了好脾氣,「你來這兒做什麼?」
「我……」乍然接觸到他那雙冷然的眸子,她的開心仿佛被澆了盆冷水,「我
「你不準欺侮我媽咪!」見他步步威迫著媽咪,亞瑟不滿的跳出來嚇阻,「我就知道你是個壞蛋,媽咪還一直說你是個好人,你根本就是個壞蛋。」
「好人?」他掀起嘲弄的笑睨向一臉驚慌失措的夏朧光,意有所指的輕哼,「小弟弟,難道你不知道好人一向吃虧嗎?而且還容易被人給耍得團團轉,所以……或許當個壞蛋還不至于被人給耍得暈頭轉向的。」
「阿揚,我沒有……」她咬著下唇想要反駁,卻驚見他眼底浮動的冷光,霎時間她覺得心揪成一團,「是我……是我的錯嗎?」
「你特地上門來找我,不是為了談論誰對誰錯吧?」面對她,他永遠都不知道該如何去恨她。
是的!他怨她,一直都在怨她的獨斷獨行、怨她的瀟灑自如、怨她的一臉無辜,然而他卻無法恨她,無法恨她的一再棄離、一再的漠視他的感覺、他的存在,他恨不了她……
「嗯……」她垂下眼睫,交握的雙手不知所措的絞弄著,「阿揚,我道歉好嗎?」
她不喜歡這種冷凝的氣氛,不喜歡他的眼底出現令她陌生的漠然,這樣的他讓她感覺好心慌、好憂心、好害怕。
「道歉?」他冷哼一聲,「如果什麼事都可以用道歉了事,那麼我這個律師也不用做了。」
「阿揚……」她無力的低喚,雙眼被一股熱浪所侵襲,「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我……」
「不準你欺侮媽咪啦!」見到媽咪眼眶泛紅,亞瑟掄起小拳敲打著左悠揚的雙腿,「好多人都只會欺侮媽咪,你也一樣,你也是大壞蛋。」
「亞瑟,別這樣。」她一把抱住了揮動拳腳的亞瑟。
亞瑟的揮拳讓左悠揚不痛不癢的抬眼,鎖定一臉哀苦的夏朧光,從亞瑟的叫嚷中嗅出一絲不尋常,「好多人?有誰欺侮你?」
他焦灼的口吻稍稍安慰了她慌亂的心,她不安的轉移視線,「沒有啦,別听亞
瑟胡說。」
她有一個壞習慣,說謊時視線會不知所措的胡亂飄移,她根本就沒有當一個說謊者的潛質。
「坐下吧!」這時,乍見她出現的憂煩之心獲得了安定,指示著她在偌大的辦公室內的小沙發椅中坐下,「安娜說你有法律的問題要請教我,你不妨說說看。」
「其實……也沒有什麼問題。」她忸怩的拉著亞瑟坐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明,「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見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為難模樣,他更加肯定她有困難上身。
她咽了咽口水,「我跟亞瑟……」
左悠揚瞥看了下一臉桀傲不羈的小男孩,不難看出他對他的排斥感,「你跟這個小子怎麼樣?」
夏朧光雙手緊緊一握,彷若下定了決心,抬眼直視進他那雙尚有一絲溫柔的黑眸,「阿揚,我跟亞瑟可以跟你一起住嗎?」
第四章
「你說什麼?」左悠揚擰起了眉,剛剛他似乎听見了一個笑話。
夏朧光純淨的臉旁上蒙上一層淡淡的嫣彩,「我……我知道我很突兀,可是……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要找誰幫忙,你……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親人……是的,在她心里一直把他當成親人看待,他總是以寬大的心胸包容了她的任性、她的愚蠢以及她的撒嬌,所以當她一有困難時,她只想到他,也只想要找他幫忙。
左悠揚無言地瞟向亞瑟,「你何不去找這個小子的老爸?相信他一定很樂意幫忙你到底。」
說到底,他就是對這個小子口口聲聲喊她媽咪而不爽,對于這小子的爹更是存有濃濃的敵意,但是他已經習慣將所有的情緒沉澱于心,所以他也不會承認他是在
不爽、在吃味、在生氣。
「亞瑟的父親?」夏朧光臉上飛閃過一抹遲疑,「嗯……我從沒有想過要找他幫忙,況且他現在都……自顧不暇了。」
左悠揚俊雅的面容浮現出一抹輕佻,無法遏止不愉快的心情佔滿大半心扉,「原來我是備胎啊!」
「阿揚……」紅潤的臉色倏地自夏朧光的臉上褪去,她唇片微微發顫地啟口,「我知道你還在怪我,但是我不知道……你竟然變成一個會傷害他人的人。」
「五年,五年的時間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面對她的柔情訴說,他不為所動地挑了下眉,「朧朧,你該要試著接受我已經改變的事實。」
「不……」她氣虛地逸出低音,「我不要……我不要你改變……」
「不要我改變?」黑眸中最後一絲暖光陡地抽離,「朧朧,你好自私!你還是像以前一樣的自私,五年!如果你不健忘的話,你應該知道你已經離開整整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