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愛在紐約的季節 第20頁

作者︰史桑迪

「嗨!Emily,」我先朝昏昏欲睡的小女孩打了招呼,「嗨!Rose,有事嗎?」

「地檢署今天把這些東西送來給我」Rose用細細的微弱聲音告訴我;我忽然知道那些是什麼東西了。

「OhRose」我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我沒事!只是又開始有些傷感;你知道,他真的是一個好哥哥」她揉了揉紅通通的鼻子又說道︰「我覺得你比我更有資格擁有這些東西!」說著,把箱子塞到我手上,毅然決然地向我一瞥,回頭駕車離去。

第二十節

我呆呆地捧著箱子回到房子里,小心翼翼地翻了翻里頭的東西。檔案夾的內容里幾件處理中的案子,沒什麼特別。其他的文具、留言、零零碎碎的小紙片、很多很多報告、插著各種筆的筆筒都是一些很平常的東西。Miles離開的時候是耶誕假期,桌上放著新舊兩本備忘錄,我隨手翻了翻,很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名字在上頭;帶Kay去Bob’s、帶Kay去看thefantastics,有時候只是簡簡單單地寫了「Kay」。新年度的那本我出現在情人節,剛過去不久;Miles在二月十四日那一格寫了「Kay」,還用紅心框了起來,可惜我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的計劃了。

大略瀏覽過整個箱子的東西,手上的電子表正好響起整點的嗶嗶聲。十一點鐘,離我的上班時間還有兩小時,不急。我慢慢地把散在地上的東西一件一件收回箱子里;我能保留的Miles,也只有這些了。

在放最後一個檔案夾時出了點小意外,一個黃色的檔案里滑出了幾頁,和一封封好的信。我打開檔案打算把東西歸位,卻發現大有玄機。那是個沒有名字的檔案,內容是一個已經判決的訴訟,關于股市的內線交易案;被控涉嫌的是華爾街一個有名的財團負責人,手下有好幾個企業,我常在報紙的金融版和社交版看到他;這家伙最後因為罪證不足而無罪開釋。檔案並不完整,只有部分的開庭記錄和簡報,還有那封信。信封上的收件地址是那個財團總部,收件人寫著CharlieNelson,連郵票都貼好了,不曉得為什麼沒有發出去。

弄好檔案後我放回兩本備忘錄,舊的這本露出了一角小紙片,我翻到夾紙片的那一頁看個完整。那是張中國餐館的名片—金鳳餐廳,我好像在唐人街見過這個名字,但記得已經結束營業了。夾名片的那一頁—這算巧合嗎?—是那個內線交易案宣判的日子。

看起來這像是個很平常的案子,但直覺告訴我沒這麼簡單。看看表已經十一點半了,我把東西收拾進箱子,留下信和名片,先弄點東西給自己吃,換套衣服;如果動作快一點,我還來得及在上班前跑一趟華爾街,我打算自己把信送去,再看看能挖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到了大樓我才想到現在是人家的午餐休息時間,恐怕是挖不到寶了。沒想到上了七樓一片亂哄哄的,一大片牆上不斷閃動著紅紅綠綠的數字,電話聲、叫囂聲、報價聲不絕于耳,沒有人在意現在是午休時刻了。這就是信封上載明的地址—一家證券交易所,以它和Miles的案子的相關性來看,我倒是一點也不驚訝。

似乎沒有人有空停下來讓我詢問一下。每個經過我面前的人都匆匆忙忙地趕向他們自己的目的地;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只好打斷離我最近這張辦公桌主人講的電話了。

「抱歉,我」

「什麼事?」那人手捂住話筒,詢問性地看著我。

「我找一位CharlieNelson先生。」

「Nelson」他抬起頭四處張望了一下,最後視線集中在我身後某一處,出聲叫道︰「嘿!Nelson,這位小姐找你。」

這一驚非同小可,這位CharlieNelson就是昨兒個舞會上那個很像

Miles的怪好人。卸下了晚宴服和領結,今天他的長褐發在身後扎成一束,領帶半扯開掛在脖子上,袖子卷到手肘,和這里每一個股票經紀人一樣,一副忙得灰頭土臉的樣子。但是我沒忽略他的面無表情中一絲那算什麼?驚喜?

「你是CharlieNelson?」我毫不掩飾我的驚訝。

「而你就是要找我的人?」他似笑非笑地問我。

「沒錯。我替一個朋友送信來。」我直接切入正題,把手上的信交給他。

「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這麼快又見面了。」他看了我一眼,才仔細瞧了瞧信封。

「我想這應該是你的信錯不了。」我看看時間,還有三分鐘就該走了。

「為什麼這封信不是郵寄過來而由你轉送呢?」

「呃我的朋友—也就是那位發信人—出了意外,這是他出事前預備好要寄的信,我是後來才發現的。我想大概已經晚了許多,但還是親自送來,也算替他完成一件未了的事吧!」

「是很親近的朋友吧?讓你為他這麼盡心。」這個人有點怪異的細心—又有一點像Miles了。如果不看眼色和發色,我想我很難分出Miles和這位Nelson先生的不同—他們連笑起來臉上的線條都相似得教人心驚,甚至連撼動我心神的感覺都一樣。我得一再提醒自己Miles不笑時,那種執法人員冷峻的氣質,而這個家伙有些類似「說客」般的邪氣。

「沒錯。他是我男朋友。」很簡單地回答了問題,「我想我該走了。」我邊說邊往電梯移動。

「謝謝你替我送信來。」他也跟來陪我等電梯,「你很愛你男朋友,是嗎?」電梯開門的時候他問我。

「對!」我的答案和電梯門關得一樣簡潔有力。

整整八小時的工作時間,那張名片在我手上轉了不下數百次;除了忙醫院的事把它扔進口袋以外,我一直思考一個問題︰Miles和這家餐廳到底有什麼關連?最簡單的假設是他到這家餐廳吃飯,隨手帶回了這張名片。但這個假設很快被我推翻,因為Miles的文具中有「名片簿」這樣的東西,而且他確實有利用。那個假設只能勉強解釋名片的由來(而且還不一定對),並不能說明它被慎重其事地夾進備忘錄的原因—它和Miles一定關系非淺。

會是清理東西的人不小心夾進去的嗎?還是這張名片真有什麼特殊意義,甚至和那個不完整的神秘檔案有所牽連?相較于Miles箱子里其他檔案的完整和翔實,這個案子明顯地有蹊蹺;但是依Miles對事情的謹慎處理態度,他會任由一點疏忽讓人窺得嗎?不過他的空難事出突然,難保

想著、忙著,轉眼間就到了我的下班時間。步出醫院時和Nauder打了聲招呼,他摟著小護士女朋友正要去吃消夜,靦腆地回了我一笑。Miles出事之後這個小男生(其實他才小我一歲)「關愛」的眼神讓我益發厭煩,曾經挺不客氣地回絕他不少好意,不過年紀輕復原快,我也樂見他「轉移目標」,松了好大一口氣。

九點過一點,不早了,可是又離上床睡覺還有段時間。握著口袋里那張卡片,我決定趁現在到唐人街那家餐館探探,即使是證明與Miles完全無關也好,這個不早不晚的時間正適合我去東瞧西看而不引人注目。不知道為什麼我至今仍舊把Miles視作我生活的重心,潛意識里知道自己某些行為實在荒謬—例如打算夜探龍蛇雜處的唐人街,但是又做得理直氣壯—因為它和Miles有關。固執的源頭?也許芬說得對,我是個一旦付出真愛就無法回頭的人;但我總覺得我的愛尚未逝去,我是指—我「希望」Miles還在,甚至能自己感覺到他的存在老天!我想我該去看看精神科了。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