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Mauder,聖誕快樂!有事嗎?」我不打算邀他進診療室,所以就站在門口問他。
「聖誕快樂,陸醫生。我是特別來向你道謝的。」
「道謝?」我懷疑地看著他,「我做了什麼讓你感激涕零的事嗎?」你不在背後罵我就不錯了!
「謝謝你在這段時間對我的教導和包容,我才自己才疏學淺,也才知道努力的重要」我低頭看看表,完蛋了!Mlies一定又要開始亂擔心了。
「呃抱歉!」我不得不打斷他的長篇感謝詞,「我男朋友在等我,所以可不可以請你說重點?」我有點不好意思。
「喔!好。」他好像還有點意猶未盡,「這束花送你,」他從後頭拿出一大把郁金香,「我很喜歡你,陸醫生。」
我在心里大叫不妙,壓下一股打噴嚏的沖動,「呃Mauder,你知道我是有男朋友的。」
「我知道,陸醫生;他很不錯,我見過。但是,我還是有喜歡你的權利,不是嗎?只要能和你一起工作,我就很高興了。」
「謝謝你,Thomas。」哦!不行,我快憋不住了「我得走了,下次別再送我花了,拜托!」我急急地走向大門,盡力把那束花拿在離我最遠的地方,出了大門,我終于忍不住,「哈—楸!打出了一個比雷聲還響的大噴嚏。
第十六節
「送你!」我把花丟給迎面而來的Mlies,另一只手及時擋住了另一聲口中的巨響。
「哪個不識相的家伙送你這玩意兒?」Mlies揚起一邊的眉毛,把花丟進行李箱,拉我進了車子。
「有人向你女朋友示愛了。」我拼命抽面紙接下下一波癥狀—鼻涕。
「哦!下次叫他別送花。」他照樣穩當地開往宿舍區,沒有絲毫驚訝之色。
「喂!你都不會擔心嗎?」我有這麼安全嗎?
「有什麼好擔心的?你都把他的花送給我了,哪天你收了什麼愛不釋手的東西,我才該擔心。」他老兄分析得頭頭是道;果真是干密探的,想嚇到他都很難。
我回到宿舍區拿了溜冰的「裝備」和換洗衣物以及一套正式的晚宴服。溜冰後我們要上洛克菲勒頂樓的「彩虹餐廳」吃大餐—超高價的價格,超上流的外表要求。Mlies的妹妹和外甥女去佛蒙特陪老人家過節了,今晚我們打算一起在公寓里過完聖誕節;Mlies後天就要飛加拿大出差—純粹司法公務,我們要多享受一點兩人世界。
平常的大眾溜冰場今天反而沒什麼人,大家都回家團聚了。我們到的時候,芬和Josh已經在場中玩成一堆,溜冰對他們來說像是另一項天賦那樣自然,看得我膽子大了不少—好像很簡單嘛—
換好了「全副武裝」下場,Mlies似笑非笑地在場中望著我,看我小心翼翼地先把一只手松開圍欄,再慢慢放開另一只手,因為有過經驗,所以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Kay,到我這邊來!」Mlies在中央拍拍手招呼我過去。
「好吧!就一點距離而已;我遲疑地滑了一步,還好,沒事,換第二步—大概是力道太大了,一瞬間我已經往前沖去,筆直地高速滑向場中央,閃過Mlies,以一個標準的滑壘姿勢倒在地上,眼冒金星。
「Kay,你還好吧?」Mlies蹲在身邊問我。
「Kay不好,Kay已經昏倒了。」我暫時還不想爬起來。
「別偷懶了,快站起來。」Mlies一把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兩手抓著我往後退,我順勢跟著他溜,一點麻煩也沒有,很容易!
「我還是搞不懂你們怎麼能習慣腳下裝著輪子,卻還能走得那麼穩那麼好看。」我邊滑邊往下看Mlies的腳步。
「很簡單啊!」Mlies開始示範給我看,「雙腳平行的時候速度最快;如果想減速,就把腳彎出一個角度,像這樣角度再稍微大一點,就可以停下來啦!」Mlies果然順利停了下來,「懂了嗎?」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那你自己試試。」Mlies松開我緊抓的手。
我試探性地照他教我的方式溜一小段距離,順利煞住車,回頭向Mlies比出一個「V」字型的勝利手勢。
「Kay你讓開!!」身後傳來芬急促地大叫聲,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個重物已經壓了過來
「我不是叫你閃開了嗎?」芬在我頭頂上抱怨。
「你再不走開我就要被你壓死了!」我在下頭沒好氣的說。
芬的重量移開後,我才能從冷冰冰的地上爬起來,那個大小姐已經揉著在向Josh撒嬌了。
「連聲抱歉都不會說。」我低聲自言自語。
「摔疼了沒有?」Mlies在我旁邊好像已經站很久了。
「你見過誰跌到不會疼的嗎?」我看看那對兀自上演肉麻愛情戲的肇事者,「他們打算痍平整個溜冰場嗎?」
「別氣啦!你又不是不了解芬。」Mlies摟摟我,親親我的額頭,「她玩起來可是六親不認的。而且Josh手上拿著相機,她正在拼命找最cool的pose擺,才不管誰擋在她面前哩!」
「真是誤交匪類。」我又嘀咕一句,「我們再繼續溜吧!」
Mlies再給我一個鼓勵的吻,開始教我轉身。
示範動作完,我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酷斃了!
「我覺得我一輩子也做不出那個動作。」我打算打退堂鼓。
「不試試怎麼知道?」Mlies把我拉開圍攔,在場中把我丟開,自個兒風馳電掣去了!
好吧!天助不如自助,我豁出去了!
練到我可以自在地滑動不跌到,我大概摔了不下十次了;每一次Mlies都會來拉我,像照顧小孩子那樣拍拍我、哄哄我,然後把我拉回場中放鴿子,他說︰「經驗得靠你自己培養!」
另一頭芬和Josh那對愛情鳥,從天亮著玩到太陽下山,沒事還會跑過來對我貓哭耗子一番,簡直樂翻天了!
吃晚飯前最後一次摔倒,我干脆趴在地上不起來,等著別人來拉我;我打賭這個假期我一定會全身酸痛地度過—哎!真悲慘。
「該去吃飯羅!」Mlies在我耳邊輕聲地喊。
「讓我休息一下,我快死掉了!」
「別說傻話。」Mlies一使勁把我拉起來,固定在他懷里,笑著低頭看我無奈的表情。
「你知道嗎?Mlies,」我擠出一個笑容,「我已經老到不適合那麼劇烈的運動了。」順便把頭往他胸膛上靠,「借我休息兩分鐘。」
「休息夠了嗎?」Mlies下巴頂著我的頭問。
「可以了。」我不情願地抬起頭。
Mlies和Josh,我和芬各自帶開,找地方換衣服。十五分鐘後兩隊人馬在頂樓的彩虹餐廳門口會合。
Mlies見到我,低低吹了聲式的口哨;重逢四個月以來,這是我第一次穿裙子在他面前出現。其實這件晚禮服的式樣非常保守,咖啡色的天鵝絨貼身地把我包得密不透風,只是背上開了個有點大的洞。
挽著Mlies的手臂入座時,他用只有我听得到的聲音說︰「我現在才知道你是真的很美—毫無疑問,不需要我多作保證。現在我餓死了,可是一點不想吃飯。」
我希望臉上的淡妝遮得住突來的熱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