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誤打誤撞,老天幫忙,否則還真是讓人頭大。
任星宇這個國際巨星的魅力果然不能小覷,挨一巴掌的效力不啻于總統遇刺的效果,連那款鑽戒都遭受了無妄之災。
房間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回頭看了一眼,皺了皺眉,然後慢慢走了過去。
「喂。」
「席祖兒,你夠狠!」
「伊川小姐。」她不爽地揚眉。
「你的心機夠深,竟然這樣設計報復我。」
「不好意思,我想自己還沒有這麼大的神通。」
「四年前你害我失去伊川集團的擁有權,沒想到四年後的現在,我依然敗在你的手上。」
「不管你信不信,這件事跟我沒關系。」她了不起就是改了一段劇本,難道她很想把四年前的事攤在太陽下暴曬嗎?
「你以為我會信嗎?」
「真要報復你,我不會等四年,更不會笨得把自己也牽進去。」話一說完她就斷然掛了電話。
回到落地窗前繼續望著遠處的富士山,她的眼中浮上淡淡的哀傷。
如果四年前知道那單生意是伊川集團決定繼承人的考試,她或許不會去爭,只可惜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和可能。
她爭了,並且漂亮地贏了對手,卻也在伊川幸美的心中埋下了仇恨。她為她精心設計了一場羅曼蒂克式的甜蜜陷阱。
二十歲,如花綻放的年齡,如同那個年紀的所有女生一樣,擁有著對浪漫的愛情的憧憬,于是她毫無戒心地掉了進去,然後有一天發現那是一場噩夢——
緩緩閉上眼,她應該要感謝他的,最後他的良知讓他決定收手,也讓她及早地結束了那場被人操控的愛情。
不堪回首的初戀啊……一抹苦澀的笑綻放在席祖兒的唇邊。
拉開房門的那一瞬間,她忍不住睜大了眼,下意識地關上門,然後再打開,結果——那個人仍站在門口,證明並不是她眼花產生的幻覺。
「陸文?」她遲疑地開口。
「是我啊,見到我是不是很開心?」
席祖兒無力地撫額,「先生,你這樣陰魂不散很有意思嗎?」她人都已經躲到日本來了,他怎麼還有辦法找上門啊?她都懷疑自己身上被他裝了追蹤器。
「如果我真的陰魂不散,也不會到今天才知道你人在日本。」
「……」
「不請我進去坐一坐?」
手把住門,她粲然一笑,一字一字地說出口︰「不可以。」
「為什麼?」
「我是來散心的,而你是來讓我鬧心的。」她用極其溫柔的語氣這樣殘酷地告訴他。
「我好歹也是帥哥啊,看到美好的東西怎麼能說是鬧心呢?」
「帥哥?」她不懷好意地挑眉,「有任星宇帥嗎?還是有陳習帥?」
陸文夸張地捂住自己的心口,一臉的絕望,「這樣說就太傷人了吧,有這麼比的嗎?」兩個都命中紅心,戳到他的最痛處。一個是國際大腕,所有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一個是社會精英、成功人士,所有女性眼中的最佳丈夫人選。跟他們一比,他就算是全能的醫生也只能敬陪末座了,更何況他還不是全能。
「既然敢稱自己是帥哥,就得有被人拿來比的思想準備。」
「你哪里是做比較,分明就是在打壓我的一腔熱情。」
「你甚至連個稱職的醫生都不算。」
「席……」
「我有說錯嗎?」她咄咄逼人地看著他,「你為了追女人扔下工作跑到日本來,這算稱職嗎?」
「我來日本參加醫學研討會。」他申明。
她怔了一下,懷疑地看著他,「真的?」
「要不要我發個誓先?」最後一個字,他用星爺的招牌口吻拖長了音發出來。
「無聊。」她用力地想將門關上,可惜力氣沒有他大,只能微慍地瞪著他,「放手。」
「你既然也知道我在追你,那為什麼一直不肯正視我的感情?」他直直地盯著她的眼,不給她任何閃躲的機會。
席祖兒有些慌亂地別開眼,「你來參加醫學研討會,這麼有空啊?」
「我剛下飛機。」
「剛下飛機?」她呆呆地重復,而後驀地挑眉,「你真的沒在我身上安追蹤器?」
「喂喂,」他向後退了兩步,「麻煩你不要用這種防的眼神瞪我了,我沒有,絕對沒有。」
她滿意地看著他退開的雙腳,唇線輕揚,「那就是你的事了,再見。」
話音未落,門已經當著他的面「砰」的一聲合上,讓他除了干瞪眼之外什麼也不能做。
手揚起來,停在空中半晌,最終還是沒有落下去。算了,還是先回房間養足精神再說吧。
陸文轉身走向相鄰的房間,開門進去。
第6章(1)
屏幕上閃過一串又一串的數字,而她的手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著,間或分神接一兩個電話。
夜深人靜是正常人入眠的好時間,也是女孩子享受美容覺的時候,可是身為一個跨國企業的老板,席祖兒的忙碌才剛剛開始。
敲擊鍵盤的手指頓了下,微微側首傾听,而後挑眉,這個時候誰會來敲門?
「誰?」
「我。」
「你是誰?」
「陸文。」
「陸先生,時間真的很晚了,有事嗎?」她對著房門雙手環胸,有罵人的沖動。
「小姐,我真的不習慣對著門板說話的。」
「媽媽說過,不能隨便給陌生人開門,尤其是半夜的時候。」
听著她的聲音,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出她是用怎樣調侃的表情在講,不由會心一笑,所定神閑地靠在門上說︰「可是你好像蠻喜歡跟這個陌生人聊天的嘛。」
門毫無征兆地打開,讓陸文狼狽地摔了進去。
「開門也請先通知一下好不好?」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他一邊抱怨。
「沒人請你半夜靠在我門上對不對?」
……她狠!
「你到底有何貴干?」
他跟著她走進書房,看到桌上堆積的文件跟發著光的電腦屏幕,眼中劃過一抹不贊同。
「這麼晚還忙?」
席祖兒重新在電腦前忙碌起來,一邊忙著一邊回答他︰「我不像陸先生這麼閑,半夜都有閑情串門子。」
「我只是看你房間的燈還亮著,所以過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沒有。」
「那謝謝關心,門在那邊,不送。」
「為什麼這麼討厭我?」他不明白。
她從電腦前抬頭看了他一眼,「陸先生,你真的只是一個醫生那麼簡單嗎?」
他心頭一跳,鎮定自若地笑了笑,「你認為我有那麼復雜嗎?」
她聳聳肩,「有多復雜我是不知道了,但是能住總統套房的人至少應該是個有錢人,醫生有這麼賺嗎?」
他怔了下,而後苦笑著搖頭,「愛上一個太過聰明的女人,果然是有自討苦吃的嫌疑。」
「每個人的興趣都不會一樣,或許你喜歡自虐吧。」
他被她漫不經心的語氣給噎住了。
她一邊在桌上的文件中翻找,一邊抬頭看了他一眼,「有事你就快說,我不太習慣有人在一旁參觀自己工作。」
「你一直這樣熬夜工作嗎?」他擰緊了眉。
「不一定。」
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然後他才開口︰「你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的健康嗎?」
「你曾經夸過我懂養生之道的。」她依舊在電腦前忙碌著,一邊分神支應著他。
「懂和實際操作是兩回事。」照她現在這種工作情形分析,他很難對她的健康狀況樂觀起來。
她終于停下手上的工作,有些不耐煩地看著他,「先生,您大半夜不睡覺跑到我屋里來就是為干擾我工作嗎?」
「晚飯吃了沒?」
她愕然地睜大眼。
「吃了沒?」他重復。
她有些惱了,「你晚上不睡覺就跑過來問我這種沒營養的問題?」這屋里是沒有棍子,要有的話,她一定把他打出去。知不知道她的時間是以美金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