剁肉的聲音很響,就像與砧板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冷魁言的目光瞟向廚房里忙碌的那抹身影,嘴角微微上揚——其實,她挺可愛的。
看著成績榜前人頭攢動,向筱悠百無聊賴地踢著腳邊的石沿。
「筱悠——」柯淑貞興奮地擠出人群。
向筱悠興致缺缺地抬頭看她了一眼,繼續踢自己的石沿。
「哇!你真牛啊,前一百名咧。」柯淑貞崇拜的目光定在好友身上。
「我拼了老命了啊。」向筱悠嘀咕著,「像那些IQ高的人就好命了,隨便翻翻也是榜首。」話中影射之人不巧正姓冷。
「適應良好嗎?」柯淑貞不確定地審視著好友的臉色,似乎挺郁卒。
「哪里會好。」苦笑不迭,她都少有獨處的時間了。她喜歡纏人不錯,可不代表喜歡被人纏,尤其是被四個英俊與錢財一樣出眾的四位未來社會精英纏時,那一道道的嫉妒目光差不多都快把她戳穿了。
「可以提前畢業啊。」柯淑貞眸底漾起羨慕。
「就是這樣才煩好不好。」恨恨地跺腳,她煩躁地拉拉長發。
「為什麼?」柯淑貞不懂,困惑不已地看著好友莫名的煩躁。
「我……」硬生生止住欲月兌口而出的話,甩甩頭,那是她努力擺月兌的,不去想,不能去想,「別扭嘛。」
「你是挺別扭的。」柯淑貞一本正經地點頭。
「你還真附和啊。」向筱悠無力地低吟。
「有什麼不對?」柯淑貞疑惑不解。
「我無話可說了。」向筱悠郁悶地搖頭。
「親愛的悠悠。」
噩夢!向筱悠幾乎想拔腿就跑,那個調侃的聲音是她躲避唯恐不及的夢魘。
一臉陽光笑意的男人迎面走來,長相帥到令看到的女生尖叫昏眩。
向筱悠臉部表情僵硬,拼盡全力才忍住逃跑的舉動,絕不能向那個爛人示弱。
雙臂一張,江一楓熟稔地將人納入自己的懷抱,孰不知這一幕大大地灼傷了某人的眼。
當胸一肘,腳下飛踢。很好,成功地看到帥男痛苦地松開了雙手。
「誰準你抱我的?」向筱悠面如霜降,花心大蘿卜,種馬,誰曉得他是不是有A字打頭的病。
「這麼用力,你會親手毀掉自己的幸福。」真狠,江家要是斷了香煙,她就是千古罪人。
「我的幸福與你無關。」開始磨牙了,她一直退讓,並不是真的怕了他,他不要欺人太甚。
「咳。」江一帆不小心吸岔了氣,臉部表情頓時有些滑稽,「你忘了大學一畢業就得嫁給我嗎?」
「還有一年。」向筱悠冷冷地瞪著一臉自大的男人,他真以為她會束手待斃?
江一帆的笑容詭異起來,「你不是躍級了嗎?可以想見你是很想早日嫁給我的。」
懊死,早該想到他會知道的,都是萬年冰山惹的禍,害她提前面對這個問題。
「未必會順利畢業。」
「一定會了。」他笑得奸詐,笑得人心發毛。
向筱悠嘲弄地揚眉,「有錢人的好處。」憑她考得再爛都可以順利畢業,如果不是金錢在後面作祟她實在想不出還會有什麼。
「是呀,有錢就是方便。」江一帆笑得愜意。
「奸商。」她不恥。
「我本來就是奸商啊,我可愛的小新娘。」
「去地獄等。」真想打掉他那一臉的奸笑,礙于自己一直辛苦維持的形象,她忍痛放棄。
「地獄有你的話我會很樂意。」江一帆一本正經地回答。
雞母哥都冒出來了,一只濫情的種馬居然也敢擺出一副深情款款的表情,向筱悠胃液一陣翻攪,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而痛苦。
「筱悠。」江一帆的神情一斂,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拜托,求求你,千萬別擺出那副嘴臉,我好想吐。」而她也真的嘔吐出來。
「筱悠。」江一帆眸底閃過痛楚,她不相信他的真心,是花心的報應嗎?
「我絕對絕對不會嫁給你。」向筱悠蹲在花壇邊,捂著肚子說,「你盡避放心大膽地去弄垮他那家爛公司,反正我媽咪已經離開了,那個家沒有人可以再命令我。」私生女已經夠可憐了,還要被送去和番就太慘無人道了。
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提起摟入懷中。
江一帆的臉色頓時鐵青。
「你是誰?」直覺告訴江一帆,這個冷冰冰的男人會是勁敵。
「男朋友。」很冷很干脆的回答。
「筱悠——」江一帆受傷地看向臉色依舊蒼白的人。
向筱悠扯扯嘴角,自我調侃地道︰「為什麼男人總是喜歡自以為是,我還不夠大嗎?」每一個人都當她沒有發言權,她長得像逆來順受嗎?
「對不起,身體不適,先行告退。」再待下去,她不保證自己還能維持風度不發火,她從來都不是乖乖女,為什麼他們老是會忘記這一點?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各不退讓。
戰爭就此打響。
「筱悠,你有未婚夫?」柯淑貞小心翼翼地問出口,因為女主角的表情真臭。
「沒有。」她直截了當地否認。
「那個男人……」柯淑貞遲疑著。
「種馬,免費牛郎隨你選。」根本就是只隨時發情的雄性動物,別污辱了人類。
柯淑貞馬上噤聲,天要變了,小命要緊,她從來沒見過筱悠這樣的表情啊。
苞柯淑貞在校外的咖啡屋分手後,向筱悠一個人在街上逛了好久,然後帶著煩躁的心情回家。
江一帆出現在自己租住的寓所外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向筱悠並沒有太過驚訝,視而不見地從他的拉風跑車旁走過。
「悠悠,那個男人真的是你男朋友嗎?」江一帆的臉色不好看,甚至可以說有些氣急敗壞。
向筱悠停下腳步,回頭,皮笑肉不笑地道︰「他是我什麼人跟你有什麼關系?」這個地方被找到了,看來自己又得搬家了,好在這種你追我逃的游戲在她畢業後就可以徹底結束了。
「你是我未婚妻。」江一帆表情僵硬地說。
向筱悠好笑地揚眉,「我記得當年的報紙報道可不是這麼說的吧?好像是魏家的正牌大小姐噢。」
江一帆的臉色頓時變得很臭,「那是你耍詐。」給他上演了一出姐妹易嫁的劇碼,讓他一直嘔到現在。
向筱悠神情愉悅起來,「不管怎麼樣,至少眾所周知的事實容不得江家不承認。」
江一帆嘴角慢慢揚起,口氣轉為輕松︰「不管怎麼樣,你畢業後一定會嫁給我。」
向筱悠高深莫測地看他一眼,笑容顯得有些詭異,「好啊,那就拭目以待了,您走好,不送。」快樂地揮揮手,她拾步上樓回家。
一進家門她臉上的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動作利落地收拾行李,她不會笨得讓他有機會搞怪的,他出現在這里是個愚蠢的決定。
這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是叫前門拒狼,後門引虎?
向筱悠有些頭疼地看著斜倚在車邊的冷魁言,他和江一帆商量好的嗎?
「上車。」
向筱悠抿緊了唇,老實說她真的非常非常不喜歡冷魁言這樣言簡意賅,而且憑什麼她就得听他的話,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你要搬家。」他指出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她手上那兩個大皮箱就是最好的證據。
「你知道我搬哪里嗎?」向筱悠挑眉問。
「我家。」冷魁言簡單干脆地給出答案。
向筱悠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我有說過去你家嗎?你怎麼就認定我一定要搬去你家不可?」
「你躲人。」
「你一定要這麼吝嗇自己的語言嗎?多說幾個字又不會死。」向筱悠覺得自己頭頂在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