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假。」他干脆回絕。
「學分修不夠會被當,然後多讀一年,而後就業壓力增加,生活會窘迫,最後失意走向自殺一途。」她的話像失控的水龍頭,「嘩嘩」地往外流個不停,完全地順其自然。
柯淑貞瞠目結舌,不敢相信有人在精神恍惚之際大腦猶能下達如此完善的自我保護指令。
他眸底閃過錯愕,下垂的嘴角漸漸上揚,終至形成一個「笑」的表情,當場嚇壞一群人。
喝!冰山會笑,僵尸也有表情,酷哥笑起來原來如此迷人!
鎊種復雜的心態涌上各人心頭。
眼前這張因為受驚過度呆滯而顯得可愛的臉,越看越手癢,不由自主伸手捏了捏,觸手光滑細膩,沒有任何化學物質的污染,他滿意地眯起眼。
「哇,。」回神、尖叫、出腳一氣呵成,她狠狠地踹上他的月復部。一切純屬條件反射,無關對象。
因無防備,所以災情慘重。
誰料到呆滯的人說回神就回神,沒給他一點接受的時間。
「死定了。」這是向筱悠腦中此時唯一想到的話。她她……真的踹中了,踹中了萬年冰山,他一定會變暴龍來燒了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啊。
吃痛地蹙起眉頭,冷魁言復雜地看了一眼一臉慘狀的人,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什麼意思啊?」柯淑貞說出所有人的心聲。
「我得轉學了。」打人者得出結論。
眼珠滾落一地,是他們的腦部結構失常了嗎?或者是向大小姐根本就異于常人,滿腦子的奇思怪想,就連思路都有撐桿跳之嫌。
第2章(1)
事實證明,冷魁言的思路也異于常人。
神情詭譎地回首教室,眼中閃過同情,也不乏幸災樂禍者。
三年A班的走廊外面杵著一座冰山,冷魁言面無表情地斜倚在牆上,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三年A班的門口。
秋後算賬?
人未至,聲先到︰「快了,你屬烏龜的啊?再慢我就先走人了。」熟稔的威脅時常掛在向筱悠的嘴邊,她邊說邊不時回頭看,柯淑貞正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
「就好了嘛,是我請客耶,你還那麼凶!」柯淑貞小聲咕噥,這年頭壞人猖獗,連校園這塊聖土也淪陷。
「本小姐給你機會擺餞行宴,你該感到榮幸。」惡人嘴臉顯現。
「你真的要走啊?」柯淑貞依依不舍地說。
「廢話!難道還待在這里等冷大冰山來撞啊?」向筱悠不爽地挑眉。心下不由暗問自己,怎麼會笨得拿雞蛋踫石頭,大概是因為冷魁言夠酷、夠刺眼。而她的惡習自然是居功厥偉——看到老實木訥、深沉、羞怯內向的男人就像狗看到屎。噢,不,是蜜蜂看到鮮花一樣撲上去,這回——撞到鐵板了。
「道個歉就好,不用轉學這麼嚴重吧?」柯淑貞還是想不通。
「就說你腦子里糨糊多嘛。」向筱悠一副她「早知如此」的表情,「姓冷的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這兩個多月我破壞了他多少好事,死皮賴臉地介入那群臭男生中,更何況我還踹了他,他絕對不是那種打了右臉,再把左臉轉過來讓人打的人。」她雖然惡習無法自我控制,但是腦袋卻不笨。
「好男不跟女斗。」柯淑貞不認為冷魁言會當真要踹回來。
「誰怕他打。」向筱悠白她一眼,而後情緒陡地低落,「我是怕他愛上我,一旦被這種男人黏上,甩都甩不掉,不趁未上身時跑,還等將來後悔嗎?」
「你看出來了?」柯淑貞吃驚地看著好友。
「感覺。」她悶悶地回應,「而我的感覺很少出錯。」
「會不會太草木皆兵了?」柯淑貞直覺地認為這是向大小姐壞事做太多,有了「被害幻想癥」。
「防患于未然,總比事到臨頭手忙腳亂好。」原本沒打算這麼早結束的,但她現在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就此打住是最好不過了。
「那倒也是。」柯淑貞附和地點頭。
「走了,我今天要吃大餐——」她未盡的話因看到的「奇觀」而中斷。
活動冰山怎麼會在教室門口?老天這樣整她不會顯得有失厚道嗎?
「你有很強的憂患意識。」他贊賞地點頭。
「你……」她平日的伶牙俐齒統統消失不見。
「我想你猜對了一件事。」冰山融化,笑意浮現。
烏雲罩頂,不好的預感泛上心頭,她不听可不可以……
「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他緩慢而有力地吐出答案。
噩夢成真!
柯淑貞飽含同情的目光鎖住好友,天譴真的來了啊。
冰山對上熱情的麻雀,你永遠無法想象你的愛情到底會是什麼樣子。
「這種玩笑不好亂開。」她故作鎮靜地說,閃爍的目光到處亂飛,就是不敢對上面前的人。
「早在你找上我的時候就該有承擔不良後果的打算。」他笑,像極了盯上獵物的獵人。
「我身小體弱,無此擔當不行嗎?」不爽咕噥,她知道會有不良後果,但沒想到會是這種嚴重法啊,她長得真的不是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啊。
「落荒而逃不是件光彩的事。」他可疑地揚起嘴角。
「自找死路更不明智。」黃連在口苦不堪言,為什麼她總是在自找麻煩啊?
「今天我做東。」他突如其來的提議讓兩個女孩相對茫然。
「啊,我想起來了,媽媽讓我早點回家。」柯淑貞不給人任何挽留的機會,撂下話就閃出了教室。
結果就是向筱悠單刀赴會,獨自跟冷魁言去用餐,當然她沒有忘記在心中暗自詛咒那個罔顧朋友道義獨自逃跑的死黨,下次她有難就不要找她幫忙。
「吃什麼?」
「人肉。」神游天外的人回答。
「紅燒、清炖?」他的聲音听不出任何戲謔。
向筱悠用力瞪著專心開車的某人,她隨口說的能當真嗎?他存心啊。
「炭烤行不行?」她賭氣地建議。
「行。」他沒有反駁的意思。
她開始有種奇怪的想法,將來嫁給冷魁言的人一定跟他吵不起來,甚至會笑場,像現在她就非常想笑。
吃飯地方是家很有格調的法式餐廳,而穿著不正式的向筱悠差點被拒絕入內,事實上她挺想掉頭就走的,只是冷魁言的身份太特殊,老板親自出來迎接冷氏的小開入內。
冷魁言若有所思地看著安靜用餐的向筱悠,她的餐廳禮儀很標準,一看就知道是受過專業禮儀訓練的。
她很想當不知道,但是有人直勾勾地盯著你用飯,你想裝不知道那真的是太難了,簡直難于上青天。
「我臉上開花了嗎?」她不得不放下餐具質問。
「沒。」
「那你干什麼一直看著我,你想害我吃不下去嗎?要是真不想請何必要做東啊?」她抱怨。
「你很有教養。」跟外界傳言的沒教養的丫頭完全是兩個人。
嘴角掀了掀,她沒有再說話,默默地拿起餐具吃飯,在那個家里要生存,有些事情不管自己願意不願意,總是要去學的。
她不是天才,天才是「可憐」的代名詞。
突然之間由三年A班轉至四年A班,除了錯愕只有呆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完全月兌離了她能控制的範圍。
向筱悠想哭,卻欲哭無淚。她不是資優生,更非三好學生,嗚,最慘的是她跟不上課啦。那個死冰塊,報復她也不要這麼惡劣好不好。
為什麼學校的董事長會是冷旋——冷魁言的親老爸?為什麼學校背後最大的財團支援來自「帝夢」——冷氏家族企業?該死的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成為跳級生,她應該老老實實安分地等待明年領取畢業證書面通知,而不是要在六個月後步入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