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綺,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淡漠地吐出這些話後,艾文即轉身離開。
何玉綺明白,她再也沒有任何辦法可以留住她的薩哥了。只因她錯把一頭猛獅當成溫馴的家貓,真是錯得離譜啊!
夏采絹水汪汪的雙眸直追隨著艾文打轉,卻始終找不到機會和艾文說話。
就在酒會快接近尾聲的時候,艾文卻突然走向她和鐘嘯。
夏采絹心喜的迎了上去,心里頭還怦怦地直跳,她有好多話想要對艾文說。
可是……艾文卻直接越過她,停在鐘嘯前面。
「大哥,我都還沒恭喜你呢!」
鐘嘯看看艾文,再看看夏采絹落寞的神情,之後他的視線又轉回艾文身上。
「你要說的,就只有這些?」
「當然,難道還有別的嗎?對不起,我還有事,必須先走一步。」
話一說完,艾文就迫不及待的轉身往門口走去,好像後面有人在追他似的。
即使是想避著她,也不用走得那麼快呀!夏采絹知道自己是咎由自取。可是,艾文可以打她、罵她都無所謂,她實在無法忍受他這樣對她視而不見。
「你現在追上去的話,也許還來得及。」鐘嘯在她的身後建議。
夏采絹嘆了口氣搖搖頭,「沒用的,你沒看到他那冷漠的眼神嗎?他再也不會听我解釋了,是我自己搞砸了一切。」
「也許我當初不該答應幫你。」鐘嘯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鬼迷了心竅,一看到夏采絹祈求的眼神,他就心軟了。
「現在還提這干嘛!」鐘嘯是個好人,所以夏采絹知道他一定會感到內疚,因此她勉強露出一抹笑容。「如果不是你的幫忙,小勛也不可能安然無恙的回來。我感謝你都來不及哩!」
逐漸地,客人愈來愈少。夏采絹突然想到,她今天還有一件事忘了做。
「對了,鐘嘯哥,我都還沒恭喜你呢!」
她只注意著艾文的一舉一動,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都忘了。
鐘嘯自嘲地揚眉,「你別恭喜我了,這還不是你那個心上人做的好事。」
「我不懂。」夏采絹原就覺得納悶,鐘嘯在听到自己被鐘震天選為繼承人時,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內幕?所以才會如此鎮靜。
鐘嘯也不對她隱瞞,他直截了當地說︰「是薩要求讓我繼承的。」
「為什麼?」夏采絹還是不明白,難道艾文不恨鐘嘯嗎?
鐘嘯看著一臉不解的夏采絹,「或許是為了讓何玉綺死心,又或許是他的心根本不在這里,更或許他是為了你。」
「為了我?怎麼可能?」夏采絹馬上否認了這個可能,她又想起了艾文對她視而不見的態度。
他一定恨死她了,一定……
第7章(1)
「你真的決定就這樣回紐約?」
法爾在台灣以溫佳芃的名義購買了一幢房子,以備他們來台灣度假時之需。
艾文上門拜訪,並提起他明日就要搭機返回紐約。法爾卻覺得他這個決定太突然,好像故意要逃開什麼似的。
「難道你是建議我在回紐約之前,去日本走走、或者到歐洲玩玩,還是到非洲去和獅子照張相嗎?」艾文故意曲解法爾的話,和他開開玩笑。
「艾文,如果你還要到澳洲的話,順便幫我帶只無尾熊回來。」溫佳芃也在一旁起哄.
「無尾熊哪能帶得回來。」法爾白了愛妻一眼,才想到他離題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夏采絹怎麼辦?」
「她?」艾文皺了皺眉,「我已經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了。」
法爾可不同意他的話,「艾文,我私下找了人去調查。夏采絹這陣子的不尋常舉動是有原因的,何玉綺以她弟弟的性命逼她,我個人認為你不該怪她。」
「你以為只有你找人去調查嗎?」艾文苦笑道︰「我早就知道她是被逼的,但那又如何?她可以要求我幫助她,可她並沒有那麼做。而她所想到的、所信任的竟是鐘嘯那家伙。」
「艾文,我認為采絹一定有她的苦衷。」溫佳芃吃了一口鮮女敕多汁的水蜜桃,「虧你還是虎幫的軍師,難道就沒想到她的難處嗎?萬一讓何玉綺知道她找過你,那還得了。何玉綺一定會先對付采絹的弟弟,所以她不是不找你,是不能找你呀!」
這個道理艾文怎麼會不懂,只是這牽涉到信任的問題。采絹若信任他,就會知道他有對付何玉綺的能力,而不會只是想到要離開他。說真的!他已經給她太多機會,已經夠了。
他抬頭望向天花板,回想起這段日子發生的種種。無論是甜蜜的,還是痛苦的,他都會銘記于心,並且以此作為警惕,永遠別再重蹈覆轍,永遠別再隨意將真心交付于他人。
「無論如何,我和采絹之間是不可能了。」
「為什麼呢?」溫佳芃不懂。也許是因她有了幸福歸宿,所以也希望天下有情人都能成眷屬。她不懂,為什麼明明相愛的兩人要分開。
法爾喚住嬌妻︰「佳芃,既然艾文都這麼說了,我們應該尊重他的決定。」
溫佳芃詫異地看向法爾,對于他會說出這種話而感到奇怪。她明明記得剛才法爾也咄咄逼人的詢問艾文關于夏采絹的事。怎麼才一轉眼的時間,他又說出這種令人費解的話來。
于是,在艾文離開後,她忍不住問法爾︰「你當真贊同艾文的決定?」
「當然是真的。」法爾一面享受著溫佳芃的按摩,一面說︰「你應該也看得出來,夏采絹的心里充滿了自卑。只要她的自卑感不除,她和艾文即使能盡釋前嫌的在一起,也永遠不可能會有幸福。」
溫佳芃覺得法爾說得很有道理。可是,艾文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與他真心相愛的女子,就這樣放棄實在沒道理。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嗎?
「連你也沒有辦法?」
法爾馬上不滿的搖頭,他的老婆未免也太小看他了,天下還沒有他法爾•紐頓辦不到的事。
「你有辦法?」溫佳芃喜出望外,「為什麼不早說?你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艾文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輩子打光棍。只不過……」法爾神秘一笑。
「只不過什麼?」溫佳芃急切的問。法爾也真是的,明知她急于知道,還故意說得慢條斯理,分明是戲弄人嘛!
法爾見溫佳芃被逗急了,才一本正經地說︰
「佳芃,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剛認識時,艾文曾經刁難你,讓你覺得很不好受?」
「記得啊!但是那事和這事有什麼關聯?」溫佳芃知道法爾不會平白無故的提起往事。
「這是一個小小的報復,我暫時不會去幫助他們,讓艾文受一點相思之苦,誰教他以前得罪了我的好老婆。」法爾摟住溫佳芃親密地說。
他懷中的人兒不可置信的搖頭,「法爾,你還真會記仇耶!」
「有什麼關系,艾文又不會知道。」法爾說得理直氣壯。如果他會感到內疚,那他就不是「白虎」了。
「可是,這麼做對采絹來說太不公平了,她又沒有惹到你或是我。」
「你別太擔心,最後我還是會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什麼時候?」
「一年後如何?」
「那麼久啊!」溫佳芃嘆道。
其實,報復只是小部分。有些事情是需要時間去想清楚的,而夏采絹的自卑也需要時間去治愈.一年,不算太長也不算太短。
一年後紐約
夏采絹步出海關。這是她第一次來紐約,心情是有點復雜的,既期待又有點沉重。只因這里有她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