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听話的仔細回想,可是……
「我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艾文抱著頭,表情相當痛苦,又不知所措。
「什麼嘛!莫非你喪失記憶了?」夏采絹臉色愈來愈蒼白。
「先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麼證明身分的文件。」醫生建議道。
艾文找遍全身,就只有一個皮夾。里面只有一百塊錢左右的美金、信用卡,還有一張金發帥哥的照片。
唯一能證明他身分的只有那張信用卡,但也只能由背面的簽名知道他叫艾文•克維而已。
醫生再一次對他們倆建議道︰「看情形最好做個徹底的檢查,至于醫藥費方面……」
「不行,他不能住院。」開什麼玩笑,他忘了自己是誰。而且還是個外國人,沒有健保,她怎麼負擔得起昂貴的醫藥費。「我們走!」她對艾文說道。
既然艾文全身上下沒什麼大傷,只是記憶出現一點問題,那麼他們繼續留在醫院又有何用,不如先帶回家休養再作打算。
可是他是個失憶人,哪有「家」可以回呀!沒有辦法,她只好……只好帶他回她住的地方。
「我們現在要去哪里?」艾文疑惑地問。人海茫茫的,他卻只認識身旁這個女孩,因此也只有別無選擇的跟著她。
夏采絹直視艾文的雙眼,「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夏采絹。現在我要帶你去我住的地方。你最好安分一點,別給我惹事,否則……否則我就把你趕出去,讓你流落街頭。」
艾文斜睨她一眼,「我都已經失去所有的記憶,也做不出什麼不安分的事。」
「那可不一定,你是失去記憶,又不是失去行為能力。搞不好哪一天,你發覺我長得如此美麗、又如此動人,一時獸性大發而侵犯我呢!」夏采絹不曉得是在說哪一出爛肥皂劇的劇情。
「放心,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艾文直覺地月兌口而出。
其實夏采絹長得滿有個性美的。削薄的短發,鵝蛋臉下瓖嵌著一雙丹鳳眼和挺直小巧的俏鼻,還有一張櫻桃小口。總之,是個標準的東方俏妞。
「哼!」夏采絹嗤之以鼻︰「你都失去記憶了,還知道自己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嗎?那麼,請你告訴我,你心儀的女孩是什麼樣子?」
艾文閉起眼楮,腦海中浮起一個模糊的影像。他張口說道︰「金發、藍眼……」
此時,夏采絹的腦海中也立刻浮現了一個金發、藍眼的美女。莫非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女人?不知為什麼,她的心里開始不平衡了起來。
「你不覺得我們東方女孩的膚色比較健康嗎?黑發很神秘,性情也比較溫柔。」
「這是見仁見智的說法,至于東方女孩是否比較溫柔?起碼我在你身上看不到。」
「人家我……我也有溫柔的一面呀!」夏采絹喊道。心里暗暗決定這個惡劣的外國人若再嘲笑她,她就不管他的死活,讓他自生自滅算了。
艾文讓她漲紅臉的可愛表情惹得哈哈大笑。
「OK,我們別再爭論下去了,否則我會以為你一直稱贊東方女孩,是為了促銷自己的一種手段。」
「你有自戀的傾向嗎?」夏采絹白了他一眼。說真格的,她還是無法狠下心來丟下他不管。「看來你只是喪失記憶,並沒有喪失巧辯的能力。」
這算是贊美嗎?艾文實在看不出來。
在一間十坪不到的小房間里有一張床和一些簡單的家具。這就是夏采絹租賃的房子,也就是她的「閨房」。
「你睡沙發。」夏采絹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算哪門子的待客之道?」艾文也理所當然的抗議。開什麼玩笑!他的身材那麼高,要怎麼擠在那張小沙發上?
「難不成你是要睡床,然後叫我睡沙發?」夏采絹聞言,不可思議的尖叫。
艾文可一點也不感到愧疚︰「不同意嗎?莫非你建議我們兩人一起睡床上?哇!我沒想到你那麼開放。」
「你想得美喔!虧你還是個外國人,難道不懂得要尊重淑女?」
「我又沒看到淑女。」
听到這話,夏采絹氣得差點發飆。她強壓下心中洶涌的怒氣,不斷的安慰自己,誰教她一時善心大發,如今要丟下他已不可能了。更何況禍是她闖的,只能怨自己。
「總之,你只有兩種選擇——沙發或者是地板。」
「沒有其他選擇嗎?」
「沒有。」夏采絹斬釘截鐵地說。
「好吧!」艾文聳聳肩,以一副可憐兮兮的口吻說︰「誰教我是寄人籬下呢!」
「別以為這麼說我就會把床讓給你。」夏采絹誓死守護她的地盤——床。
她緊接著又道︰「早點睡吧!我明天還要上課。」
拿了一條薄被給艾文後,兩人先後經過一番梳洗,夏采絹便逕自上床睡覺去。
可是,她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躺在沙發上的艾文也和她一樣。最後,艾文打破沉默︰「你睡著了嗎?」
「還沒。」夏采絹望向沙發上的人。一個無眠的夜,或許多了一個人就不會感到寂寞了。
「那我們來聊聊天吧!」
「好啊!要聊什麼?」
「嗯……談談你的家人如何?你們為什麼沒住在一起?」
「我一個人北上求學,所以……」她保留了一些沒說。即使是家人也無法以平常心去和一個擁有可怕超能力的人相處,反正她已經一個人慣了。
「你家里有些什麼人?」艾文又問。
「我家的人口相當簡單,只有父母、我和弟弟。我的雙親是非常典型的父母;而唯一的弟弟正在南部的一所明星高中就讀,成績相當優異,是我父母的驕傲。」
「你呢?我想你也應該是個值得父母驕傲的女兒吧!」天下父母心,沒有人不認為自己的子女是最好的。
第1章(2)
夏采絹沉默了下來,一會兒後才說︰「別一直談我,也應該談談你。」
「我?我有什麼好談的,我所知道的自己並不比你知道的多啊!」艾文自我解嘲的說。喪失記憶的他要怎麼去談論自己?
「對喔!」
「不過,我想也許我也有一群因為我沒回去而焦急擔心的家人,而我卻無法聯絡他們。」艾文望向天花板。
「也許還有個金發藍眼的美女在家里等著你。」夏采絹故意調侃他。
「也許吧!」艾文低低的笑著。
夏采絹支起頭,一本正經的勸艾文說道︰
「別擔心,等我放假的時候,就可以陪你去尋回你的記憶。我想,只要你曾經去過的地方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相信一定有人會記得你。」
「是嗎?」
「一定是的,你千萬別灰心。」
兩人聊著聊著,直到夜深了他們才在不知不覺中沉沉睡去。
半夜,夏采絹突的被艾文的夢囈聲吵醒。
他一直從嘴巴重復的吐出一個人名。由于聲音太小,她好奇的走近傾听。
「法爾、法爾……」
「法兒?」夏采絹納悶的復述從艾文嘴里吐出來的名字。艾文不是失去記憶了嗎?怎麼會一直喚著這個名字?也許這會是一個有利的線索。
法兒?應該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會是那個金發美女嗎?
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不管這個人是誰,對艾文來說,法兒應該是個非常重要的人。所以他才會在失去記憶的情況下,仍然記得法兒的名字。
望著艾文的睡顏,夏采絹不是滋味地想著︰也許他正在夢中和那個法兒纏綿呢!
唉!到最後孤獨的只有自己。夏采絹好生羨慕那個法兒,她也希望有個男人能像艾文這般痴情的對她,將她夏采絹的名字刻印在心底深處,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