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來就虐待我。」她眉目含笑地控訴。
「虐待?!」他音調頓時提高了八度。「我虐待你?天地良心啊!我把明明捧在掌心奉為女神,怕你冷到、怕你餓到,出國拍戲我還擔心你會不會水土不服,到頭來還落得一個虐待的罪名,冤啊——」
「噗!」見他一副大喊青天大老爺的表情,她忍不住大笑出聲。「是喔,是喔!」
「喂喂喂!明明!」他听出她的敷衍。「你好像很懷疑喔!」
「我不該懷疑嗎?」她嘟起鮮紅小嘴。「你自己說說!你怕我冷、怕我餓、怕我水土不服,可你什麼時候化為行動啦?」
這男人嘻皮笑臉、要嘴皮子的工夫絕對不亞于任何一個痞子、混混。
「啊!」他故作吃驚。「我的明明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嗚!嗚!嗚!其實我心里真的是很擔心的!」他故作委屈的說。
「看吧!」她抓到了他的語病。「心里擔心?這句話和‘我在精神上支持你’,有什麼不一樣?」
「不一樣!」他立刻辯駁︰「‘在精神上支持你’是一種敷衍的句子,但是我說‘擔心你’卻是包含了我對你深深的愛意。」
「惡!」她裝出快嘔吐的樣子。「好惡心喔!咦?奇怪!」
她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俊逸的臉。
「怎麼了嗎?」他用手模了模自己的臉。見她還是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他又問︰「你在看什麼?有什麼不對嗎?」
「我在看——」她拉長了音調。「為什麼你說肉麻話時都臉不紅、氣不喘的?」
明白了她在耍他,他更厚著臉皮回答︰「因為我喜歡明明是我的真心話啊!」「呵呵!」她听到他露骨的回答,笑得更開心了。「真是受不了你!」「不公平喔!明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什麼不公平?」他緊抿著嘴巴搖搖頭。「說嘛!」她拉著他的手搖了搖。見他仍不肯說,她便用手呵氣作勢要搔他癢。「你說不說?」見她的動作,他立刻退後了一步。他韋仲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小妮子搔他癢。「說不說?!」「別癢我!我投降!」他雙手舉高。真沒志氣!看來以後要逼問,就用這招。她心中暗暗得意,總算反將了他一軍。
「我說不公平是——」他故意拉長了音調,想吊她胃口。「我都說我喜歡你了,怎麼沒听見你回應?」
原來是這個,這男人!
徐明一反剛才戲謔的態度,她一臉正經,雙手攀上了他的頸項,定定地望進他深邃的眼眸,用一種深情款款的語氣嬌嗔道︰「我、不、喜、歡、你——才怪!」
「你這小妖精!」他用額頭用力撞擊她的。
「喔!」她用手揉了揉額頭。「你欺負人家啦!」
他一把將她摟入懷中,爽朗的笑聲充斥在整個走道上。
???
「你看!我說嘛!咱們徐明還是把韋公子收服得服服貼貼的,報紙上的緋聞都是假的嘛!」制片在樓梯間就听見了韋仲祥的笑聲。
事實上,從韋仲祥手捧著玫瑰花站在走道上的時候,大伙就懷著看八卦的心理躲在樓梯間偷听;所以兩人剛剛的談話,他們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哇!好浪漫喔!」那名「女記者」發出了羨慕的感嘆聲。
「有什麼好浪漫的!」一個年近五十的音控師打斷了她的幻想。「這種只會花言巧語的男人,沒有用啦!」
「是啊!這樣的話不曉得他對多少女人說過了?我就听了好幾回呢!」道具組的一個組員附和道。
「真不知道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好?每個女人都巴不得黏上去!」音控師不屑的質疑。
「還不是有錢、有背景?要不然他不過是個小白臉!」另一個男組員嗤之以鼻。
「別這麼說嘛!我看韋先生他人不錯啊!對女朋友很體貼嘛!」那「女記者」獨排眾議的辯駁。
「是啊!你們這些男人怎麼搞得!人家這麼登對、親密,你們看了眼紅啊!」女化妝師贊成她的觀點。
那些男人听見這兩個女人如此維護他們,不禁哈哈大笑。
「登對?!對啦!王八看綠豆嘛!」
「不!你看她那般騷勁,分明是婊子配龜公嘛!」
男人們三言兩語取笑著他們,多麼下流污穢的話他們都說得出口。
男人們討厭韋仲祥,她不奇怪;但徐姐人這麼和氣,怎麼也……那名「女記者」看著兩人依偎著離去的背影,心里不禁困惑,為什麼片廠的人會對甜美可人的徐姐充滿敵意呢?她真的不懂。
第三章
車窗外的樹影、建築急速飛掠而過,細盯著瞧,不禁令人有暈眩的感覺。
車內播放的音樂正是《人間四月天》的主題曲「飛的理由」,輕柔的旋律加上沁涼的夏夜晚風,令人閉著眼都能感覺一陣心曠神怡。
「翅膀的命運是迎風,我的愛,在你轉身離去的時候,我只身飛向孤寂的宇宙……」徐明溫婉的嗓音將詞意表達得委婉纏綿。
「不錯嘛!明明唱歌有進步喔!」韋仲祥由衷發出贊嘆。
听見他的鼓勵,她並未轉頭看他,只是得意地笑著︰「開玩笑!我現在演的是一代歌後——白菱的故事,怎麼能不多下點工夫呢?」
「沒想到你還挺敬業的嘛!」
一般像徐明這種走「玉女」,甚至「艷星」路線的女星,不過都是把演藝事業當飛上枝頭的跳板。
「什麼嘛!」她一听他說的話,便立刻回嘴。「我向來都很敬業啊!去年我在哈爾濱拍片時,導演要我光著腳站在結冰的湖上,我都沒說第二句話呢!」
她可是對自己敬業的精神十分自豪,畢竟,進入演藝圈是她從小的夢想。
的確,在眾多的玉女紅星當中,徐明的敬業是出了名的。
她不因為有韋仲祥這個靠山就把演藝事業當玩票;相反的,她將工作做得更出色、認真,就是為了教別人洗去她裙帶關系的印象。也因為她努力認真的結果,使得她在短短兩年內就急速竄紅,算是當今電影界的第一把交椅。
「是嗎?怎麼沒听你說過?」
打著赤腳踩冰上?他感到有些訝異。
「第一,你沒問;第二,我沒主動提起;第三,你從來不去看我的戲。」她對于他的漠視有些抱怨。
「喲!生氣啦?」他听出她的語氣有些微不滿。
每次都這樣,他對她總不理不睬的,好像她不是他女朋友,只是他的附屬品,錦上添花的社會地位表征,有沒有她似乎對他都無關痛癢。
他不理會後面的來車,直接在路中央踩下了煞車。
「叭——」後面來車不滿他沖動的舉動。
「怎麼,真的生氣啦?」
「你瘋啦!這里是快車道!快開車啦!」
徐明對于後方來車的聲聲催促感到十分不好意思,提醒韋仲祥快把車子開走。
韋仲祥只是看著她的表情,又問了一次︰「是不是在生氣?」
「沒有啦!你快開車好不好?!」有時,她真是受不了他的自我中心。
「不好。」他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用一種耍賴的口吻說︰「你說你沒在生氣,我才開車。」
「你實在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她找不到恰當的話來形容他的自大加厚臉皮。
「叭——」從持續不斷的喇叭聲中可以知道,後面的駕駛已經很不耐煩了。
「好!好!好!我發誓我真的沒生氣,滿意了吧?」
天哪!她真是敗給他了!
听見她屈服的回答,他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他雙手扶住她的頭,輕輕的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滿意!坐穩了,出發嘍!」他用力的踩下油門,車子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