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這個娘娘做得可真窩囊!
「好,你們告訴我,該怎麼才能見得到五殿下?」她與他的賬是越來越難算了。
「在所有殿下中,只有調皮的十四殿下能找到五殿下。」一名宮女說著。找他?算了吧!向黎兒不想自找麻煩。
「找小栗子,就只有他知道五殿下的行蹤。」采春叫了起來。
「他人在哪里?」向黎兒的杏眸綻出光采。
「問采春最知道了。」宮女們不約而同的說,然後曖昧的笑著。
采春羞澀的低下頭,嬌滴滴的說︰「他在五殿下的馬廄里,他是五殿下的馬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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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黎兒一腳才剛要踏進馬廄,就被突然倒出的污水,嚇得急忙跳開數步。
好險!她差點就讓馬尿上身了。看著地上那攤發臭的馬尿,她忍不住掐住鼻子。
這時,一名皮膚黝黑、個兒不大,看起來卻十分精干的男孩,慌忙的跑了出來。
「對不住!我不知道外頭有人,沒潑著你吧?!」
向黎兒含笑搖頭,接著大方的端詳他的臉。「你是小栗子?」
小栗子靦腆的黝黑臉蛋,露出幾分錯愕。「你認得我?」
「是采春告訴我的,除非五殿下的馬廄里還有別的馬僮。」向黎兒親切地說。
「日炙是五殿下的寶貝,他不許別的馬僮靠近這馬廄一步。」小栗子又想了想,采春是在安寧宮服侍新來的王妃娘娘,莫非——「小栗子有眼無珠,給娘娘請安!」
「起來吧!」向黎兒親切的扶起他。
小栗子受寵若驚,忙退了兩步,才急急起身。
「你剛才說五殿下的寶貝——」
「就是五殿下的愛馬。」小栗子趕忙回話。
呦!還以為他的冷酷郎君生活十分無趣呢,原來還有鐘愛的玩意兒,「我瞧瞧!」
「娘娘,不行啊!」
小栗子還來不及阻攔,向黎兒已快步走了進去。
她一看到日炙,就知道這匹駿馬便是在長安城郊外,害她跌得狼狽的罪魁禍首。
好,她要讓它好看!「我來馴馴它。」
話才剛落,向黎兒已躍進馬槽里,撩起礙事的裙擺,徑自躍上馬背。
小栗子還來不及反應,就見日炙跨過馬槽圍欄,似月兌弓的疾箭般沖出馬廄。
糟了!小栗子倉惶的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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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日炙果然是匹難馴的烈馬,而且難馴的程度大大超乎她的想像。日炙不听使喚的狂野奔騰,一路下來,差點震散了向黎兒全身的骨頭,就連她緊握韁繩的手,都磨出血來。
「你這畜生,存心給我難看是不是!你別想了,本姑娘就不相信馴服不了你。」雖然向黎兒明顯處于下風,但她依然咬緊牙關,不肯認輸。
約幾個時辰後,染血的韁繩漸松,日炙趾高氣昂的態勢漸息,向黎兒疲困的芙顏,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沒料到,日炙竟趁其不備,突然揚蹄狂奔,嚇得一時松懈的向黎兒急忙勒緊韁繩,穩住險些落馬的身子。
就在她驀然回神之際,赫見日炙沒命的朝前方懸崖奔去
啊!難不成這畜生想來個人馬俱焚?!
就在離崖邊只剩一小段距離時,日炙突然煞住腳步,猛地將向黎兒的身從馬背上拋了出去。
死定了!她這下鐵定上西天了!
一陣天旋地轉中,她嚇昏了過去,因此不知道在落地前,有一雙大手將她的身子接了住——
第四章
向黎兒迷迷糊糊醒來,已是掌燈時分。
她勉強撐起全身劇痛的身子,發現采春正趴在床沿,臉上淚痕交錯,顯然是哭過了一陣。
這不是安寧宮嗎?自己是怎麼回到寢宮的?
她的動作驚醒了采春,采春喜極而泣,淚水又落了下來。
「娘娘終于醒過來了。」采春激動的忙拭淚。
向黎兒揉著身體,問︰「我怎麼會在寢宮?是誰送我回來的?」
「是小栗子,之後五殿下也來了,守了娘娘一夜,直到天亮才離開。娘娘,你可把我們給嚇壞了。」
等等,她有沒有听錯?「你說五殿下守了我一夜?」現在外頭要不是下紅雨,就是今天的太陽打從西邊出來。
「是的。」采春小聲的說。
「那他人呢?」
「早上御醫來診斷後,說你沒什麼大礙,殿下就走了。我從來沒見過五殿下這麼關心過人,連小栗子也這麼說。」
采春激動的繼續說︰「娘娘昏了一天一夜,不只采春守著,連宮里的婢女們全都跪在外頭向老天求了一夜,求老天保佑娘娘沒事。」
哦!她真的好感動,可她現在沒有時間掉幾滴眼淚回報,只是急忙翻身下床。
「娘娘,御醫說你必須好好修養。」
「我去找五殿下。」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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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黎兒不客氣的抬腳,準備踹開蕪籬別苑的大門。
霍地,竹門敞開,剛踹出去的玉腿頓時撲丁蚌空——
「啊——」以為自己就要摔倒,沒想到失去重心的身體,卻撞進了一堵銅牆鐵壁里。
那暖暖的體溫,那熟悉的麝香味,不正是她昏去之前,所感受到的嗎?
大膽的仰起螓首,一張冷絕的俊顏瞬地躍人她眸底。
如果不去看他那張冷得足以把人凍成冰的眼神,她真的舍不得把目光從那張俊逸的臉龐移開。
真是奇怪耶!他就非得用那冰冷的眼神看著別人嗎?
他冷冷的推開了「黏」在他身上的嬌軀,這是他最大的寬容,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如此接近他。
向黎兒急忙喚醒自己迷失的意志,俏皮笑說「神秘的五殿下總算露臉了,我還以為你打算躲一輩子。」
李臣翊冷漠的避開她那雙炯亮燦爛的大眼楮。剛才不經意的四目交接,他才錯愕的發現,那雙明亮的大眼楮里,充滿他所陌生又莫名懼怕的熱情與生命力。
一個人怎麼能如此的開朗?難道她不懂得恨嗎?
「誰準許你這樣到處亂跑的?」他口氣雖冷,卻還是讓人感到他的關心。
向黎兒想挫挫他的銳氣,便問︰「是不是每個人上哪里,都必須經過殿下的批準才行?如果是這樣,那宮里每個人不全成了你的禁臠?」
「你!」李臣翊眼眸射出寒光。從來沒人敢如此大膽冒犯頂撞他,就只有她。
她可不是被嚇大的!「我被你強娶進宮,你卻又棄我于不顧,你這是什麼意思,還是——」向黎兒頓住話,像明白了什麼似的,「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騙你去棲蘭寺的那個人,所以便懷恨在心!你這個小心眼的人,你怎麼沒讓餓狼或是厲鬼把你的命給要去。」
李臣翊冷絕的黑瞳底燃著熊熊怒火,冷狠的低吼︰「為什麼你不單純只是霞風樓里的花魁?為什麼你是落鷹寨的人!?」
向黎兒怔然!落鷹峽谷是朝廷急欲招降的對象,如果因為這樣而影響他在宮里的地位,那也不是她的錯!
「崔將軍跟我回去過落鷹峽谷,那時他就知道我是落鷹寨的人,你那時大可不要我,為什麼還硬要娶我進宮,然後又怪罪我?」她說得哽咽,委屈的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哼!當時我確實有這個意思,偏偏就因為你是落鷹寨的人,所以我才被迫娶你。」
被迫?什麼鬼話?「好啊!這些日子我一直找你就是要向你討張休書,既然我們兩廂不悅,我也樂得回落鷹寨,免得在這里受你這五殿下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