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季緋薰被司傲音給捏疼了手,疼出了眼淚。
現在的司傲音仿佛被惡靈附身似的,全身籠罩著陰沉沉的殺氣與怨氣。
季緋薰完全沒想到,她的問話會引起司傲音這麼強烈的反應。
「快說!不然我馬上捏碎你的手!」司傲音威脅地道。
「司公子!你不要這樣……」
「你是不是那個老頭派來監視我的?」
發現季緋薰竟得知他隱藏多年的秘密,司傲音不自覺懷疑起季緋薰的身分。
幼時經歷的一場殺戮,讓司傲音極具危機意識,他迅速升起警戒心。
「我不是……司公子,你記得這個龍形玉嗎?」季緋薰從懷里掏出玉佩。
「你從哪里拿的?!」司傲音一把搶走季緋薰手上的龍形玉,極為珍愛的收藏在自己的懷中。
司傲音一個松手,季緋薰跌便坐在地,心里浮現出極大的恐懼。
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司傲音嗎!他怎麼會這麼可怕?
季緋薰害怕不已地瑟縮在牆角。
早知道他會這樣,倒不如讓這個秘密永遠埋藏。
「我在你的衣櫃里發現的……听我說……我……」
季緋薰急著澄清自己拿玉的動機,可是卻已來不及阻止接下來發生的事
季緋薰忽見眼前一道青森的白光亮起,只見司傲音抽出劍,朝她的方向逼來。
「司公子,你冷靜點,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那是如何?我不會讓任何人破壞我的計劃的!」
「司公子,求求你……不要這樣……」季緋薰貼著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反應。
司傲音一步一步地逼近季緋薰,忽然一個揚手,筆直地朝季緋薰的方向刺去。
「不要……」季緋薰緊閉雙眼。
鏘!白森的劍沒入季緋薰左耳旁的木牆上,只削落了季緋薰幾縷發絲。
季緋薰緩緩的睜開眼楮,不敢相信司傲音會因此而殺她滅口。
罷了!龍鳳合鳴是不可能的了……
季緋薰依戀的望著司傲音,不諱言,自己早已芳心暗許,在得知他是自己從小指月復為婚的夫君時,她心里著實高興。
但此刻,見到這種情形,季緋薰的心在淌血,求生意志正一點一滴地在消失。
「你說不說實話?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如果你想殺就殺吧!」季緋薰對司傲音已死心。
「殺你?你以為就死這麼簡單?」
司傲音肆無忌憚的欺近季緋薰動彈不得的身子,深吸了口季緋薰頸項邊胭脂水粉的香味,一手環住她的縴腰,一手壓住肩頭,司傲音邪笑幾聲,俯身輕吻季緋薰潔白柔女敕的美頸。
季緋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心里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巨變,只能發著愣讓司傲音對著自己輕薄,淚水不停滾落。
至此,季緋薰已萬念俱灰。
「快說!是誰派你來的?再不說別怪我狠心無情。」
司傲音邪佞地把玩著季緋薰的前襟,大掌更是放肆地搓揉著季緋薰的柔女敕。
季緋薰雖是十足痛恨,卻還是不免被司傲音的撫觸,挑起了人類最原始的,她的呼吸因而越來越急促。
季緋薰痛恨自己會有這樣的反應,自己應該是對司傲音恨之入骨才對,但為何……
「你好過分,好過分……」
季緋薰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一路保護自已至今的司傲音。現在的這個人到底是誰?她一點都不認識。
「我一點都不過分,如果你知道當年他們在我身上做了什麼,你就會覺得我很仁慈。」
「我後悔發現你的真實身份……」
如果眼前嗜血的惡魔不是祈公子,或許她還會好過一點,沒想到他竟是她朝思暮想的祈家公子,她真是看錯人了。
「這是什麼?」
司傲音忽然瞥見季緋薰頸上,因拉扯而暴露出來的紅絲繩,他一把將紅絲線拉起,赫然發現上頭掛著一枚雕工極精致的鳳紋白玉。
司傲音微怔,隨即拿出自己懷中的龍形玉,將兩塊玉合在一起。
「龍鳳合鳴……今生緣定……」季緋薰心痛的喊出屬于兩家的誓言。
「這怎麼可能?你到底是誰?」
司傲音不敢置信的一看再看。
沒錯,兩塊玉是一對的!龍鳳合鳴……龍鳳合鳴……這麼說,她……
「反正說不說都是一條死路,我就告訴你好了。我是因為發現了你的龍形玉,才確定了你的身份。
十八年前,你爹娘和我爹娘,為我們指月復為婚,將這一塊玉折成兩塊,一塊青龍給你,一塊白鳳給我,象征我們祈季兩家龍鳳合鳴……」
話及此,季緋薰哽咽地說不下去。
「然後呢?然後呢?你繼續說啊!」司傲音激動地搖晃她的身子。
季緋薰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又開口︰
「可是不久之後,我爹被罷黜回鄉,從此一病不起,而你們不知在何時,突然失去了蹤影,有人說你們一家全死了。
但我娘知道後,仍堅守信用,她相信你會大難不死,所以遲遲未將我許配給人。
後來,司龐全百般逼迫要我嫁入司家,我娘心一急,竟急出病來,她到死之前,還一直囑咐我,一定要打听祈家人的下落。」
季緋薰把話說完,哀怨的望著司傲音,「這就是我為什麼知道你姓祈的原因,我說完了,你可以殺我了。」
季緋薰絕望的閉起星眸。
「不可能的!」
司傲音大喊一聲,頹然的癱坐在地,雙眼注視著手上的龍風玉,怎麼也不敢相信季緋薰是爹娘幫他訂下的娘子。
這怎麼可能?爹娘從來沒告訴他,他差一點就……
司傲音不停捶著柱子泄憤,他竟然差點就鑄成大錯。
司傲音狂妄的態度瞬地消失于無形,在季緋薰眼前的,是滿身愁緒的可憐人。
「祈公子,我知道你心里難過,想要報仇,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十八年前,祈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司傲音神色復雜的看著季緋薰,良久,他才緩緩開口︰
「十八年前,我才八歲,什麼都還不懂,只知道我爹和娘很疼我。
某天夜里,家里來了一堆惡行惡狀的人,我娘將我藏在床底下,吩咐我千萬不要出來。
餅了半個時辰,本來一片的慌亂吵雜,忽然沒了聲響,我以為外頭沒事了,于是走出床底。
沒想到,我一出來就看見爹娘都死了,我忍不住放聲大哭,這個時候,來了一個男人,他安慰我,說要當我的義父,于是我就跟他走了。」
「他是……」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季緋薰指住自己的嘴,以防自己叫出聲。
季緋薰不敢相信……殘害祈家的人竟然是
「沒錯,就是他。我之所以會知道我的身世,是因為我找到當時僥幸逃過一劫的祈家老僕,他告訴了我事發的經過。
司紹生看上了我娘,為得到我娘,不惜栽贓嫁禍給我在揚州做官的爹,說我爹偷了司家的銀兩,果然,他們在祈家找到一批銀子,我爹百口莫辯。
司紹生說,如果我娘跟他走,他就放過我爹。
我爹為自清,舉刀自盡,而我娘見到我爹自盡,也跟著自盡……」
司傲音停頓了下來,沉默片刻,才又開了口︰
「司紹生為湮滅證據,竟將祈家大大小小二十余口全部殺光,整個祈家頓時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司紹生將一切布置成強盜殺人的樣子。新上任的揚州太守不敢動司家,于是這件案子就以強盜殺人結案,跟司家一點關系也沒有,也對外封鎖了一切消息。
而我,則是他一時慈悲心大發,才把我收養為義子,如果他當時一刀殺了我,或許他下半輩子會好過一點。」
話盡,司傲音將柱子擊破了一個大洞,手指關節流出汩汩鮮血,這種永難磨滅的傷痛是不可痊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