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太不像他的作風了!他認識的君墨澈可不是會這樣坐以待斃的人!
對羅雲行拔高音量的質疑,君墨澈露出些許無奈,輕嘆了口氣,他將誘騙零兒成為他未婚妻一事的內情娓娓道出。
乍聞君墨澈的計謀,羅雲行錯愕了好半晌。
他從沒想過他這位好兄弟,居然會來這麼一招!
「這樣不好吧?我覺得你這步棋下得太險了,依我看來,零兒她是真的認為你心中另有他人!你應當也瞧見了,她方才在提到你時的黯然神色吧?我想,你還是直接對她坦白比較好,不然難保哪天,她會因為不想再面對這種難解的局面,而瀟灑走人!」
相較于羅雲行的一臉擔憂,君墨澈卻是全然的篤定放心。
「不會的,零兒不可能會擅自走人!只要她在意著我一天,她就不可能會離開我!你忘了……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哪!」
此刻羅雲行不禁替水飄零感到同情,她根本就完全被君墨澈給吃得死死的,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對她好一點吧!她……夠苦的了!」羅雲行發自內心的對君墨澈嘆道。
「嗯,我自有分寸。」
「你呀!」羅雲行頗為無太不的搖搖頭,「真不知是哪輩子燒了好香,這輩子能那麼幸運的擁有一個女人全心的愛來這樣揮霍!」
君墨澈對他抱以會心的一笑。
羅雲行說得一點都沒錯!
他從不因為這一副天生贏弱的軀殼而有所怨恨,相反的,他很感謝老天爺給了他這樣的身體……因為他的身體,讓他擁有了零兒!
「好好珍惜她!我還想喝你們的喜酒,可別讓我等太久了!」羅雲行瀟灑的拍拍君墨澈的肩膀,半是戲謔的語氣里,有著他最誠摯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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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羅雲行似乎看穿了她與君墨澈之間撲朔迷離的僵局,水飄零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細想。
傍晚時,她同君墨澈送走了臨時因有要事在身,而先行離去的玄日樓主夫婦,旋即便又接獲了他的指令,要她與之到隔臨城鎮的商行飯館,做例行的視察。
匆忙上路的兩人,由于彼此長年的相處默契,一路上倒也順遂無事,並不受一開始的倉促成行而有什麼不便。
兩人啟程的隔日,正當晌午時分,水飄零尾隨著君墨澈,來到隸屬于無涯堡名下產業之一的飯館——賀客庭。
「中午我們就在這用膳。」一身飄逸的君墨澈,略偏過頭,對走在身後的水飄零微微一曬。
待兩人一踏人賀客庭,眼尖的掌櫃一瞧清上門來的是何人後,當下放下手邊的工作,必恭必敬的迎上前來——
「二少主大駕光臨,小的有失遠迎,還望二少主您別見怪。」掌櫃一副誠惶誠恐的頻頻對君墨澈打躬作揖。
君墨澈面無表情的微一抬手,制止了他的多禮,「樓上還有房間嗎?」他淡淡地問道。
「有的有的,東廂的頭等房仍給您空著,來人啊——快給二少主帶路!」掌櫃慌忙對一旁的店小二喊道。
「中午我在這用膳,飯菜待會就送上來吧!」
簡潔的落下交代,君墨澈隨即從容不迫的帶著水飄零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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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兒,你覺得菜色如何?還合你的胃口嗎?」席間,君墨澈溫柔的征詢她的意見。
水飄零停住用膳的動作,偏頭想了想,「是不錯,但我覺得沒有上次那家望月閣來得好。」
君墨澈也點點頭表示贊同,「這就難怪望月閣的生意要比這間賀客房好上許多。我一直在考慮,是否要將賀客庭並入望月閣。」
「您的意思……是想將望月閣擴大經營?」水飄零有點意外的眨眨眼。
「嗯,你說呢?」君墨澈點頭之外,同時回問她的想法。
「這個……」她偏頭遲疑了一下,「屬下覺得,或許可以考慮將望月閣擴大經營,但賀客庭還是繼續營業,不要將它合並。因為這方圓十里之內,就屬賀客庭較具規模,而這附近的居民在踫到有比較重要的歡慶場合時,也習慣會到賀客庭來。若是我們忽然把這家店收掉,先不說對這邊居民的影響,光是我們自己,就會損失掉許多這一地帶的客源,而這個損失,不見得是將其並入望月閣營業可以收回來的。」
水飄零沉穩的說明了自己的想法,「其實……若二少主願意的話,或許我們可以朝‘提高賀客庭本身的品質’這方面著手。」
「哦?」
「因為由目前看來,賀客房的營收不如望月閣,最顯而易見的主因,當屬這邊的菜色比不上望月閣之故!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調來望月合的師父駐店教導他們,待一段時間的學習後,我相信賀客庭的生意要追上望月閣,絕非難事。如此一來,我們雙邊獲利,豈不更好?」
君墨澈有些著迷的看著水飄零侃侃而談,對她獨到的見解不禁露出贊許的神情。
「二少主,您覺得呢?」水飄零看君墨澈好半天不說話,只一徑盯著她瞧,于是出聲詢問。
「好,我贊同你的意見,就照你說的去辦。」他嘉許的對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不過……」
「二少主尚有其他吩咐?」水飄零听出君墨澈可能另有指示的語氣。
「說到望月間,最近我們那一帶的生意倒是常有差池。」君墨澈隨口提起近日來令他甚為在意的隱憂,「稍早時,我已派堡里的副管事前去暗中調查,據他先前回報的消息指出,我們的生意受阻,似乎全是烈焰門所為!」
這件事她怎麼全然不知情?!水飄零錯愕不已的瞪視著君墨澈——這麼重大的事情,他居然沒讓她知曉?!
「你在怪我沒讓你事先知情嗎?」君墨澈笑望她,十分明白此刻她心中所想的。
「屬下……不敢」
「其實,我是刻意隱瞞你的!」君墨澈凝視著她,語出突然地道。
「為什麼?」
因為怕你知道後,會毛遂自薦的前去調查!君墨澈在心里答道。
烈焰門並非是什麼名門正派,早在十數年前他就已領教過!
當時,因江湖上訛傳,無涯堡擁有絕世罕見、能解百毒的「挹翠靈佩」,使得那時身為靈佩正主的他,因此遭到牽連,差點被帶頭索討靈佩的烈焰門人給狙殺,幸好有零兒,保住了他一條小命!
其實,挹翠靈佩是無涯堡祖先流傳下來的信物之一,那些眾說紛紜的驅毒避疾功效,根本就是穿鑿附會的無稽之談!說穿了,它不過就是無涯堡主事者的一個象征,壓根兒跟治病療毒沒有任何關系!
不過,這也是當初無論烈焰門如何逼迫,他都不肯讓出靈佩的原因。因為即便他當時年紀尚幼,可也清楚靈佩的重要性!
而烈焰門在那次的搶奪行動鎩羽而歸後,便被當時身為堡主的父親伙同其他的父執輩,徹底瓦解了。是以,自那之後的十來年,烈焰門可說是在江湖上銷聲匿跡!
然而,在大家都漸漸淡忘之時,烈焰門卻又出人意料的在近幾年重新崛起。
但新生的烈焰門,和以往總是熱衷于武林爭斗的門風十分不同,它的重心轉向了商業上的交易,舉凡任何有利可圖的買賣,不論是明、是暗,幾乎都少不了他們的一份!說到底,骨子里,他們行事狠戾的手段,還是一如從前,並沒有因為時間而改變!
「我不想在完全確定答案之前,讓你只身涉險。」君墨澈清邃的眼瞳定定的瞧住她。
烈焰門和無涯堡旗下的產業正面杠上已有月余,尤以近半個月來為最。而因為有小時候水飄零為他負傷的前車之鑒,他不敢再讓她對上烈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