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飄零很快的恢復為平日的冷靜,淡淡的對君墨澈說起言不由衷的話︰「二少主有成親的打算,堡主和堡主夫人一定很高興。若有需要屬下幫忙的地方,請二少主盡避吩咐。」
「你!」君墨澈听了她這番話,差點為之氣結,「你說我爹娘會高興,那你呢?听到我要成親,你難道不高興嗎?」
水飄零頓時語塞,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她能藏起自己的心意祝福他,但卻不代表她能昧著良心說出「看他與別人成親,她會感到高興」的這種話。
君墨澈瞧見她臉上黯了又黯,好半天講不出一句話來,心里頭既是不忍也是無奈,「算了!」他一揮衣袖作罷,他知道她答不出來,而且就算是答了,也不會是他想听的「真話」!
「反正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負氣地隨口道出一半的事實。
他的確早就心有所屬,而且已經很久很久了,只不過那個他屬意的人就正站在他面前,並「好意」的要為他與別的女子成親盡一份心力,多可笑的情形!
「二少主已經有心儀的女子?!」水飄零因君墨澈無意中的一席話而臉色乍青乍白。
怎……怎麼會?!
這個事實比起剛才他說要成親所帶給她的打擊還要大!她一直待在他身邊,卻從不曉得他已心有所屬?這真是天大的諷刺!
君墨澈意外的看到水飄零一臉無法掩飾的大受打擊。
看來他無心插柳的一句話,竟激起了意外的巨大波濤……
思緒一轉,一個計策在他腦海中形成,他于是順水推舟的佯裝出一副心靈受創的模樣,「不過,她似乎不喜歡我……」
「啊?她!」
誰?是他喜歡的那個女子嗎?她不喜歡二少主?水飄零對急轉直下的狀況,有點反應不過來。
「嗯,她始終不願意接受我,而且還一味的逃避。」君墨澈說著,還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他說的可是事實,他的零兒確實是在逃避他。
水飄零不太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情形,一方面她有些自私的慶幸對方並沒有接受君墨澈,但一方面卻又不願見到君墨澈為愛神傷……
但無論如何,撇開私人情緒不談,基于為人下屬的職責,她仍舊關心地對他道︰「這樣……那……不知屬下有否帶得上忙的地方?」
魚兒上鉤了!她的一席話正中他下懷,君墨澈在心里暗笑。
幫忙嗎?她當然得幫忙了,而且非她幫不可!要是沒有她的話,他的計策可進行不下去!
「有!有件事你一定得幫我。」他澄明的深瞳瞬也不瞬的瞧住她。
「那……二少主需要屬下如何幫您?」水飄零心底泛起濃濃的疑惑,她很少見到君墨澈這麼慎重的要求她幫忙一件事。
「當我的未婚妻。」帶著深深笑意的低沉嗓音,泰然自若地說出令人乍舌的話。
什、什麼?!
水飄零聞言滿臉錯愕,這……他沒搞錯吧?居然要找她當他的「未婚妻」?!他不是說已經有中意的女子了嗎?他這麼做,不怕到時被她誤會,反遭來更徹底的拒絕?
「你不願意?」看她光是愣愣的瞧著他一聲不吭,他不禁有些著急。
「二少主,恕屬下直言,您這麼做……恐怕不太妥當。」水飄零訥訥地道,而沒說出口的是,其實她也害怕……害怕她自己會眷戀「二少主未婚妻」這個假身份,而自毀之前對堡主許下的承諾。
「不妥當?有何不妥?」他一點都不這麼覺得。
「您這樣做……只會讓那名女子更加誤會您。」她好意地提醒他。
「你別想那麼多,只要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幫我就好。」他不耐的打斷她的顧慮。
他就是要大家誤會了那才好!他的目的就是想要來個弄假成真,讓零兒真真實實的頂著他未婚妻的頭餃進出,一方面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假戲真做,和零兒培養感情;一方面也可以昭告眾人她「未婚妻」的身份,如此一來,日後她想不嫁他可就難了!
「二少主……」望向正等待她答復的一張俊顏,水飄零遲疑著不知該不該答應他。
君墨澈從以前到現在,接觸最頻繁也最為熟悉的女性,當屬現下正在堡內作客的羅馨蕊。他雖沒指名道姓說出他的意中人就是她,但他在這個羅氏兄妹恰巧來訪的時刻,對她提出要她幫忙的這種「特別要求」,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她雖然不喜歡有些嬌縱的羅馨蕊,但不代表君墨澈也同樣不喜歡她。畢竟要成親的人是他,只要他喜歡,她又有何置喙的余地?
罷了……反正這輩子,他是不可能會有真正屬于她的一天!或許……是老天爺可憐她心中見不得光的一番真情吧!讓她得以護衛之職,撿到個「替身」之位,聊表慰藉。
算是幫忙他的同時,也給了她自己一點機會吧!這樣,至少日後她還能有「他們曾經是情人」的這段短暫回憶!
內心幾經掙扎,她終究決定順從自己的私心一回,「屬下……答應。」
從一開始便沉著觀察著她臉上多變神情的君墨澈,在听到她的答案時,不覺揚起滿意的笑容——
很好……他就是要這樣的答案!
「既然你答應了,那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未婚妻。我會交代下去,讓堡里的人都明白你的身份,也會對外發布這個消息。」他決定要好好的昭告天下一番。
「二少主,這樣不太好吧?不需要這麼大肆張揚的!」畢竟他們只是假扮的啊!而且正牌的主角——羅馨蕊,此刻可正毫不知情的待在堡里呢!
她的擔憂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隨即就在君墨澈投來的一記凜冽眼神下,自動噤聲。
「你有異議?」他露出少有的冰漠冷峻,不悅地沉聲道。
「不是……」想到他的身份依舊是二少主——她的主人,她只能氣弱的吞回心中若說出來便構成是犯上的話語。
「沒有就好。」君墨澈淡淡的一語定案。
看著水飄零毫無防備,一步步的踏入他設好的陷阱里,他幾乎可以預見,不久的將來,她將名正言順成為他的人的美好遠影!他不禁在心中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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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君墨澈與水飄零正在無涯堡的後山坡上,做例行的晨騎。
在盡情迎風奔馳過一番後的此刻,兩人鬢發微亂的相視一笑,默契十足的同時下馬,並肩牽起一黑一白的座騎,沿著平順的坡徑緩步而行。
唉……水飄零無奈的在心中嘆了口氣。剛剛和君墨澈的一圈賽程中,她的白日又輸給了他的夜色!
這真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兩匹馬都是她照顧的,吃的喝的東西全都一樣,怎麼白日無論如何就是跑不贏夜色呢?
「你在懊惱又輸給我嗎?」君墨澈對端著一臉疑問的水飄零,了然的笑了笑。
「屬下只是想不通……為什麼白日總是輸給夜色?」她忍不住低聲咕農。
君墨澈一挑濃眉,毫不謙虛地朗聲大笑,「你怎麼不說是因為我的騎術太好?」
啊……水飄零一愣。他居然這麼大方的稱贊自己,真是難得!
耶?等等——
照他這麼說的話,那不就等于是拐個彎在說她的騎術太差嗎?一意識到他話中極有可能的暗示,水飄零不禁氣嘔又懷疑的覷向他。
君墨澈當然知道她一臉的郁悶所謂何來,一時玩心大起的故意逗她,「若你這麼在意的話,下次我讓夜色輸你一次可好?」
「什麼?!」水飄零對他提出這麼可笑協議,感到又好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