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辭呈我撕掉了。在公司人事處的紀錄里,你只是一口氣把這些年來沒休的年假全部用完。」
晴兒緩緩吐出一口氣,舒緩郁悶的胸口,冷聲質問︰「你究竟要我怎麼樣?有這麼蠻橫的公司嗎?連員工不想做了都不行?」
闕震長睫半斂,低聲說道︰「我從來沒打算過要和林菲菲結婚。」
她一愣,偽裝的冷漠因為這句話崩落一小角︰「那……那是你和她的事情,用不著跟我交代。」
「你真的不在乎嗎?」
「不……不在乎。」晴兒口是心非地著自己都服不了的謊話。
闕震猛然旋過身,用力抓住她細瘦的雙臂,布滿血絲的雙眸鎖住她雙眼。「你說謊!若你不在乎,何必要離開?」
晴兒再也受不了他如此暖昧的態度,大聲吼道︰「是、是,我在乎,我在乎得快要瘋掉!知道這些對你有什麼意義?你為什麼就一定要逼得我連最後一絲自尊都拋棄?這讓你覺得很得意嗎?」
闕震松開了手︰「不,這讓我覺得安心,這讓我知道我並沒有完全失去你。」
「老天,別再對我說這些暖昧不明的話,我承受不起,你為什麼就不願給我一個痛快,讓我清清楚楚知道
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愛你。」
晴兒整個人傻住了,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間全部凝結不動,糊成一團的腦袋根本無法運轉。
「你……你喝醉了……」
「我沒有喝醉,第一次沒有,這一次也沒有。」闕震拉起她柔細的小手緊貼著自己面頰,細細摩挲︰「我愛你,從來就只愛你一個。」
他忽然神色一整,凝望著晴兒的雙眸閃爍著不確定的憂慮。「告訴我,你還愛我嗎?還像以前一樣愛我嗎?老天,別對我搖頭,更別說我已經失去你,我不听更不接受。」
晴兒低下頭,漠然地說︰「不……」
她的話宛如一把利刃插入他胸口,狠狠將他的心釘死。
闕震頓覺一陣昏眩,這些日子來消瘦了許多的高大身軀不穩地踉蹌了幾步。
「你的意思是……我還是失去你了?」他啞著嗓子不信地再次確認。
「不,」晴兒抬起頭看著他危疑不安的面容,驀地一笑︰「我的意思是,我從來不曾停止愛你。」
闕震花了二秒鐘,才將她說的話消化成他能了解的意思。
「哦,你這磨人的小妖精!」他歡呼一聲,興奮地抱起晴兒不停旋轉著。
靶謝老天,她果然還是愛他的!
晴兒被他轉得頭都暈了。「震,放我下來啦!」
「不放,不放,死都不放,除非你點頭答應嫁給我!」
「哪有人這麼求婚的?」晴兒嗔道。
「我就是這麼霸道,你又不是今天才認識我。」闕震說得理直氣壯。「怎麼樣?答不答應」
晴兒受不了地瞪他一眼,「好啦!」
「Coodgirl!」闕震停下旋轉的步伐,贊許地對她眨眨眼。
「Badboy!」晴兒朝他皺皺鼻子,跟著一笑,雙手攀上他的頸項,獻上紅唇︰「Butljuststoploving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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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的新房並不在闕震私人的住所,而是設在金闕山莊闕震的睡房。至于新房里的擺設更被視為最高機密,連新娘子都沒看過。
婚宴一結束,闕震完全沒遇到任何難題,就得以開開心心地抱著新娘走上位于山莊二樓的新房。
事情進行得太過順利,晴兒反而覺得有詐。
「震,阿霆他們沒打算要鬧洞房嗎?」以她對闕震三個弟弟的了解,他們今天實在乖得太離譜了。
「他們不敢。」闕震笑道。他們三個還不就是怕輪到自己結婚時,會被惡整回來,所以全乖乖的不敢惹事。
呵,可惜他們想得太美好了,他這個大哥跟在他們身後收拾了二十幾年的爛攤子,不趁他們結婚的時候整回來,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為什麼不敢?」
「以後再告訴你,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闕震朝她眨眨眼,一腳踢開新房的大門。
晴兒的目光立刻被新房內一幀幾乎半面牆大的超大型照片所吸引。照片里洋溢著年輕氣息的少女正對著她盈盈甜笑。
「這是……」少女熟悉的面孔讓晴兒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心口。
「不是只有你才知道一見鐘情是什麼感覺。八年前有個莽莽撞撞的傻女孩,抱著一疊半人高的資料撞進我懷里,同時……也撞進我心里。我沒有撿到她留下來的玻璃鞋,只有從人事處調來的工讀生資料表和照片。幸運的是,命運終究還是將她送回我身邊,四年前,她成了我的秘書,而現在,成了我摯愛的妻子。」闕震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
晴兒動容地紅了眼眶︰「她是個幸運的女孩。」
「不,幸運的是我。我何其有幸,在做盡了一切傷害她的蠢事之後,卻仍能保有她不離不棄的愛。」闕震輕柔地抱她上床,俯望她柔美的面容。「晴兒,我真的很抱歉傷害了你……」
「噓——不用再說了。」晴兒食指輕點他的唇,抬手勾住他的頸項,俏皮地一眨眼。「有什麼話就用行動表示吧!」
「遵命,老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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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爺,您真是神機妙算!這麼快就解決了一個。」張律師對闕風的景仰簡直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
「意料中事。」闕風得意地冷笑一聲。那幾個小表頭想跟他斗,還早得很呢!
「老太爺,我心里一直有個疑問,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闕風挑眉,掃他一眼︰「你說。」
「老太爺,在大少爺搞垮林氏企業之前,您究竟知不知道您的兒子和媳婦是林亞雄害死的?」張律師從事情爆發至今就一直在懷疑。
闕風笑了笑。「你以為林亞雄最後為什麼會發瘋跳樓摔死?」
原來林亞雄根本就是被闕風逼死的!張律師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那您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孫少爺們父仇已報?」這點也是張律師最不能了解的地方。
「我報的是殺子之仇,他們要報的是殺父之仇,怎麼能混在一起談!」
這事情可以這樣區分?張律師登時啞口無言,心中更暗自慶幸他不會傻傻地去得罪闕家人,不然照聞風這種算法,只要犯了闕家人一次,子子孫孫都翻不了身。
「對了,張律師,你去幫我找一間小鮑寓。」
「老太爺,您要做什麼用途?」
「藏嬌用。」
藏嬌?張律師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望著闕風。他不是懷疑……好吧!他是懷疑,闕風再神勇也都已經這把年紀了,他真的有辦法再養個情婦?
就在同一時候,正在回家路上的闕霆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他揉揉高挺的鼻子,依稀在迎面拂來的清涼夜風中,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