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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刑天剛抱著呢喃不已的詠蝶,大步踏上準備遠離杭州的樓船,一聲令下,揚帆而起,終于遠離多事的杭州。
月色從船上窗欞透進,俊偉男子背對著月色,端坐在椅上,掌中端起醇酒沿著雕刻出的紋路劃圈,似正在沉思,耳邊傳來女子一陣又一陣的郁熱吟哦。
「熱……好難受……」詠蝶緩緩睜開迷蒙的雙眸,小手拉住罷抵至床榻邊的刑天剛,一臉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
灼熱狂猛的火焰燒得她渾身血液沸滾,身子蜷曲成一團,小臉一側,如珍珠般的淚水滾落到枕邊。
她好希望有人可以救她月兌離無窮無盡的苦海,有誰……能紆解她全身痛苦?
仿佛像听見她無聲的渴求似的,一雙冰涼的大掌撫上不著寸縷的嬌軀。詠蝶禁不住卑起身子迎向來人,索求更多的撫慰,好撲滅她體內燥熱不已的無形火焰。
待那一雙大掌縮回時,她反手纏上大掌的主人,眼底有著連她也不甚明白的哀求。
「救我……」她覺得自己快被體內的火焰給燒死了。
「可憐的蝶兒,你一定很難受吧!」狹長的鳳眸專注地看著嬌美動人的詠蝶一會,終于坐在床榻邊。
「不要走。」她淚眼迷蒙的低求。柔若無骨的小手纏向刑天剛的頸項,偎進寬闊的胸膛。
「如果這句話是在你清醒時刻說的,我會很高興。」低沉的嗓音傳開,緊實的大掌捧住鵝心型臉蛋。「告訴我,我是誰?」
詠蝶睜著無神的美目,那雙狹長黑眸似乎常在她的夢境出現,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我不知道……」她挫敗的低喊。
「試著想想看。」染上欲火的臉龐變得比平日更為駭人。「乖女孩,你一定記得我是誰.」
他必須是她的唯一,而非任何男人的代替品。
懊死的夜姬,竟然讓他必須在這種情況下要了她,打亂了他原本想細心呵護詠蝶的計畫。
詠蝶眼一眨,淚水撲簌簌的滑落。
「為什麼要折磨我?你一定要看我痛苦才開心嗎?」傷心的小臉滿是委屈。
模模糊糊中,她憶起鳳眸的主人總是帶給她一連串的折磨,從認識他的第一天開始……
對了,他就是這樣子的人,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屈辱她、傷害她,就連現在,他仍可以無視她的哀求,毫不施予援手。
可悲的是,現在,她竟然只能依靠她而已,連她爹也不要她了。
幣在頰邊的淚痕讓刑天剛閃了心神,心中滲出從未有過的不舍。
鉗制一松,玉臂立刻纏上他的寬肩,曼妙身軀緊貼住英挺的男子,詠蝶偎在他的懷中輕泣。
「蝶兒,你該知道我做的一切,全是想要你的緣故,我要你好好待在本王身邊,不離不棄。」完美的薄唇落下溫柔的輕吻,停頓在她的櫻唇旁低訴。
不離不棄?
彷若听到大人安慰的小孩,將深藏在心的委屈一並爆發,詠蝶的眼淚流得更凶。
她咬住下唇,感覺一輩子從未如此軟弱過。
當刑天剛將她放平在榻上,以薄唇安撫她的渴望時,沙啞的嚶嚀聲迅速從她口中溢出。
劇烈的快感讓詠蝶弓起嬌軀,雪白的藕臂抱住強壯的男性軀體,兩人同時袒裎相見。
當剛硬覆上柔軟,深沉的眼凝視微微感到痛楚的詠蝶,在她終于成為他的那一刻,黑發與長發相結,他溫柔的吻去掛在白玉臉頰上的晶瑩淚珠,仿若對她無言的憐惜。
就連他自己也未曾發現已然茁壯的情愫。
律動加速,她緊環住滴著汗水的強勁身體,和刑天剛一同登上爆炸的頂端……
思緒縹緲中,她似乎還能听到他的狂猛吶喊,聲聲都是她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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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歡過後的氣味充斥在精致華麗的房中,刑天剛掀起衣袍披在自己的身上,躺在床榻內側的是已經累癱的詠蝶。
她體內的藥效到天明之際才慢慢消退,初經人事的詠蝶幾乎承受不了長時間的欲火悶燒,他只能盡量以最溫和的方法消滅她體內的痛苦。
直到剛才,詠蝶才能恬然進入夢鄉。
即使是他十四歲時的第一次,也沒有像今天這麼瘋狂的滿足過。
刑天剛收回整梳她一頭長發的大手,深邃鳳眸添了一股沉思,正想起身離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中間還夾雜著女子的哭鬧尖叫,隨即敲門聲響起。
「爺。夜姬求見。」說求見是好听了點,她根本是大吵大鬧著要沖進來。
望了蒼白的透明睡顏一眼,刑天剛眼中閃過一絲無情冷光,他緩緩勾起冰冷的笑容。
「帶她進來。」他也該好好算一次總帳了。
優雅的踱步到外邊的花廳中,夜姬立刻被人推進門內,咿呀一聲,兩扇木門在她背後輕闔。
「爺、爺——夜姬是冤枉的。」她慘白著臉,一頭青絲凌亂披散,跪在地上仰瞧著倨傲冷漠的刑天剛,極力想平反自己的罪行。
「那些地痞流氓和你的說辭好像不太一樣。」揮袖轉身坐落在椅上,刑天剛悲憫的微笑。
「我根本不認識他們!爺——他們一定是故意想嫁禍給夜姬的。」夜姬不計形象的爬到刑天剛腳邊,伸手抱住他的小腿急道。
「他們跟你無冤無仇,為何非要設下毒計陷害你?」拇指與食指支起夜姬的下顎,他好心情的反問。
「夜姬……夜姬不知道。」她心虛的搖頭,而後猛然停頓。「對了,一定是秦詠蝶妒忌我。她想得到爺的專寵,所以才找人演了這場戲。他們一定早就準備事發後一致咬定夜姬,要讓夜姬永無翻身之日。爺——您要替夜姬作主啊。」
這下做賊的反倒喊捉賊了,接下來她是不是要說藥亦是詠蝶為了取信他,而自動服下的?
真是奇怪啊,他當初為何沒早點發現夜姬的天賦,及早將她收于自己的麾下,反而讓她成為枕邊人,錯失一位良才美將?
可惜——若能好好栽培,說不定連他的主要對手,都能被她哄騙在股掌之間,如此也能省掉他一大麻煩。
刑天剛彈彈手指,再次替她感到惋惜。事情走到這一步,任何機會都被她親手毀去了。
「夜姬,你陪伴在本王身邊多久了?」醇聲低問,眉宇之間泛起讓女人心悸的風流瀟灑。
「四個多月了。」夜姬心底一陣痴迷,紅暈取代了剛才的死灰。王爺應當相信她了吧?
四個多月?
她已經是陪侍他的女人中最長久的一位,難怪開始有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夠久了,本王也該替你找一個好歸宿了。」語畢,刑天剛親自替自己倒了一杯茶飲啜,而後含笑轉身望向一臉慘白的夜姬。
依照慣例,他會賞一大筆財物給女人,然後依她們各自的意願安排最佳的出路,也代表了緣分到此為止。
「前陣子兵部陳大人跟我提及你,他頗為中意你,回到京城後,你就去服侍他。」
「不——」將頭搖成鼓波浪。
據傳聞,陳大人在性事方面有著特別的嗜好,他的姬妾們常在床第間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滿身傷痕。
「我曾說過,只要你安分做人,我絕不會虧待你的。」刑天剛冷意盡現。
夜姬往後跌坐于地。當絕望的雙眼捕捉到藏身在紗後的絕艷身影時,滿坑滿谷的憤怒及不甘頓時涌上心頭。
秦詠蝶正在看她的狼狽不堪嗎?她正躲在旁邊得意著即將來臨的獨佔嗎?
夜姬陰惻惻的一笑。她絕不會讓秦詠蝶順心如意。
「您愛上秦姑娘了,是吧?」
藏在紗縵的詠蝶打了一個突,不自覺地屏住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