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媽?」她將門打開,蕭媽連忙進到房里,將房門鎖上。「干什麼?」
「小姐……」蕭媽遲疑一下,還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折成四角的紙,在交與不交之間又為難了一會。
「蕭媽,你不睡跑到我房里支支吾吾的,到底有什麼事?」牧諼打開電燈。
蕭媽深吸口氣,豁出去了。「小姐,不管你是不是會生氣,我總覺得丟掉了好可惜,所以……這個是鄒少爺和史小姐上次來的時候,史小姐叫太太務必交給你的東西,但太太怕你會觸物傷情,所以叫我扔掉,但我看它畫得好美舍不得……」
「畫?」她狐疑地接過來,慢慢地打開它。
「本來它是以卷筒式收好的,但我怕留下來太太會生氣,所以才瞞著太太將它折著藏起來,要不然它沒有折痕,跟小姐一樣美若天仙呢!」蕭媽伸長脖子還想多看一眼,她實在佩服畫師,只是一張簡單的素描,就把小姐的神韻和美麗完全地表現出來。
牧諼屏息地揭開最後一角,手顫魏魏卻又緊緊地抓著,就怕那張畫突然不見似的。
好美!這是她見過最美的畫,畫中的她,不再丑陋,她看見緒方花的心血,他很用心很用心,把她畫得比本人還好。
水霧的目光移到左下角,落款的日期和作畫是同一天,表示她離開後,他還憑借記億將畫完成,只是她不明白,他怎能記得如此清晰,他的記憶中烙印她了嗎?
「小姐,是不是不開心?別哭了,如果它讓你難過,我把它丟了就是。」
蕭媽連忙抽了幾張面紙,交給不知不覺哭了的牧諼。
「不,蕭媽,謝謝你。」牧諼淚中有笑地說,蕭媽伍在當場,畢竟這麼誠懇的小姐,她很少見到,尤其是這幾天。
牧諼抹去淚水,氨霧的眼繼續往下看。
緒力的題字是用毛筆所題,蒼勁有力,下筆俐落心定。
的。
「史映如……」她還有一點想不通,史映如必定了解他為人作畫的情感,那他為什麼會叫她傳畫?史映如又是用什麼心態在傳畫?
這幾天,她似乎過得太與世隔絕,人封閉了。
***
已經很久沒來至大樓,從和鄒徑分手後就不曾。
她低頭自嘲她笑,沒想這次會來,是找鄒徑的女朋友問另一個男人的事,整件事串連起來有許多的意想不到和驚奇。
「喂,你們看,是牧諼!」許多男同學驚呼,忍不住揉揉眼楮,定楮再看。
「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其中一位自大地說,用手靶梳短發。
「少臭美了。」幾個男同學訕笑地推他一把。
史映如坐在最後一排,看到牧諼著實吃了一驚,她不確定牧諼來的目的,兩個女孩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她起身往外走,知道牧諼是來找她的。
「能借一步說話嗎?」牧諼先提出邀請。
「我很樂意。」即使不知牧諼來意是善是惡,史映如還是沉著應對,因為她們有許多事還沒談清楚。
挑了一個僻靜的椰樹下,大理石的長椅冰冰涼涼,除去窒悶的懊熱,連帶地使人心清涼恬靜,再大的火氣都升不上來。
兩個女孩靜默了一會,史映如先善意的開口︰「我一直很想單獨約你出來吃東西聊天,沒想到你卻主動邀請我了。」
「你不怕我一氣之下,用特權對付你?畢竟我和你之間的關系太微妙,動輒得咎。」牧諼冷冷的說,心里想些什麼,史映如無法從她的表情得知。
「我和你也許曾經是情敵,也許你會把我歸類于第三者,但現在已經不是了。」
「怎麼不是?」她挑高細眉。
史映如溫笑著,「我們各有該珍惜的情感,過去的陰影不該影響到好不容易獲得新生的感情,不是嗎?」
「你獲得了,但我的情感你又知道什麼?」她想對史映如生氣,但那張溫柔的臉蛋,根本讓她氣不起來,只剩下抹不掉的落寞。
「緒方老師的畫你看了嗎?」
她身子一僵,不自在的說︰「看了。」
「你看出什麼了?」
「不知道。」
「你知道的。」史映如看出她動搖的心。「他是個神奇的畫師,他的筆是支道德標準的尺規,善惡美丑皆逃不開他的筆,筆鋒更是他最赤果的心。本來,我以為把畫交給你,第二天你就會驚喜的來找我,但我等不到你,又不敢去找你……」
「我昨天才收到畫。」
史映如驚詫地看她,「什麼?」
牧議將其中曲折說了一遍,並將小心折好的畫像取出來。
「我會拿去裱起來,放在我房里。」她的秋胖霎時柔和了。
「你很喜歡緒方老師吧?」史映如笑著問,其實答案已昭然若揭。
她心一悸,熱氣往腦門直沖,在俏臉染上美麗的蛇紅。
不過,一想到緒方約史映如到公寓私會的事,眼底又蒙上妒意地看著史映如。
史映如一眼就看透她的心思,無聲的輕嘆,愛情這玩意兒老是跟人開玩笑。
「那天緒方老師約我,是為了將留在他那里的三幅畫還給我。」
「是嗎?」她艷紅的唇瓣輕嗽,酸溜溜的。
「鄒徑可以作證,緒方老師並不只約我而已,鄒徑也在受邀之內,但因為臨時有事,你才會以為我和他又舊情復燃。」史映如娓娓解釋,眼底一片清澈。
「映如說的沒錯。」鄒徑不知何時走近她們。剛才有人跑來告訴他,說什麼驕蠻的前任女友卯上柔弱婉約的現任女友,他一听到,立刻跑來找她們,貼切點說是來「保護」史映如的。
「鄒徑,你怎麼來了?」史映如微笑地問,看到他似乎特別開心。
「來保護你啊。」牧諼眼一瞄就知道鄒徑的想法。
鄒徑也沒否認,笑了笑。
「牧諼,這時候請你別再懷疑緒方老師了。」史映如懇切的說。
「誤會解開固然開心,但那也不代表什麼。」牧諼黯然低頭注視那幅畫。
「緒方老師說過,把畫交給你,你就會懂他的心了。」史映如努力的再提示,她很喜歡畫中的牧諼,像天使一樣。「咦,這是什麼?」
史映如看到畫中與自己的畫不同之處,狐疑道︰「緒方老師一向不喜歡費心去題畫名的。」
「我也弄不懂。」牧譯道。
鄒徑低頭一看,立刻會意她笑出來。
「你知道嗎?」牧講晶亮的胖子仿佛在求他快為她解答。
「你們試著把‘心受’」二字合起來看看。」
「心愛……愛,是愛!」史映如驚奇地叫出來。
「愛!?」牧諉愣了愣,看著兩個人拚命點頭,她又將視線落在那行小字上。
「牧諾,若不是 愛田的動力,根本無法讓這幅畫如此完美。那天我就看到這幅畫像,我稱贊緒方老師的晝功精進很多,比起我那三幅晝,你的是雲,我的是泥。」史映如分析的頭頭是道。「還有,你知道那三幅晝歸還給我的原因嗎?是因為有了另一個你,有天,滿室會是你的畫像。」
牧諼看著她笑得那麼開心,一股暖流靜靜的流向心窩,之前還當她是蛇欺女,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心胸那麼狹隘,竟無法包容那天使的微笑,也是嫉妒的關系吧!
「謝謝你們。」牧議亦微笑以對。
「緒方老師父親的身體一有起色,他一定會忙不迭的趕回來,你要相信他。」
「我相信。對不起,之前對你有諸多誤解,還叫我舅媽把你們轟出去「不要緊,但是你得要跟校長他們說禁令解除了哦。」史映如笑說。
「嗯。改天請你們吃飯,蕭媽手藝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