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徑有點緊張,怕她不收,但她竟一句話也沒反擊的收下了。
「我不會輸給你。」牧諼深吸口氣,沒頭沒尾的冒出這句話。
「呃……」史映如茫然以對。
牧議翻開第一頁,畫紙上一片空白,她笑了起來。「謝謝。」她一定會在上頭畫下屬于她自己的風格。
「諼諼……」鄒徑十分意外,那根本不是牧諼的作風。
「史映如,你會畫畫嗎?像緒方一樣。」她問。
「不會,我只會呆呆坐著讓人晝。」史映如覺得她也不是那麼不好相處嘛!
「是嗎?」牧諼另有打算的點點頭,也就是說,當初緒方並沒有教史映如!「幫我叫緒方進來,我有話想問他。」
「好。我們先回學校去了。」
「不送了。」牧諼淡然地看兩人離開,到門口時她看見鄒徑過去拉住史映如的手,她的心還是殘留一點痛,是不甘心吧!可是,她的初戀成為過去是事實,而她曾狠毒想破壞他們的點子全隨風而逝了。
下次再見到他們,或許她能展現笑容了。
見縮方薩七板著臉進來,但她還在氣他擅自安排他們來訪,口氣于是沖了點。
「看到史映如和鄒徑那麼甜蜜,吃醋了嗎?」她冷嘲直諷。板著臉給誰看?人家都走遠了。
前。
「這句話是我想問你的。」他將熱騰騰的便當打開,連著竹筷遞到她面「我沒力氣吃。」她故意將手提起,然後重重的放下,「事實」擺在眼前,讓他不得不喂她吃。
緒方薩七拿她沒辦法,只好相信「事實」,放下男人的身段喂了。
她的口張得很小,叫她張大一點,柳眉條地糾結在一塊。
「臉頰還痛?」他關心的問。
「痛死了。」她絲毫不敢去踫它,真怕它一輩子好不了,永遠都這麼丑。
「我是不是很丑?」她哀怨地低喃。
他一征,「這不像你會說的話。」她會說自己丑?天要下紅雨了是嗎?
「那個打我的人說我跟她長得一模一樣,同樣的丑陋、卑鄙,我……我真的是這樣嗎?」她不安地抓著被子,拳頭隱隱顫抖。剛才見到史映如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靈魂是丑惡的,因為她從未在鏡中看過自己擁有她那麼溫柔的笑臉,沒有!
「這種謊話你也信?」
「是謊話嗎?那為什麼你畫出來的我也是那麼丑?」
「那是——」
「好了,別說,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打擊信心的話了。」她掩耳逃避。
緒方薩七將便當暫時攔下,拉開她的手正經的間︰「為什麼要跟她們走?」
她渾身一震,不自在地低頭不語。
他沒逼她,又說︰「校長問過那幾個女生了。」
「咦?那她們怎麼說?」她急切的問。
「你先說,我看兩方的口供吻不吻合。」
「什麼嘛!別拿我當犯人看好不好!」她不悅地據起唇來。
「她們並不是你的朋友,所以對你會跟她們汞的事我真是百思莫解。還有,她們究竟約你去貨倉做什麼?為什麼打你?」
「她們怎麼說?」
「牧諼,你沒跟她們混幫派吧?」他質疑的打量她。
她立刻像刺蝟的反擊,「我躲那些人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去混幫派?難道她們誣賴我?」她不知道那四個女生會怎麼向訓導主任說,可是她們一定會趁機作亂。
「所以你要說真話,好不好?」他靠近它的臉,語氣誘哄著。
她失神地注視那一對深遂好看的眼睜,臉頰燙了起來。
「告訴我來龍去脈,我會幫你討回公道。」他又誘哄地凝視她。
「她們……」她咬著唇,如果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那不是很丟臉嗎?
「她們怎麼樣?」他壓抑心中的急躁,想知道究竟是哪個天大的理由,要讓她受這麼大的委屈。
「我好奇,所以就跟去了。」她把心虛掩飾得很好,若無其事的拿起便當吃。
「對什麼事好奇?」他冷冷的追問。
「很多事,你不會懂的啦!」她抬頭瞪了他一眼。
「你說謊。」他心痛的說。
「沒有。」她死不承認,反而質問起他來。「她們根本沒說,對不對?」
「對,她們到瀕臨退學的地步都不說。」
「那你為什麼騙我?要套我口風,小人!」她氣憤地把便當用力拿開抗議道。
緒方薩七猛地站起,轉身背對她,沉默良久,他才換張嘲諷的臉轉過身來。「牧諼,你知道她們怎麼談論你嗎?她們說你是個空有美貌但沒大腦的草包美女,她們唬你幾句,你就愚蠢地跟著走,在訓導處她們可沒收斂,連訓導主任都拿她們沒輒。」
「過分!她們簡直欺人太甚!」她恨不能飛到訓導處,再和她們開戰一回,這次她絕對不會輸的。
「我同意她們的話。」他的眼冰冷地直視她。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次!」她激烈地掀開被子,下床與他對視,雖然身高遜于他,但那凌厲的氣勢與他是不分軒輊的。
「你是愚蠢、沒腦子,否則怎會傻傻的跟她們走,然後任她們凌虐你?牧諼,你不聰明。」他譏笑地搖頭,一向懂得怎麼激怒她,此時亦然。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知道我為什麼去嗎?你怎能污辱我?我雖然不是什麼偉大的人物,但我有尊嚴和人格,就算今天我低能、智障,你也沒權利罵我!」她難過極了,泫然飲泣的怒喝他,原來在他心中,她一直扮演著愚蠢的角色。
「你有原因嗎?不,你的原因是你笨。」他尖銳的言辭換來一巴掌,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眼淚在眼眶里溜轉,她把所有的委屈一次喊出來——「一下課,她們忽然跑來找我,在這之前我根本不認識她們,她們說,校外來了一幫太保,太保覺得你太囂張跋肩,所以約你到舊校舍丟,他們仗著人多勢眾,把你打得頭破血流,那四個女生找我去是為了救你……都是你害我頭破了一個大洞,要是我變笨、變蠢,也是因為你!」
緒方薩七錯愕地听著她受委屈的理由,越听心越痛,越听就越不能把她的苦置之度外,她所承受的一切,竟是為了他!?
「你這傻瓜,我若被太保圍毆,就算你去了又能怎樣?」若是剛才不施點小計逼她說出原因,那他將一輩子不知道她曾為他這麼焦急過。
「急都急死了,我哪有空想那麼多!」她含怨地瞪他。
「你這是……該死的!」舉步上前,他將受傷的她輕樓入懷,小心不去踫觸到她的傷口。
「我是笨啦,要不然就不會受騙上當,還被你罵得狗血淋頭。」她在他胸前悶悶她哭泣。
「她們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一點。
「你真的以為我是笨蛋呀,下次說什麼我都不會跟她們走了啦!」她氣得踝腳,淚猶在掉,奧燙著略腫的臉頰。
「下次她們就會改別的花樣了,你能防幾次?」
「那我可以不理她們、不見她們。」她覺得不難。
「不夠,你別單獨外出,上福利社、上廁所都要找人,最好是讓她們轉學。」
「哇,你很狠嘛!」她咋舌,抬起梨花帶源的臉。
「別哭了,臉很痛吧?」他將毛巾檸干,輕輕將淚擦去。
「是不是要讓她們轉學?」
「我會建議校長,這種壞學生留下來,只會對其他學生造成危害。」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她點點頭。
「好了,又哭又笑叉生氣的,再多的體力都耗盡了,這個便當涼了,我再去買一個。」
「不用,我吃這個。」她安分地回床上,拿起便當扒了一口,鬼靈精她笑了笑,把便當交給他撒嬌地說︰「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