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跑到她身上了?柳雲昭不明所以的抬眼望他,「我這里怎麼會有你的心?」
「因為它被你偷走了。」他柔柔的握住她的小手。
「我什麼時候偷……」柳雲昭才要無辜的喊冤,可是話未竟,就讓席湛然覆上來的唇給吞沒了。
直到心滿意足,席湛然才放開她,深深凝視著她。
「你啊,偷了我的心、迷了我的魂就算了,竟然還讓一向不受情感牽絆的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對你不由自主的傾慕。」
偷心、迷魂、傾慕?他對她……柳雲昭落入冰窖的心瞬間回溫,笑又重回她清麗的美顏上。
只是,他此刻雖然既誠摯又認真,但下一刻他會不會突然反悔,又以其他傷人的理由來哄她?
冷靜的斂住笑容,柳雲昭已經很難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對我有情,該不會又是做某一件事的順便吧?」她防備的朝他搖搖頭,「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她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他遠去。
「我不許你走!」席湛然幾下輕躍,輕松的攔下她的去路。
柳雲昭目光清冷,像是在瞧毫不相識的人般瞧著他。
「你不能不信我,因為我的心在見到你的第一眼後就跟著你走了,而在和你相處了一天—夜後魂也失去了,直到方才你離去,我才發現自己一並把情也給賠了進去。」他慌亂的連聲音都在抖顫,手足無措的像個孩童。
柳雲昭表面上依舊不笑不動,可是心里卻讓歡欣和感動溢滿。
只因在他眉眼間她輕易的讀出了在乎,那麼的全心全意、毫不掩飾,就像她對他那般。
她不著痕跡的微動唇角,抿唇淺笑,然而他卻慌亂的沒有發覺。
「我承認……」他伸臂將她摟進懷中,「強逼你吞下藥後的那一吻不是順便。」
喜悅涌上心頭,毫無理由的,柳雲昭選擇了再一次相信他。
「那又是為了什麼?」她由他懷里抬眼,期盼的看著他深邃的眼眸。
「是因為……愛。」簡單的一個字道盡他真正的心思。
席湛然淺淺的吻住她嫣紅的唇,第一次毫不保留的道出自己的感情,他頓感無比的暢快和滿足。
任他放縱的低吻,她也熱情的溫柔回應。
「這一輩子,跟著我好嗎?」離開了她的唇,席湛然柔情萬千的懇求。
柳雲昭笑靨如花,撫了撫他的俊臉後,決定先對他賂施薄懲。
這是他心口不一,害她傷心的代價。
「要我跟著你也成,不過……」她悄悄的掙開他的懷抱,一步步的後退,「你得先追上我。」
很快的,在席湛然還束不及有所反應時,柳雲昭利落的躍上馬背,迅速揚鞭後,獨留下日瞪口呆的他絕塵而去。
要追上她才能讓她心甘情願跟著自己一輩子?
席湛然臉上的笑意加深,對她這項要求一點都不感到困難。
這算是考驗嗎?那等會兒就要她心服口服吧!
親愛的雲昭。
***
席湛然只花了區區半刻鐘就讓柳雲昭心服口服了。
終于抱得美人歸的他,干脆拋棄自己的馬,和她共乘一騎,一路相依的抱著她不放。
兩人在白天相偎騎馬趕路,入夜就在近山道旁廢棄的茅舍、農屋中相擁哲棲。
就這樣濃情蜜意的沿路玩賞了半個月後,在越過一座山頭,他們來到另一處感覺很不一樣的山腳下。
但原該是個安詳寧靜的午後,此時卻有一股極不尋常的氣氛逐漸凝聚,危險仿佛在他們周圍散了開來。
依偎在席湛然懷里的柳雲昭隱隱地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立即警戒的揚首,一雙清澈澄亮的眼眸轉向四周梭巡。
她不安的望向神色自若的席湛然。
坐在黑馬上,將兩掌關節按得喀喀有聲的席湛然,仿佛是看透了周遭埋伏的危險似的,笑容里多了分冷意。
「咱們的目的地到了。」
***
「目的地?」是他刻意替那賽雪妹妹走一趟的羅剎崗嗎?
席湛然並沒有回答她,很快的抱起她躍離馬背,而後穩穩的落在山道旁一棵不太高大的樹干上。
居高臨下,柳雲昭一眼便瞧見山道旁的長草、石堆中藏匿著不少人,而且他們個個手持刀劍,正虎視耽耽的仰首瞧著她。
「好多——」柳雲昭驚慌的叫嚷讓早有心理準備的席湛然給截斷。
「乖乖的待在這里等著我,我下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先偷了個吻,他又很俐落的躍回原地。
一聲高喝,原本躲在兩旁的一群人全沖了出來,亮出刀劍,伙速的將席湛然團團圍住。
「小子,要命的話就將身上值錢的財物留下。」為首的三當家婬笨的遙望著被放置在樹上的柳雲昭,「包括她!」
冷冷一笑,席湛然很不同意的搖著頭。「哦!你最好別踫她,而且如果我說錢、命和她,三者我都不給羅?」
「那就得看看你能不能活著離開!」三當家威怒一嚷,眾嘍羅立即掄起刀劍,個個蓄勢待發。
「我不但要活著離開,還要上崗。」席湛然也撂下了話。
「打贏我就讓你上!」三當家當下又狠又惡的狂妄大笑。
對三當家和他仍一雙雙狠惡的眼視而不見,席湛然十分從容的扳著手指,數著周圍一片黑壓壓的人頭。
「十……二十……嗯,一共來了三十一個,人數是夠多,只可惜……」席湛然泰然自若的雙手環胸,睨著這一群山賊又笑又搖頭。
為首的三當家怒皺了眉,極看不慣他輕蔑的態度。
這個俊得很討他厭的男人到底在搞什麼?他當他們圍著他是在玩游戲嗎?
「喂!可惜什麼?」雖然怒氣難抑,但三當家還是忍不住想知道他所謂的可惜指的是什麼。
席湛然朗朗的俊目對上橫眉豎目的三當家,嘴角的笑更形譏嘲。
「只可惜本少爺今天只想拿三十個人來開刀,多了一十人,是要饒了他們其中之—,還是饒了你?」他傲視的抬高下巴,不屑的伸手點名。
「可惡!」這個目中無人的小于,實在教人忍無可忍。
三當家火爆的斥喝,失去理智的沖向席湛然,怒火沖天的掄起手上的刀就朝他砍下。
瀟灑的一個側身,席湛然噙著輕笑輕松的躲過,而後還順勢由嘍羅手中搶過一把鋒利的刀,很好心的將刀塞進三當家空蕩的左手里。
「這一把也給你,用二把刀來砍,我會閃得比較痛快。」他移形換位的轉到三當家身後,動作快到一干圍著他們看的嘍羅全都傻了眼。
三當家氣得怒火千丈、眼噴暴火,他激怒的嘶吼,急揮著手里的刀,一刀刀毫不留情的狠砍。
朗朗而笑,席湛然像在跳舞般好不愜意的旋身輕繞,那兩把刀就是沾不上他青藍色的衣衫半分。
***
正當席湛然和三當家玩得過癮時,待在樹上看著一切的柳雲昭,一顆心卻七上八下的好不憂心。
刀劍無眼啊!他怎麼輕忽的拿自己的生命在開玩笑?
忽地,樹下原本一對一的形勢瞬變;三當家在砍不到人後,立即當機立斷的高聲下令,而那群看得傻愣的嘍羅們也前呼後應的加入戰局。
啥!全湊進來了,這才夠他玩嘛!席湛然笑得好不開懷,身形更挾的在他們之間穿梭游走,上一拳、下一掌、左一擒、右一勾,玩得大呼快活。
他樂得應戰,柳雲昭瞧得可是憂心忡忡。
她怎麼能夠冷靜的置身事外,看著他陷入危險?
首度體會到除了親人以外為著另一個人掛心,柳雲昭著急的扶著微晃的樹枝,恨不得躍下樹去伴他共進退。
將意念化成行動,她緊抱著粗糙的樹干才欲下樹,突然間一只不安分的大掌立即模上她的繡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