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準你上羅剎崗!」反正她就是不準他幫那個女人。
天啊!她該不會是在嫉妒賽雪妹妹吧?
柳雲昭咬著唇,發覺自己莫名涌起的情愫。她偷瞧著又陷入沉思的他,一張俏臉更紅,整顆心又酸又甜。
「好吧!」席堪然突然拍腿一嚷,嚇著了正一瞬地也不瞬地瞧著他的柳雲昭。
「你不上羅剎崗了?」
「當然……」席湛然朝她充滿期待的臉一笑,「要!」
「你還是執意要去幫那個女人?」柳雲昭火大的站起。
她好像很在意他幫齊賽雪?不過席湛然沒多余的心思去細究緣由,「你放心的隨我一起上羅剎崗,我保證那些山賊踫不到你一根寒毛。」
「怎麼保證?」柳雲昭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就這個。」席湛然由懷里取出一只碧色瓷瓶,打開軟蓋,一顆透如淚珠的東西滾落在他掌心。
「這是吃的嗎?」嗅著空氣中漫開來的甜味,柳雲昭蹙了蹙眉。
「對!服下它,包管你入狼窟也能毫發無傷。」
說起這顆如淚珠的藥他可就得意了,這可是他那有著毒手神醫之稱的二哥辛苦研發的,就連他身上也僅有這—顆。
「這什麼怪東西?你休想我吃。」柳雲昭退離一大步,搖著頭瞧也不瞧一眼。
「你一定要吃。」他也站起來朝她逼近一大步。
柳雲昭則更快的退了兩大步。
「不要、不要!」眼見他又要追上來,她干脆雙手掩口,擺明了沒有轉圜的余地。
席湛然又被她給惹怒了!又不願換男裝、又不要待在這里等他、又不要吃藥,那她到底想怎樣?
「我再問你一次,吃還是不吃?」席湛然火大的下了最後通牒。
立在角落的柳雲昭二話不說的拼命搖頭。
好,很好!軟的不听偏要他使硬的。席湛然不懷好意的看了她一眼,攤開掌,張口就將藥丟進自己嘴里。
他該不會氣到自己吃了它吧!柳雲昭愣愣的放下掩口的手,突地,席湛然起身一躍,迅速欺近她。
他迅雷不及掩耳的伸手攔腰摟住她,反身一轉,立即將她強壓至桌上,單手托起她掙動的下顎,在她準備張口罵人時,薄唇一俯,吞沒她來不及出口的話。
「唔……」受制于他,柳雲昭訝然的只能睜大一雙美目凝視著他俊美的眉眼,而他偉岸的胸膛隔著衣衫和她溫暖的胸脯緊密的相貼,彼此火熱的心瞬間跳得痴狂。
她激狂得快不能呼吸了!
柳雲昭軟弱無力的仲臂攀著他,而席湛然則又誘又迫的逼她微啟唇瓣,將那顆藥由他口中哺入了她口里,滑進她的喉間。
然後,席湛然又飛快的揚首飲了口桌上的茶水,俯身急切的吻住她徽張的櫻唇,輕柔的送進她口中,助她服下藥。
但一觸及她的唇,席湛然忘了讓她吞下藥丸的目的已達到,他情難自禁的繼續既淺且深的吻著、品嘗著,直到兩人快要無法呼吸後才放開她。
席湛然急喘著,連忙由她身上站起,十分訝異自己的失控。
他輕掩上仍留有她微溫的唇,不可思議的退了一步。
窗外一陣涼風吹散了一室的火熱,讓尚未清醒的柳雲昭回過神,緩緩的起身,一臉迷茫的和他怔怔對視著。
她撫著被他吻得仍發燙的唇,粉色的紅暈由脖頸泛,上臉龐。
「你、你怎麼可以……」柳雲昭又羞又憤的指責他,身子一軟坐在椅子上。
笑得極為尷尬的席湛然心虛的想了個理由來解釋︰「誰教你不乖乖的服了那顆藥,是你逼我用強的。」
服下什麼?她有服了那顆像淚珠的藥嗎?怎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
被強奪初吻的她等會兒再跟他算,現在最重要的是此刻正在她月復中融化的怪藥。
笑得不自然的席湛然慢條斯理的回應︰「那是獨一無二、舉世無雙……」
「少說廢話!」柳雲昭火大的警告。
好凶!席湛然開始後悔惹到這個女人。
「是生不如死的保命神丹。」
「生不如死?」她會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是指踫到你身體的人。」席湛然耐心的向她解釋。
「那保命神丹羅?」不會死就好。柳雲昭略松了口氣。
「保命,當然就是服丹的人羅!」他伸出食指,笑開懷的指向她。
第六章
出了鎮,二人各乘一騎飛馳在山道上,前頭的白馬跑得輕快,後頭的黑馬追得緊急。
太可惡、太無恥、太過分了!
柳雲昭蹙眉含嗔的不只一遍在心底大罵,持鞭的手一揚,加快白馬的速度,一心—意想甩月兌身後佔盡她便宜的登徒子。
這個樣貌俊俏的浮華男子不但在行為上吃遍她的豆腐,更可惡的是,竟然還在口頭上佔她的便宜,這也是她被他拉出房門後才知曉的事。
「雲昭,撒下這個無心的謊,我也是為了你好啊!」
席湛然也隨著她揚快了馬鞭,不一會兒就趕到她身側和她並騎而行。
「哼!為我好?」柳雲昭不以為然的輕哼。「我可是—個身世清白、未出閣的姑娘,你竟然同客棧里的掌櫃、店小二們說咱們是訂了親的未婚夫妻,你……」她雖氣急敗壞的痛責,但一張清麗的嬌顏卻泛起朵朵嫣紅。
不知怎麼搞的,她心頭竟覺得有抹喜悅閃過。
席湛然怔怔地望著她默然無浯。未婚夫妻?若和他自小訂了婚約的人是她,那該有多好!
「我若不這麼撒謊,怎能大方的跳窗進房,瞧瞧你是否安然無恙?」他專注的望著她。
安然無恙?他關心她?
柳雲昭暗抽了口氣,心中的微悸化作無數感動。
原本的並騎同行漸漸變成緩步慢行,而後又在二人的默默對望相無心策馬下停佇。
一聲低低的馬嘶,驚擾了他們焦灼難舍的凝望。
柳雲昭芳心大亂的首先別開眼,撫著白馬滑軟的頸毛,開口問道︰「那在房里的那個吻又是為了什麼?」她很不自在的絞弄著縴白玉指,低垂螓首不敢望他。
「什麼為了什麼?」她說得不清不楚,以至于席湛然听不太懂。
「你……」柳雲昭欲語還休,在幾番掙扎下又說了︰「為什麼在強逼我吞下藥後,又吻著人家不放?」
懊死的,她怎麼偏提起這件暖昧的事?席湛然俊臉上一向清朗的笑轉為尷尬,笑容極為不自然。
在冒名謊稱她是自己的未婚妻這件事被她揭發後,他好不容易才又是解釋又是陪笑的讓她明了自己的不得已,怎知這會兒她又想要計較那個吻,還問他為什麼。
可是,他為什麼吻著她不放?席湛然認真的偏首思索,卻得不到任何解答。
不只對她的這一吻他想不出個所以然,就連自己第一次在林子里遇到她,然後救了她,最後還不得已的拖著她同行,這一切的巧遇糾纏都教他莫名。
他甚至在方才小睡時夢見她,感嘆的希望和自己訂親的人是她,能和他游遍中原的是她,能今生今世相伴的是她……總之,他開始離不開她。
席湛然駭然的倒抽了口氣,急忙旋過頭凝望那張月兌俗清雅的俏臉。
一雙盈盈美目映入他的眼瞳,她微張著粉紅誘人的唇瓣,專心一意的等著他的回答。
可是,他該回答她什麼羅?說他很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說他很鐘情于和她纏綿的吻,說他好像有一點愛上她了?
愛?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席湛然微蹙著俊眉,心里雖愈想愈亂、愈想愈煩,可是他卻刻意忽略對她這股來得太過突然的感覺。
這一定是他連夜起著逃命,再加上沒睡好才會起的幻覺;更何況他才剛擺月兌那樁池不願意的婚姻束縛,怎麼可能又一頭栽進另一個束縛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