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和他靠得這麼近,柳雲昭的腦子開始無法運轉。
噢,天啊!就連她嘴里的氣息都是那麼熱呼呼的,極為誘人。
「噓!先不要說話。」壓抑下有些躁動的心,他和善的、小聲的警告著。
他濃重的男子氣味也鑽入她的舁里,亂了她一顆心,她甚至失神的忘了掙扎。
「現在先乖乖的跟我走,有什麼話等離開這里再說。」
他在她耳邊柔柔的勸說著,—陣又酥又麻的感覺竄入她心底,緋紅了她雪白的俏顏。
沒等她應允.席湛然毫無預警的又將她扛上肩,只不過這回他溫柔多了。
他做什麼這麼小心翼翼的對她?
席湛然愈想愈覺得自己不太對勁,于是扛著她沖出寢房轉入花廳,而後快速的疾奔在回廊上。
「七少爺,要保重啊!」方總管含淚目送他們離去。
「七弟,旅途愉快哆!」席澈然賊笑的祝福著。
柳雲昭則是直到席湛然將她帶至門外的白馬上,策馬疾馳時還未回過神來。他確定他在逃命嗎?
柳雲昭難以置信的瞅著席湛然,只見他氣定神閑、神態自若的享受著滿桌的上好佳肴。
昨晚她被迫陪他一起逃命,這一逃就是漫長的一夜至天明。
一路上漆黑—片,在抗議無效、且困得想睡的情況下,她索性拉開他身上的披風,比自己穿得單薄的身子緊緊偎進他溫暖的胸膛,然後安穩沉靜的睡去。
他們二人一騎翻過一座山來到這看來繁華的小鎮後,席湛然才將她喚醒,拉著仍睡眼惺忪的她進入這間客棧休息。
選了個面湖、視野特佳的好位置坐下,待滿桌的萊肴一—擺上,他立刻笑意盈然的開始邊賞景邊品嘗,而柳雲昭這時才完全清醒。
他和她的逃亡結束了嗎?
「對不起,容我打個岔。」柳雲昭決定先了解一下現在的狀況。
「請說。」席湛然俊朗一笑,夾了塊糖醋魚放進口里。
「你等會兒還要逃嗎?」
「當然。」還是俊笑。他吃完了糖醋魚,又喝了口翡翠豆腐湯。
當然?那表示他和她的逃亡還沒結束羅!
「既然要逃,那你怎麼還有時間悠閑的坐在這里賞景吃飯?」柳雲昭納悶的提出第一個疑問。
「填飽肚子才有力氣逃啊!」喝完了豆腐湯,他又吃了一塊鹵牛肉。「更何況咱們走的是近路,依照我的推算,他們應該過二天才會追到這里。」
餅二天才會追到?這個答案她不表意見,算是接受。
「那你為什麼要逃?」她又問。
席湛然舉著的手驀地停在半空中,好—會兒才下著夾了塊蜜汁火腿,朝柳雲昭神秘的一笑。
「因為遇上我的冤家。」他一語帶過,不想對她透露太多。
「你的冤家?」聞言,柳雲昭蹙起黛眉、瞪圓杏眼,清脆的嗓音不自覺的拔高︰「你既然被冤家追殺,為什麼我也要跟著你逃?」
她和他不但非親非故,連朋友也稱不上,他為什麼硬要拖著她一起逃?而且在昏厥前她記得好像有一只大鳥朝自己僕來,當她醒來後就發覺處身在一個陌生的房間,然後迎面而來的竟是曾經在林子里救了自己—命的他。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今天絕對要徹底的問個清楚。
「我為什麼會在那個房間里,又為什麼會再遇到你?」柳雲昭慧黠的眸光射向他俊美無儔的臉。
被她突然這—問,席湛然才人喉的熱茶,立即引來一陣難受的嗆咳。
「咳——你……我……咳——」席湛然上氣不接下氣的咳紅了臉,扶著一旁的窗樓咳個不停。
他們這般情況引起旁人側目的目光,而柳雲昭也被席湛然這突如其來的反應給嚇了一跳,連忙坐到他身旁,伸出細白的手輕輕的拍撫他的背脊,替他順氣。
「你沒事吧?」她關心的詢問。
她的手好柔,一下下拍撫在他的背上,擊進他的心房,勾起他心中從未有過的撼動。
那撼動是什麼?他不明白,只知道自己挺喜歡這種感覺,這種除了親人外,有人相伴、有人關心的感動。
待氣息略順,席湛然驀然抬首,迎面對上她那張靠得極近的俏臉。
兩人面對面怔怔凝視著,彼此皆感受到對方鼻間吐納出的溫熱氣息,一種極度暖昧的感覺緊緊的相互纏繞。
最後,席湛然首先回過神,他收斂起眼瞳中莫名的復雜神色,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清了清喉嚨。
「我沒事了。」太夸張了,他剛才竟然有想吻她的沖動!
回過神,柳雲昭也才發覺自己的失態。「沒事就好。」回避著他似會吸人的熾熱雙眸,她連忙又坐回原位,淺淺的嫣紅悄悄的浮在頰上。
眼前的她脂粉未施卻清艷動人,席湛然情不自禁的伸手支顎,欣賞了起來。
柳雲昭雖被看得極為羞赧,但又想起還有許多疑問未了。
「既然你沒事了,可不可以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眨著靈動的雙眸,一臉認真的問。
席湛然苦笑。這其中的曲折說來簡單卻又復雜,一時間他也不知要從何說起。
「嗯……你當時誤闖入亂石陣,後來又讓疾風……
呃,是只灰鷹給攻擊,我趕來相救之際你卻嚇昏了。」
他支支吾吾的說。
「是你救了我?」她是該感激的。不過他吞吐的話語讓她听來似乎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嗯。」他回答得有些心虛。
「亂石陣?是害我怎麼繞總繞不出來的那一片石堆?」柳雲昭十分懷疑的挑了挑細柳眉。
席湛然眼神瞟轉,然後才說︰「是我擺的,防備追我的冤家。」
「呵,原來是你擺的咧!」假假一笑,柳雲昭眯起一雙美眸,目光十分危險的射向他。
「呃……是。」咽了咽口水,席湛然突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那所謂灰鷹,該不會也是你養的吧?」柳雲昭氣得火冒三丈,細白縴指緊握成拳。
「是我五哥——」
他無辜的想要解釋,怎知話未說完,卻讓她狠狠的截斷。
「又是你!」柳雲昭的憤怒全吼了出來,縴指氣抖的直指他。「打從第一眼在林里遇見你,我就十分倒霉的踩到一條蛇,接著又讓另一條蛇給嚇掉了半條命;然後又莫名其妙的被困在什麼亂石陣里,最後又讓你的什麼疾風給……」
她愈說愈火,也愈罵愈順,說得起勁才想喘一口氣時,猛一偏首卻見到客棧里的客人及店小二,不知何時已悄悄的圍在他們桌邊,正聚精會神的靜待下文。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所有失控的情緒急速退去,瞠大一雙水眸,愕然的回視席湛然,而他則是陪笑的又搖頭又聳肩。
掌櫃也圍在一旁湊熱鬧,在一片靜默無聲中他忍不住好奇的開口︰
「姑娘,最後那什麼疾風到底把你給怎麼了?」
「干你什麼事!」柳雲昭美眸一瞪,沒好氣的將話吼回他臉上。
「嘿嘿嘿……」尷尬的干笑著,平白討了個沒趣,掌櫃見風轉舵的首先閃人,其余好事的客人、店小二也頗識趣的各自回位。
無聊!她可是在罵人,又不是在說書。
第五章
在一切又恢復原狀後,席湛然終于得以開口說話︰
「你先听我說。」他討好的斟了杯溫茶給她消氣。
柳雲昭冷冷的瞄著他一語不發,她倒要听听這個罪魁禍首到底還有什麼話好說。
「唉!這一切全是誤會。」想了半天,席湛然只能感嘆的說出這一句。
不過,顯然的,柳雲昭極度不滿意這個回答。
「蛇非我放你卻遇上,陣是我擺你偏誤闖,鷹又不是我養你竟踫上;總之,所有的是非曲折全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