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帝文聞聲別過頭--這個英俊的男人是誰?
「同事?」克凡也朝史帝文微笑。
「他是史帝文。」嵐如介紹。「高克凡,柏亦的好朋友。」
兩個男人握了握手,克凡卻說︰「剛才柏亦叫我別來,省得多余。」
「我和史帝文一起進場,不代表我就得一晚跟著他吧!」她不高興了,這把火早該之前就發作了。
「好啊!你們別再消遣她了,要不從明天開始,她大概連一句話都不敢跟我說啦!」史帝文連忙道,他懂得察言觀色,看來,嵐如的忍耐已到極限,他應該適可而止。
「你們聊吧!我去運動一下。」史帝文隨一群朋友進了舞池。
「喂,你到底還跳不跳嘛?」有個女孩子從人縫中鑽出來,纏著克凡不放。「人家等你好久了。」
「什麼好久?我才講沒啊句話。」克凡說。
「你去吧!」嵐如推她。
「不去。」克凡轉向女孩。「你若等得不耐煩,就找別人吧!」
「什麼?!你說陪我玩一整晚的,出爾反爾。」女孩大叫。
「我有說嗎?」克凡自己都不記得了。
這女孩不是飯店的員工,大概是跟著誰來的。嵐如猜她頂多十八歲,卻活月兌一副性感小野貓。一頭染成金黃的及腰長發、新潮時髦的中空裝、短的不能再短的裙子,十足「安室奈美惠」翻版。
這女孩可大膽了,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充滿媚惑、煽情,她主動的接近克凡,兩人認識後,似乎也就更加露骨了。
克凡自然不會真心喜歡這種女孩,太惹火,但--玩玩也無妨,不是嗎?
「再等我半小時,你不想等就別等,絕不勉強。」克凡一點也不在乎。
「你頁可惡--哼,你先發誓不黃牛我才信。」女孩噘起紅艷艷的小嘴嘟噥。
「我從不向女孩子發誓的,信不信隨你。」克凡怪笑。他知道這女孩跑不掉的,她已為他瘋狂了。
女孩氣得臉都泛紅--為什麼漂亮英俊的男人都這麼難應付?左右逢源,沒事又冒出眼前這個女人,她到底和克凡什麼關系?
剎那間,熱門舞曲停止,數秒之後,耳畔響起的是輕輕柔柔的抒情音樂。
「我知道快舞你不行,慢舞就沒問題了吧!」克凡逕自拉起嵐如。「你的第一支舞非我莫屬。」
嵐如還想推拒,已被克凡拖下舞池了,他居然就這麼把那女孩給丟著不管,要不是燈光太暗,嵐如或許可以看見那女孩鐵青的臉色吧!
「你真是的,招惹了人家,又不搭理。」嵐如教訓他。
「是她自己來招惹我的,不關我的專。」他還一臉無辜。
「既沒那份心,你就該拒絕。」
「你以為小女生懂得什麼叫拒絕嗎?嵐如,你思想落伍了!」克凡笑。「對那些青少年而言,今宵有酒今朝醉,才是實際,細水長流的感情,是我們這一代的特有產物。」
「那也不會是你吧!否則,你怎和那女孩玩得起來?」
「我發誓,一開始我真的是乖乖等著你,但你又遲遲不出現,我等得挺無聊的,剛好那女孩走來向我搭訕,就--就這樣了……」他有點不好意思。
「不是有人說,他從不發誓的嗎?」她取笑他。
「為你發誓一次無所謂,你是舊情人、又是好朋友,當然不一樣。」他仍是貫有的玩世不恭調調。
「真受不了你,沒點正經。」她搖搖頭。「什麼不好變,變成一個公子,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浪蕩。」
「我浪蕩?被你一說,我都汗顏了。」他假意的笑,他會真汗顏才怪。
「要是讓我像柏亦一樣,遇到樂美似的絕色美女,我就不花心了。」克凡的手指在她臂膀點了點,腦袋又一偏--原來他在示意她看舞池里的另一對,柏亦和樂美。
柏亦背朝著他們,嵐如見不著他的表情。
樂美宛若小烏依人,緊緊貼附在柏亦胸膛,飄浮在他們四周的氣氛,甜蜜且浪漫。
嵐如看著看著,不禁有些恍惚,內心升起一股異樣的感受,像是--嫉妒。老天,她瘋了嗎?
「我們悄悄過去捉弄他們。」克凡突然心血來潮。
「你別這麼惡劣,破壞氣氛。」她制止。
「有什麼關系?我今晚還沒機會和壽星共舞呢!」克凡已在往他們方向移動腳步了。
「走,和他們交換舞伴去。」
「不,我不要換!」她低叫。
「為什麼?」克凡不解。
「我怎能替代樂美?她那麼漂亮--柏亦不會想跟我跳舞的。」她有些喪氣。
「你未免大小題大作了吧!漂不漂亮和跳舞有啥關系?」
「當然有關系。我--」她不禁想起剛才那一幕,樂美滿口的夸贊,柏亦卻連正眼也不瞧她。
唉,自己怎麼如此小氣?一點芝麻小事也能介意?難不成全天下的男人都該像史帝文般的吹捧,她才高興?
丁嵐如,你竟如此虛榮。
「你想太多吧!柏亦都這麼熟的朋友了。」他不由分說便推著她靠過去。
克凡怎會知她的心思呢?冷不防就朝柏亦撞上左。
樂美定眼一瞧笑道︰「什麼時候你的舞技這麼差勁?居然還會撞人。」
「我們想換換舞伴嘛,看你們黏得像涂了層膠水,心里真不是滋味。」可克凡笑的樂極了。
而嵐如,則從頭到尾都盯著地板,為什麼她不敢抬頭?沒道理。
「你的好朋友來開場了。」樂美朝柏亦說︰「看來,不應酬他一下不行。」
「我不見得比他差吧!說起跳舞,柏亦可沒我靈光。」克凡已放開嵐如了。
「你是舞林高手,我甘拜下風。」柏亦通。
他們三人似乎還說了幾句話,嵐如沒听仔細,卻在一個失神當兒,與她共舞的人已換成柏亦了。
柏亦握住她的手,冰冰涼涼的,他們沒有交談,只是靜靜舞著。
不知為何,嵐如全身神經繃得好緊,連腳步都有點僵了,和剛才是克凡的時候,感受完全不同。
這樣的沉默,老實說,非常教人難捺,柏亦此刻想的是什麼?--她終于忍不住抬頭,一觸踫到他雙眼,她卻又要退縮了。
為什麼他總是如此望著她?冷冷的、深深的,像是空洞,又有抹難以言喻的光芒。
「柏亦,我--」她再也受不了了。他今晚為何這麼待她?她又不是他的仇人,但他眼中卻有恨意--不會是她看錯了吧!他真是有恨意啊!
「怎麼又和克凡搞在一起了?那小子沒看牢你?」他動作比她更快,搶先說話。
嵐如一窒--什麼叫「搞一起」?什麼叫「沒有牢」?他一出口竟是傷人的話。
「你這是嘲笑?還是奚落?或是兩者都有?」她無法不生氣。
「難道不是事實?打從一進門,幾徊小伙子就包圍著你團團轉,你倒樂得很開心。」他笑,卻顯陰冷。「嵐如,你可真有胃口,小毛頭也感興趣?」
「你--」她氣得接不下去。柏亦大過分了,他的話好惡毒、好刻薄,他擺明的指稱她輕浮,他們不是第一大相識,他多少清楚她的為人,她不懂,柏亦何故要中傷她?
「你所謂的事實,已經經過你自以為是的渲染,而扭曲了本質。」她憤怒的瞪視他。
「根本就是你--含血噴人。」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他臉上帶有輕淺、不屑。「若是你有原則、夠莊重,豈會流言滿天飛?多少人目睹你和那小子結伴離開飯店,你遲到的這兩個鐘頭,等于兔費提供了最佳茶余飯後的話題,當然,挑上一位搶手貨正是你的不幸,要不是總有女孩想找你的男伴,你也不會紅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