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們又見面了。」聲音忽然由後頭冒出。
打招呼的是一身性感打扮的莫船。半露酥胸的白色晚禮服,緊緊貼著身形凹凸有致的曲線,延伸及地。
陪在她身旁的男士同樣也是西裝筆挺,很帥,禮貌周到的和風霜點頭微笑。
雖和李家交情不深,但人家都送了邀請函,莫家兄妹前來露個臉,也算是給李舜東面子了。
莫家兄妹在此刻對風霜而言,卻有個很教她礙眼的地方,那就是攜伴出席。
相形之下,風霜這「獨行俠」看起來就有點淒涼了。
等不及風霜開口,余詠婕又搶著說︰「對了,你怎麼自己一個人?李公子真是的,居然讓女朋友落單。」
余詠婕是揶揄嗎?「不是的,他……」風霜又該說什麼?
「他是主人家,當然不能離開。」莫岩這麼說是想替她解圍?
「那也該派司機去接吧!」關她什麼事呢?偏偏余詠婕又說。
「我們一塊進去吧!」莫船大方說。「反正接不接人都來了,小事一樁嘛!」
?余詠婕這女人,就愛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可說是小心眼兼酸溜溜呢!敝不得大哥無法說服自己去喜歡她。
余詠婕和大哥——唉,總之是爛帳一筆。
來到富麗堂皇的大廳,他們一行被賓客群山沖散了。
風霜獨自站在角落。唉,沒一個她認識的,連李承浩都不知跑哪去了。就在不遠處有位略顯福態、精神飽滿的長者,風霜一眼則認出他是李舜東。他正和莫家兄妹寒喧著,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她該不該上前向主要祝壽?問題是李舜東不認識她,她若出現的唐突也會很失禮。
應該是由李承浩居中介紹才對——真是!李承浩怎麼還不來找她呢?
「霜霜!」說人人到,李承浩終于現身了。
她面帶微笑回過頭,卻也在同時笑容僵在唇邊。
他臉色好難看,額頭都是汗,眼中充滿焦急與不安。
「承浩,你怎麼了?」她忍不住問。
「先別管我。霜霜,我沒時間了,所以只能長話短說。」他握住她的手,很激動。「你快走,我晚一點再跟你解釋原因。」
她一愣,「為什麼?我才剛到,都還沒向伯父問候。」
他急的插話。「不用了,總之你先離開……」
「承浩!」
一位珠光寶氣的婦人,冷冷的眼楮、冷冷的表情,她就這麼盯著風霜瞧。
「你不能這麼沒禮貌,來者是客,怎能無故請人家離席呢?」她唇際的笑容也是冷冷的。
「媽——」
媽?原來她是承浩的母親。風霜連忙道︰「伯母您好,我是風霜,是承浩的……」
「我知道。」她像是故意不讓風霜說完。「承浩今晚很忙,可能沒空招呼你,請自便。」
風霜二度愣住。她能清楚感覺到對方的不友善,為什麼會這樣。
「媽……」李承浩說來說去似乎就這麼句。
「好了,好了,讓卉詩等久了怎麼好意思?正經事要緊,跟媽走。」婦人不太耐煩,臨走時甚至連看都沒再看風霜一眼。
李承浩現在已經是一身的汗了。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像快哭了。「霜霜,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千萬別怪我,我沒辦法,我是不得已的,我……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霜霜,對不起。」
「承浩!」婦人的呼喚多了一些嚴厲。
他搖搖頭,沮喪不已的隨母親而去。
原地只剩一臉茫然的風霜。
卉詩是誰?李承浩說的又是指為何?
潛藏在心底的不對勁,愈來愈分明。莫非她今晚根本不該來的!
為什麼?李承浩不是說他父母安排了今晚見她?但剛才李承浩母親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樣又算什麼?
她該離開嗎?
惶惶然的呆立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有道遠遠的目光追隨著她,不過她並沒發現。
莫岩看她一臉的失魂落魄,不禁蹙眉。李承浩和他母親究竟說了什麼?為何風霜在他們走後會顯得不安?
他想過去問問她是怎麼回事,她在陌生的環境被徹底冷落,很孤單、很無助的樣子,讓他想過去——
「是啊!好久不見……」偏偏余詠婕又位著他見人就聊個不停。
說到底,風霜和李承浩之間又關他什麼事呢?
也對,根本與他完全無關。
只是不听話的眼楮,總會不知不覺尋找什麼人的蹤影。
斑分貝的音量強行竄入耳里,除非是聾子,否則不可能听不見的。
這舉動可有目的?
「是呀!我和我這個老大哥要能結得成這門親事,那才真的是親上加親哩!就怕我這老大哥舍不得他的掌上明珠哦。」
「舜東老弟就是愛說笑,女兒養大總是要嫁人的,哪有什麼舍不舍得的?孩子們喜歡就好、喜歡就好啦!」
「看來你們李、姚遲早是一家親,我們就等著喝這杯喜酒了。」
幾位企業龍頭大哥聚在一起說說笑笑,話題明顯圍繞在李姚兩家打轉。
姚大文,擁有百億資產大企業,家財萬貫,這位超級富豪風霜若是不知,未免也太孤陋寡聞了。
「不如借著李老大壽之日,正巧傳媒也都來了,就介紹孩子們讓大家認識、認識吧!」
「說的也是。李老您的公子都回國幾年了,是時候讓他曝光了。」
「這位就是令千金?真是漂亮呀!好有氣質呀!」
「哎喲!你們瞧瞧,一個俊男,一個美女,多麼登對呢!簡直是天造地設、百年難得一見的良緣啊——」
七嘴八舌的人似乎愈來愈多了,逢迎拍馬屁的附和自然也不少,听得直讓人起雞皮疙瘩。
然而,風霜卻是震驚得連雞皮疙瘩都沒時間。
除非她是白痴,否則怎會听不出為些對話的含意呢!
如果他們口中所謂的俊男美女是天造地設的良緣,那她又算什麼?
李承浩和一名年約廿五、六歲的女孩被請上前去,這情境有點像電視上的男女交友節目,最後配對成功的場面,看來有點可笑。
風霜笑不出來,怎麼也笑不出來——
「這位就是李部長的公子,李承浩。這位則是姚董事長的千金,姚卉詩……」
「好日子定在什麼時候?呵,不遠啦,不遠啦——什麼?哦,我老大哥說下個月先訂婚——哈!這有什麼問題?當然沒問題!」
訂婚?就是這兩個字沒錯吧!
風霜忽然又想笑了——笑她自己。
她眼巴巴趕來這里,竟是為了看自己的男朋友即將和別的女人訂婚。
這般荒謬,怎麼不好笑呢?
望著李承浩難堪的表情、牽強的笑容、生澀的擁著那女孩肩膀——他無力反抗父親的安排,是吧?
女朋友就在面前,他卻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教風霜如何不心灰意冷?
這就是李舜東的目的——真傻,她早該想到的,她當然應該想的到的。
其實,她一直都有預感自己是不被李舜東所接受的,為何今晚還要傻傻的來自取其辱呢?
震驚的不只是她,還有莫岩一行人。
大哥不是說她是李承浩的女朋友嗎?怎麼這回她倒成了完全不相干的的?莫船暗暗地問。
姚、李兩家才是門當戶對。豈有你的份?想當富少女乃女乃?哼,還早的很呢!余詠婕在心里對她冷潮熱諷個夠。
莫岩眺望著被孤立在角落的風霜,眼中的錯愕逐漸轉變成不舍——他看得出李承浩也是在形勢迫害下硬給打上架的,想來這一切全是李舜東的主意。
李承浩委不委屈,他沒興趣研究,他掛慮的只是風霜——李舜東這只老狐狸!對方不過是個平凡單純的年輕女孩,有必要用這麼殘忍的方法逼退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