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我皮笑肉不笑的問她,對于她這種竊听的行為感到非常厭惡。
"齊少爺來了,他在外面等你。"她臉色木然,一點也沒有因為自己竊听的行為而感到不自在。
我向霜語儂道再見,還故意說︰"以後有空我會常來看你。
我來到屋外,看到齊浩正站在那兒等著。
"你一大清早就亂跑,害我到處找你,幸好王媽告訴我你在這兒。"他一見我就說。
哼!就知道是王媽在攪局,我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誰知她竟凶神惡煞的發出一連串的指控,"齊浩少爺,請你多管管沈小姐,請她別再對少夫人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雖然我不知道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但是,我希望你們以後別再來騷擾少夫人,否則,老夫人和少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王媽,"齊浩護衛似的擋在我面前,"我想你誤會我們了,我從沒打過什麼鬼主意,而且我相信彤彤也沒有惡意。我不希望你又在老夫人面前打不實的小報告,免得事情越弄越槽;況且,只要老夫人答應,我們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冷冷的看了我們許久,像是在評估齊浩話中的真實性。
"這樣最好。"說完,她便冷漠的轉身回屋。
"她會向老夫人打什麼小報告?"我好奇的問。
齊浩擁著我邊走邊說︰"王媽是老夫人的心月復,而唐澤鈞也是她帶大的,所以,她在老夫人或唐澤鈞面前有一定程度的影響力。至于她之所以會待在語儂身邊,與其說是照顧,倒不如說是監視。"
唉!可憐的霜語儂。
他停下腳步,認真的看著我,"我只想和你快點離開這兒,最好別再節外生枝,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我忍不住問道︰"那語儂怎麼辦,你不打算帶她走嗎?"
"帶她走?她的丈夫就在這兒,誰敢帶她走?"一道冰冷的聲音在我們背後響起。
我霍然回頭一看是唐澤鈞。
"老夫人再過兩天,就到這兒了,你好自為之吧!"他陰冷的盯著齊浩。
齊浩也以冷漠的眼神回應他,兩人像極決戰前的仇敵。
☆☆☆
早晨,陽光似乎特別的明亮,可是從窗戶灌進來的空氣卻依然冷冽。
我披了一件厚厚的外套,走到院子里閑逛,很意外的,今天院子里竟然還有別人。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叔正動作俐落的把二十幾個看似笨重的皮箱搬進屋里去。
好奇心促使我走向他,"大叔,您早呀!
我禮貌的和他打招呼,但他只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也許是我悶得無聊,所以並沒有被他的冷淡嚇退,"大叔,您也是住這兒的嗎?怎麼以前沒見過您?
他看了我一眼,仍然不發一語的忙著搬皮箱。
"大叔,搬這麼多皮箱要做什麼用?"我好奇的問。
他終于打了我一眼,緩緩地說︰"這些都是唐老夫人的行李。
"真是好大的陣仗,老夫人已經來了嗎?"我笑問道。
這次他只是若有似無的應了一聲"嗯!",表情依舊冷淡。
等他搬完皮箱後,我發現他額際在冒汗,于是遞了一包面紙給他,"在這麼冷的氣候下冒汗很容易生病的,您擦擦汗吧!"
也許是我的善意感動了他,他接過面紙,"你就是總司令的孫女?"
"您認識我爺爺?"我很高興能在這兒遇到爺爺的朋友。
"見過幾次面,他是個好人,不過……可惜——"他輕嘆了一聲。
並非我的好奇心特別強,任誰听到這樣的話,都會忍不住覺得奇怪,尤其是他最後那聲嘆息。于是,我追上前攔住他,"你說可惜是什麼意思?"
他凝視了我許久,然後說道︰"你爺爺不應該將你嫁給一個撒旦。"
又是撒旦?不用說,這個撒旦自然指的是齊浩了。
我不得不問他,"為什麼不應該?"
"他已經贏得少夫人,就不應該還貪心的想得到你,只有撒旦才會如此貪得無厭。"
他說完便往屋里走去,留下我站在閃爍的陽光下,卻感到刺骨的寒意,不斷地竄入四肢百骸。撒旦?我的心又揪痛起來,難道齊浩真的像他們所說的那麼邪惡?
"怎麼一早起來就在吹冷風?"齊浩充滿笑意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我沒有回過頭去,只是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如果我們離開這兒,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享受這麼干淨的空氣?"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阿爾卑斯山、洛磯山,那里的空氣也很干淨。"他從背後摟著我說。
"是嗎?"我傻氣的應道,也許他更希望能帶著霜語儂去她想去的地方巴!
原來愛一個人勝過愛自己的時候,意然無法恨他,在這種情況下,我只好拼命的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管不住自己的心。
"你怎麼不說話?"齊浩在我耳邊廝磨著。
"沒事,听說唐老夫人來了。"
"嗯,程家倫說老夫人今天就會到達這兒,等我把事情解決之後,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你真的要把"魔眼神石"交給他們?"
"即使我不交出來,他們一樣會找到它,現在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擔心的語氣令我感到一絲不安。
這時,程家倫朝我們走過來,他依然一副拘謹恭敬的模樣,"兩位,老夫人已經到了,請你們隨我去見她。"
我不禁緊張的看向齊浩,他朝我笑一笑,便拉著我往前走去。
程家倫帶我們來到一間寬大的起居室,唐澤鈞早已坐在那兒等著,還有四名男僕站在一旁,大家都屏氣凝神的等著唐老夫人的出現,使得氣氛莫名地緊張起來。
餅了好一會兒,右側的一扇大門終于被打開來,霜語儂扶著唐老夫人出來,後面還跟著王媽和四名女僕。
唐老夫人全身裹在一襲黑色的老式長旗袍里,頭發一絲不苟的流了一個上海式發髻,那冷冽犀利的眼神與唐澤鈞如出一轍,而臉上的冷漠表情也讓人看不出喜怒哀樂。
我看不出她的實際年齡,因為她應該是很老了,但臉上光滑細致的皮膚卻不像是一個老人
家該有的,看起來非常詭異。
她緩緩的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有股君臨天下的氣勢。
唐澤鈞走向霜語濃,低聲問道︰"精神好點了嗎?"
但她對他的關懷視而不見,那雙顧盼生姿的美目始終瞅著齊浩,而唐澤鈞也順著她的目光,陰驚的盯著齊浩。
可是,齊浩卻絲毫不在意她的眉目傳情,只是沉著的看著唐老夫人。
"這丫頭就是沈老的孫女?走過來讓我瞧瞧。"唐老夫人冷淡的語調,打斷了我的思緒。
齊浩捏捏我的手心,示意我過去。
我走到她的面前。而她緩緩的拉起我的手,"你叫沈彤,是吧?"
她的手和她的語氣一樣泛著可怕的冰冷。
"是的,老夫人。"我迎向她那似乎可以透視人心的目光。
實在很難相信從一個年逸老人的眼中,可以看到如此炯炯有神的目光,甚至可以捕捉到那蠢蠢欲動、伺機而發的活力。
"嗯,你的事我全听說了,不愧是沈老的孫女。"
不用說,唐老夫人一定是從王媽那兒听說我的事!我偷偷地瞪了王媽。
"你爺爺現在可好?我想他的子骨應該比我還硬朗吧!"她話家常似的說,但語氣依然冰冷。
顯然她還不知道我爺爺的近況.
"我爺爺在半年前已經辭世了。"
"唉!"她發出一聲喟嘆聲,眼底有一閃而逝的感慨。
"阿浩,那塊寶石呢?"她抿著唇,散發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