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讀南王?」黎朔夜也注意到了,那幾個在女生群中顯得特別耀眼、想要不去注意都很難的男生。看來不是帥到讓人頭昏,就是有錢又有權的笨凱子。但是對她來說都沒有任何吸引力。光帥卻沒有內涵,或是有錢有權,但卻自以為是、狂妄自大的人,她是連正眼都不會施舍的。
看了只是傷眼楮,懷疑上帝造人真不公平的懊惱,自己又何必浪費力氣去瞧上個一眼呢?
「我這個叫做不得不讀。」葉心齊無奈地聳肩。「我確定進入南王的特殊才藝班了。」還是一臉無奈。
「你還真是無可奈何得可以了,真委屈你呢!」黎朔夜撇撇嘴,面對好友的無奈,她實在同情那些拼了命想要上南王、卻怎麼也擠不進去的可憐蟲。
「哎呀!不讀不行的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那邊的長輩死要面子,趁我不注意時竟和學校老師串通,擅自幫我報名,最後還是被硬押去考的耶!煩都煩死了!」葉心齊一想到當時所有人同心協力架著百般不願意的她去應考的畫面,就忍不住嘆氣。
「誰叫你是名門望族,這種情況是無可厚非的,躲也躲不掉。」黎朔夜聳聳肩,一點也不為她感到同情。以她的身份、她的地位和她優異的成績,很顯然是不讀都很難。反正是被規劃好的未來,又有何必要去嘆息呢?認命,是最佳的處理方式。
「那你到底讀是不讀嘛!」總要有個人陪吧!不然她一個人在那里也怪可憐的,她一向討厭寂寞。
「又沒有啥好吸引我去讀的理由。」黎朔夜將重心全倚向椅背,恰巧這個角度讓她望見了那群被包圍的幾個中心人物,果然是那種在臉上標榜著「我很有錢」的大凱子。
「因為南王有我啊!」葉心齊可憐兮兮地想要博取同情。以她楚楚動人的哀求樣,她想朔夜一定會……
「你?」黎朔夜冷哼一聲。「想得美!」又是一哼。
不當她是一回事!
「你舍得喔?」葉心齊難以置信地尖叫。她真沒有想到她拿心拿肺相換的朋友,如此沒有同情心、沒有愛心、沒有良心,竟然連可憐一下她的意思都沒有!她真是錯看她了啦!
「有何不?」黎朔夜不以為然地哼著。
不理會近似于鬼哭神號的葉心齊滿口雜念個沒完的道德經,黎朔夜只想好好看看那四個人到底有啥本事,將一群眼花痴沒有兩樣的女生迷得團團轉、怎麼甩怎麼甩不掉。
南王的學生原來都是這個調調啊!
哀著項鏈墜子,黎朔夜頗不以為意地打量著那四個只是側對著她的男生。其實真正欣賞的成分少得可以,她不過是好奇那四個男生的魅力,但對他們的人,她倒是沒產生多大興趣。
一個人的善惡美丑不是單用外表去評估的,但若要研究的話,葉心齊就是個出了名的小可愛,再要不,拿張鏡子對著自己也就夠了。別人長得好不好看、迷不迷人,都與她無關。
她不想要踫感情,也不想要別人踫觸她的感情。她有她不想過問感情的理由。
一雙銳利的眼神狠狠地掃向她,她在恍惚間意識到對方的不快,淡淡地抬頭環視周圍,找尋那個眼帶殺氣的凶手。
嗯,是那四個人其中之一。」
雖然莫名其妙被瞪,她有點不爽,但是她也不想多說什麼。她才不想跟那所學校的人扯上什麼事情呢!
意思意思地冷笑了一下回敬,她也懶得去理會她丟出的笑容究竟是輕蔑、還是善意。比起對方狠辣的怒視,她的冷笑充其量也算不得哪門子的角色。
「你啊,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陪我上南王會要你命喔?你功課那麼好,在南王又死不了……」葉心齊睜著無比純潔的雙眼,牢牢地鎖定像個沒事人一樣悠哉的黎朔夜,盼著透過她寫滿期待的眼波攻勢下,能勢如破竹換得認同。
必于這件事嘛……「我是從來不想考慮沒錯啊!」黎朔夜想也沒想就給了答案,一大桶冷冰冰的水從葉心齊頭上狠狠澆了下去。
「你要讓你的人生如此頹廢下去嗎?」葉心齊表情煞是凝重。
「等等,你不會以為你說的話很有說服力吧?」那有本事現在就不要坐在這里和她閑扯。黎朔夜面無表情地丟給葉心齊一個很看不起的眼色。
「我……」葉心齊扁著小嘴,被反駁得啞口無言。
見葉心齊先舉白旗投降,黎朔夜沒想到會贏得這樣意外。
說到考慮要讀哪所學校,她的確是還沒有認更想過要念哪一所高中。她並沒有升學壓力,不過在每個親戚的注目之下,總不能讓死去的父母難堪,她還是得上一流的學校,最好是那種大家擠破頭想要上、卻往往失望而歸的「校中校」。
再過不久的會考,她有十足信心拿滿分,但是,然後呢?拿了滿分之後卻從未想過自己的前途和未來,難道就坐著等待別人將她分發到她連思考都沒思考過的學校嗎?
她不想這樣。可是,她現在一點行動力也沒有,她已經懶得去考慮她要念的學校,或許就耗費光陰等著分發也不是不可,既然考了滿分,總不會分到那些沒人要的敗壞學校去吧!
那就這樣吧!她干脆放空,大會考考完就開始混時間、過日子,消磨難纏的每一天好了。
嗯,那就這麼辦了。省得力氣,省得她絞盡腦汁去想、去擔心。
「喂,你發什麼愣?」一只手指在無聲之際勾上了黎朔夜精巧的下巴,她微微皺眉,打從心里不喜歡陌生人這樣的問候方式。
至少也該懂得禮貌吧?!她黎朔夜可不是生出來讓別人亂踫的!
揮開來人的手,黎朔夜連抬頭都省了,只是一個勁地挑高細眉。她感覺到一堆人向她和葉心齊的位置開始逼近,她的朋友們全被推擠到後頭去,她听見他們擔心的叫喚聲,身旁的葉心齊倒是不慌不忙地繼續喝她的飲料。
真虧她還有心情喝茶,她不會連情況不太對勁都看不出來吧?
「你要不要先走啊?」心跳維持一樣的速度,血壓也沒有升高,很顯然地,她的腎上腺素絲毫沒有激增的現象發生。黎朔夜分析著自個兒的狀況,邊偏頭問好友。
「不用啦!」葉心齊無所謂地揮揮手,抬起小臉蛋環視了一圈將她們團團包圍住的人群。嗯?她好像看到一個熟人了是吧?「呃……那個……我說朔夜啊……」原先的豪爽一瞬間變得吞吐。
「嗯?」黎朔夜盯著葉心齊漂亮的面孔在一秒之間忽然風雲變色,有點搞不清狀況。是被對方浩大的陣容嚇到了嗎?心齊何時變得這麼沒用了?平時不是常夸自己英勇無比的嗎?
「我那個……哎呀!就是那個嘛……」葉心齊邊說頭邊垂,垂到後來連黎朔夜都瞧不見她的臉。「你想要悶死自己嗎?你以為窒息而死,會比被揍死的死狀好看嗎?」不管怎樣死都是一樣丑!心齊的腦袋是裝了醬油、還是空殼一個?
「那不是重點好嗎?」葉心齊翻著白眼,把臉抬起來給黎朔夜看,臉上盡是受不了的神情。
「要不然咧?」黎朔夜把玩著頸子上的項鏈,好整以暇地等答案,把之前來勢洶洶的人潮給徹底忽略。
「唉,這一切很難解釋的啦……」說著,葉心齊心虛地往四十五度角瞥了一眼,趕忙又畏首畏尾地縮回來。完蛋了!回家有得瞧了!
「你是見到鬼嗎?」順著葉心齊偷瞄的方向望去,迎上的是四雙各帶著不同情緒的眼楮。然後,她二話不說又把眼楮給帶回葉心齊身上。這南王的怎麼每個都一樣?把心齊一個人推入火坑,不是活活要她下地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