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柔軟而冰涼,帶著她獨有的淡淡香氣,異常誘人。
雖然她的吻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十分笨拙,但,也正是這份笨拙,更顯出她的單純和真誠。
而真誠……這對于被背叛的他而言,是一種多麼可貴的撫慰。
大腦中的理智倏忽被抽光,深埋在他心底的熱情被強力催動,讓他不由自主地化被動為主動,深吻住懷中的人兒。
在她的屈意承歡下,他盡情地品嘗她柔女敕的唇瓣,舌尖更深入地采擷她口中的蜜津,在緊擁到毫無間隙的軀體間快速發酵。
他們越擁越緊、越吻越深,當熱吻由紅唇蔓延到她雪女敕的頸項,單純的吻,已經開始無法滿足勃發的兩人……
忽地--
「小姐……電話……潘老師……」
阿桑的呼喊像盆冷水似地澆在尹浩頭上,理智在剎那間歸位,他像雙手觸電似地放開懷中的她,身體迅速彈開。
采妍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用迷蒙的雙眸望著他,「怎麼了?你……你為什麼突然放開我,還離我離得那麼遠?發生什麼事了?」
「快去接電話吧,我得走了。」
直到尹浩向前走了好幾步,她才回過神來趕緊追上,拉住他的手。
「阿浩,剛才我們不是……」他的漠然讓她好不安。
她不懂,他怎能說走就走,就好象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采妍,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所以,我想妳應該能明白,接吻實在不能代表什麼,是吧?」
說這話的同時,他內心其實是心虛而心慌的。
他在心頭一遍遍痛責自己的自制力為何如此薄弱,既然他已經決定把這一生的幸福跟姿柔埋在一塊兒同歸于盡,他又怎麼能吻釆妍呢?
懊死!她不該蠱惑他的。
「可是……」采妍當然無法理解他心里的這些曲曲折折。
輕撫嘴唇,她不懂,他的氣息還留在唇上尚未散去呢,怎麼他現在的表情跟方才的火熱,有若天壤之別呢?
她蹙起眉頭,不解地問道︰「你剛才的熱情就好象要把我整個人燒起來似的,怎麼會不能代表什麼呢?」
快刀斬亂麻,尹浩選擇自私。「我是一個男人,而妳--剛才主動湊上妳的唇勾引了我,如果我不想吻妳,豈不是代表我不正常了嗎?」
他的回答讓她當下倒抽了口涼氣,她嘴唇輕顫,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所以?」她的口氣十分虛弱。
「所以,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好好照顧自己,別再想一些陷自己于絕境,又讓我覺得困擾的事。」
「你不會再來了,是嗎?」
「不知道。」向前走了幾步,他又停住腳步,「如果妳仍無法控制自己等待的心,就當我不會再來了吧!」
「砰」一聲,尹浩出了門,駛車離去。
他不知道那一聲,像根鐵槌用力地敲在她心上,讓她一顆心碎裂成片。
望著那逐漸縮成一個小黑點的車身,她不得不認清一件事--是她錯了,她誤以為他願意天天上山來吃飯,便代表自己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她誤以為,他願意在她面前表達出脆弱的一面,至少代表她對他是有些特別意義的。
然事實證明,他對她若是有一點點的感覺,就不會像剛才那樣冷漠無情……
摀著裂成碎片的心,她疼痛得站不住,身子滑下地板,怔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無聲地流著淚。
「尹先生,請問你現在是怎樣?這麼晚跑到我家來把我從床上挖起來,然後一句話都不說?
「好,不說話也就算了,竟然還專開我家最貴的酒來喝,你是存心來找碴的啊你?
「還是不說話?那沒關系,你在這慢慢喝,我要回房間去了……房間除了有舒服的被窩,嘿嘿,還有光溜溜的美女在等著我呢,放著美女不抱,跑來這里跟你瞎耗,我真的是頭殼壞去。
「酒櫃里的酒你盡量開,小弟先告辭了。」
就在耀文踏上樓梯的第三階時,那尊雕像終于開口了。
「如果有個女人會讓你心疼,讓你覺得跟她在一起很舒服,那代表什麼?」
自從那夜離開采妍後,尹浩已整整三天無法將胸口沉重的郁悶驅逐出境。
他不明白,如果拒絕她是件正確的事,那麼,為什麼他會感覺到痛苦?
而且這種痛苦,是再忙碌的工作、再多的應酬都無法忽略得了的,是即使已過了三天,非但沒有變淡變淺,反而更加濃烈而椎心。
除了耀文,他找不到其它人可以談這個問題。
但坐在這個好友面前,一向不習慣對任何人示弱的尹浩,遲疑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若非耀文說要走,他恐怕真的會坐在沙發上一個晚上,跟他大眼瞪小眼,一個屁都放不出來。
「舒服?!我跟每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都嘛很舒服∼∼」耀文的表情曖昧,一看就知道腦袋不知想歪到哪里去了。
尹浩沒心情跟他計較,沒好氣地道︰「我是說感覺很舒服、沒壓力,又不是說很舒服,你在要什麼白痴?你當我跟你一樣,是匹到處播種的種馬啊?」
「什麼到處播種?我可是很注意安全的。」
「算了、算了,對牛彈琴,不說也罷。」
見他當真把嘴閉上不再說話,權文才回身走到沙發坐下,斟了一杯紅酒,陪他喝一杯。
他用手肘頂頂尹浩,「怎樣,過上麻煩啦?對方有了?纏著你不放?」
「你想太多。」
「對方抓住你的把柄,讓你月兌不了身?」
「並沒有。」
「那到底是怎樣?看樣子,人家根本沒對你怎樣,你這個ㄍㄧㄥ到不行的人該不會不小心動了凡心,自動自發被人家的柔情萬縷給制約了吧?」
尹浩沒正面回答,「她是沒對我怎樣,只是對我很好而已。」
「好就好啊!我那一打女朋友,每個都對我好得不得了。」
「她手藝很好,不論是中餐還是西餐、正餐還是甜點,都很合我的胃口。」
「喔,我認識的五星級大廚一堆,只要你尹大少出得起錢,不論中餐西餐、正餐還是甜食,叫他們輪流天天到你家煮給你吃,絕對不是問題。」
「這個女孩很貼心,她讓我的心能夠得到充分的休息。」
「得到充分的休息?」耀文聳聳肩,「真巧,我的床墊和絲被也有一樣的功能欸。」
說到這,尹浩不耐地皺起眉,「她很愛我,表明願意不計一切跟我在一起。」
「她該不會長得跟如花沒兩樣吧?」
「正好相反。」
「那就怪了,既然她那麼得你的心,而且所有女人能有的功能她都具備,又願意不計一切跟你在一起……」他兩手一攤,「你就如她的願收了她,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問題是,我明知自己不能給她名分,也不能給她車福,踫了她,豈不是毀她一生嗎?」
耀文將好友因緊握酒杯而泛白的指節看在眼里,卻不動聲色。
他太了解阿浩了。
阿浩不像他是只習慣在花叢里流連忘返的蝴蝶,對于男女感情這檔事,他不僅潔身自愛,而且如他做事的個性一般,執著得要命。
他就常常懷疑阿浩的腦袋里裝的是水泥,不然怎麼會那麼硬?硬到連半點彈性都沒有,連轉個彎都不會。
「喔--」他做作地敲敲自己的腦袋,「我差點忘了,你還等著把姿柔娶回家里,彼此折磨一輩子呢!所以就算你再怎麼愛那個女人,又怎麼可能給她什麼名分呢?這樣好了,我建議你,干脆把她收為你尹浩的第一號情婦,反正你那麼有錢,多養一個女人也沒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