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空氣在瞬間凍結。
小戀的話狠狠地刺中他內心最虛弱的部分。
雹劭璋無法反駁,眼中那團憤怒的火焰,轉而被一種深黝的狂猛所取代,那冷凝的沉肅,足以令人害怕。
他忽然掀起唇角,陰陰地笑了。
「既然你也不否認自己的‘交游廣闊’,在我面前,又要什麼心機,拿什麼喬呢?」
「什麼意思?」
他將她逼到牆角,雙手撐在牆面上,鐵臂牢牢的將她困在他的胸壑之問,逃也逃不了。
「聰明如你,不會不知道我想要你。」
強壓下擴散在心頭的詰異與危險的戰栗,她臉上仍笑得嫵媚,「愛說笑……像我這種女人,怎麼配得上像你這麼有品味的男人呢?」
「也許你說的對,但我仍然要你……現在就要!你可能不知道,我一向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
霸道的宣示完,不等她回應,耿劭璋已低頭狠狠攫獲她的紅唇,他粗魯的侵入她的檀口,瘋狂的吸吮她小巧滑溜的舌尖,雙掌更緊緊箝住她縴細的腰身,使她整個人密不可分的與他的身軀貼在一塊兒。
唯有如此的狂熾,才能稍稍發泄翻滾在他體內的嫉妒之火,才能讓他覺得自己在片刻間奪回了主導權!
而無論這股莫名的背後代表的是什麼,他只知道自己無法再容忍她置身事外的冷靜,他寧可與她一同毀滅,也不能再接受不定的煎熬。
天!她從來不知道一個內斂壓抑的男人瘋狂起來,會是這樣的狂恣悍然。
在他猛烈的侵略里,她的理智幾乎要完全被淹沒殆盡,轉瞬間,她只能放縱自己掉進這潭的漩渦,跟隨著他的步調旋轉、旋轉、旋轉。
深吻究竟無法宣泄沸騰在耿劭璋胸口的,濕熱的唇開始不安分的向下吻上她白女敕的肩頸,他急躁的以手指找著她連身洋裝的拉鏈,猛地拉開……
肌膚直接貼觸到牆壁的涼意,讓小戀有了瞬間的清醒。
小戀使勁推他,卻撼動不了他精壯結實的胸膛半分,「耿劭璋,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會後悔的!」
他大掌伸向她雪白細女敕的果背,愛不釋手的來回撫觸著,「我耿劭璋的字典里沒有後悔兩個字。」
「就算我是妓女,你也不該強暴我!」
「我相信你對我並不是完全沒有反應……否則,剛才干麼回吻我?」
小戀又羞又懊惱,但她明白,現在並不是自怨自艾的好時機,她得為自己現下的處境想想辦法。
「好吧,就算我對你不是完全沒感覺,但,我並下希望我們的第一次是在飽含對彼此的誤會中完成,那對我而言,將是一種莫大的遺憾。」
她的聲音充滿感情與溫軟的請求,讓耿劭璋滿腦子想征服、想報復的念頭有了些許的松動。
「誤會?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他嘴硬地說道。
「首先,那個叫我寶貝的,其實是我爺爺,至于那天我為何會倒在葉風懷里,則是因為我兩餐沒吃又有點感冒,差點昏倒……而今晚我是跟─群同事出去開慶功痕,阿威的房間剛好跟我同在二樓,所以由他順便送有些酒醉的我回房,很多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小戀毫不遲疑地說著,生怕一個停頓,又會激起耿劭璋勃發的「獸性」。
「還有,上禮拜你去找我的那天晚上,你也知道我剛睡醒,整個人神智不清的,我根本忘記第二天我必須到台中工作,恰好我們排秀的地點手機又收不到訊號……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誤會,相信我,劭璋……」
她美麗的長睫毛揚呀揚的,眼眶還似乎盈滿晶瑩的淚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好嗎?」
看見她楚楚可憐的求他原諒的樣子,耿劭璋的心便軟了大半,想想自己方才的沖動,他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
他悻幸然地道︰「既然是誤會,那我剛才問你的時候,你干麼不早講,害我以為你耍我,才會那麼生氣。」
「都是我不好……」她將雙手愛嬌的環在他頸上,「那你現在不生氣,不懲罰我了哦?」
「算了。」
從他肩頸肌肉的觸感,小戀可以完全確定方才還狂猛的像只獅子的他,現下真的是完完全全松懈下來了。
仰頭朝他甜甜一笑,她主動將嘴湊近他,一副等著他來吻的誘人模樣。
雹劭璋不疑有詐,雀躍的低頭準備再次品嘗她甜蜜的紅唇。
幾乎在同一時刻,一陣尖銳的狂痛自他男性的緊繃處傳來──
彼不得什麼形象,耿劭璋以雙手護住,疼得咬牙切齒,擠眼皺眉。
他簡直不敢相信地咆哮,「何小戀,你踢我?你竟然用膝蓋頂我?」
這下子,小戀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推開擋在面前的他,「別怪我,是你這個自大的白痴太低估我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剛才說的一切,全是騙我的?」
「不完全是。但,沒有人可以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包括向你解釋我的私生活,更包括接吻和!」
越說越氣,小戀再忿忿的踹他一腳,才抓了衣服到浴室去。
她衷心希望沖個舒服的熱水澡之後,能讓她想清楚她和耿劭璋之間,究竟是段什麼樣的孽緣。
※※※
整整花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小戀才做好心理建設,自浴室內緩緩步出。
她拉了拉浴袍的衣襟,特地挑了個離耿劭璋最遠的位置坐下,眼角還不時瞥著放置在床頭櫃一旁的高跟鞋及雨傘──必要時,這些東西都可以拿來充當防身的武器。
雹劭璋坐在房間另一端的沙發椅上,被小戀修理過的他,看來像個泄了氣的汽球,已不再像先前那般氣焰囂張。
他一手撐住額頭,將小戀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萬般無奈地道︰「放心,至少在今晚,我不會再對你怎麼樣……或許應該是說,我也沒辦法再對你怎麼樣了。」
她的回答半點也不客氣,「算你識相。」
「我很好奇,你是對每個男人都這樣,還是唯獨對我特別……強悍。」
「若是你夠了解我,就會知道我是個有恩必報,有仇也必報的女人,看我怎麼對你,你就該知道自己是怎麼對我的,所以,你也沒什麼好埋怨的。」
小戀直截了當的說出心里的話。
雹劭璋點點頭,一時間,也無法反駁她的說法。
若說地方才同他解釋的交往狀況全是真的,那麼,一切只能怪他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才會把狀況搞得那麼糟。
但,就算他有錯,以他耿劭璋的條件,他都已經為眼前這個女人做出那麼多他以前絕不可能會做的讓步,難道,還不夠嗎?
他試著用最和緩的口氣說道︰「好吧,我承認我的確有不對的地方……但,看在我為你吃的這些苦頭份上,你是不是願意原諒我,並且讓我們試著交往看看呢?」
原本低著頭的小戀听了他的話,不禁抬起頭來看他。
她心中很明白,這樣一句話,對耿劭璋這個習慣以命令口吻及自我意識出發跟別人交談的男人而言,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但……
「我究竟給了你什麼苦頭吃?」小戀腦袋清楚的回問他。「如果這些苦頭是你自找的,你就不該一廂情願的算到我頭上來。」
雹劭景暗暗在心中旰了口氣,這女人,腦袋清楚到不行……還真是難搞。
她非得要讓他連一點台階下也沒有嗎。
「好吧,這些苦頭也許都是我自找的,但若不是為了想得到你,我有必要自討苦吃嗎?」
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感覺徹底戰勝他高高在上的自尊,耿劭璋不惜把兩人之間的事攤開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