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夏晴強忍著撕裂的痛楚,附在他耳畔輕聲地呢喃︰「對不起,我又不听話了,不要擔心……」
「夏晴——」他呼喚著,哽咽的嗓音分外低沉抑郁,「答應我,你會好好的,別離開我!」
「我不會……你是我最愛的人……我……怎麼舍得……」夏晴吃力地輕語,難忍的傷痛中,她呼吸著他懷里安穩的氣息,慢慢合上美麗的雙眸。
「夏晴……記住你的話!」闕言抱起她,走向由遠而近的救護車及警車。
「咳咳,救命啊!快,我的腳斷了——」蔚忠大叫,下半身卡在車里動彈不得。
闕言走了幾步,再度回過頭來,陰鷥的眼神冷而凌厲地眯起,「你最好祈禱夏晴沒事,否則你就該死了!」
蔚忠震懾眼前小輩臉上的嗜血光芒,他明白闕言是說真的。
「不,警察……警察先生,我要投案……」
尾聲
秋高氣爽,微風吹拂的郊區小徑上,一對男女親密地相偎而行。
「夏晴,累嗎?」闕言將妻子微微敞開的外套拉攏。
「不會,這樣的感覺好舒服。」蔚夏晴抬起臉朝他甜甜地笑道,「好不容易可以出院走走,謝謝你陪我——」她發現他只是用深邃的眸光直盯著自己,默然無語。「你怎麼了?」
闕言摟住她,大手撫著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感謝上天,不但還給我一個心愛的妻子,連我們的孩子也安然渡過那次危機。」
事隔一個月的今天,他仍無法去回想當她受傷倒在懷中的那一刻,曾經他以為自己就要失去生命中的兩個摯愛,那種仿佛心髒停止的痛楚,他發誓再也不嘗!
闕言抬起溫暖的手輕觸她額際上那道暗紅傷痕。
「痛嗎?」這是夏晴為了保護她而留下的印記,在他的生命里,竟有個女孩會愛他如此深刻……
「笨蛋!不是說好今天只談開心的事?」蔚夏晴輕輕地靠在他懷里。「只要能讓你幸福快樂,我就很開心了。」
她知道闕言這次被自己的舉動嚇到了,從事故發生那日之後,他就隨時陪在她身旁。
「闕,別對大伯父提出告訴好嗎?」她不想讓年事漸高的老者得在牢獄中過完剩余的日子。
「不是說只談開心的事?」闕言沒轍地嘆息,夏晴實在好心過了頭。「蔚忠的行為已經觸犯刑法,後續只能全權交由律師處理。」他攬住她的肩,慢慢地朝目的地走去。
「別再想了,我們今天出去走走,我有一個禮物要送你。」
「喔?」她眉開眼笑,「我也想帶你去看一個地方,那是我夢想中的家。」你是說那個怪男人的別墅?」闕言早在她住院這段期間耳聞了那男人的痴情事跡。「你說設計是興趣也就算了!家再美也是別人的,你那麼熱中做什麼?」受不了這女人,總把別人的事擺在他前面。
「嗯……好酸的味道啊,是不是有人在吃醋啦?好嘛好嘛,我們先去看你的禮物,再去那怪男人的家好不好?」夏晴拉著他往前行。
闕言瞪了她一眼,有點懷疑妻子是故意讓他失去紳士風度。「走慢一點,快到了。」
偌大的別墅慢慢地出現眼前,闕言拉著她的手緩步地走向前。
「你還記得嗎?這里是我們新婚時住的小住宅。」闕言低低地說道,「你離開後,我實在沒辦法獨自面對自己的失敗,因為你不在身邊,這里只有空虛,沒有幸福,可是又不甘心就此忘了屬于我們的回憶,于是我買下了它和隔壁的房子重建……上次我說賣掉是故意氣你的,其實我們都在等你回來。」
「這里……」蔚夏晴指著眼前的別墅,這……不就是封揚委托她設計、由她一筆一畫描繪成的「家」嗎?
「夏晴?怎麼了?」闕言終于發現夏晴的雙手顫抖著,不敢置信地凝視著自己。
闕言隨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原本早該因為無人居住而荒涼蒙塵的花園竟綻放了滿院紫色的薰衣草。
他打開了大門,發現室內完全變了樣。他回頭望向她,「這……怎麼可能?」
我那朋友與妻子非常恩愛,幾年前他的妻子離開身邊後,他就開始意志消沉……干脆就請人設計設計,或許某日時機到了,就當作……我送給他的贈禮。
封揚的話語重回腦海,原來呵……驀地,夏晴笑了。
「闕,這也是我想送你的禮物,怪男人。」
「怪男人?」闕言看了看漾著幸福笑意的妻子,再望了望這一方溫馨暖意的天地,驀地完全懂了。「是笨男人吧!」他開懷地笑了,擁著妻子,走進幸福的未來。
薰衣草——等待愛情……
而他與她,終于在這個最初與最終的地方,找到最真的愛。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