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是因為憧憬,嫉妒的是要像她這樣有自信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做得到。
只是晏懷瑾可以很確定的是,展家的宗主並不喜歡神無月,可能是因為她過度有主見了吧!那種保守得像是還活在古時候的老人家不大能夠接受這類型的女人,這樣對她會很不利,難道展聿皇沒有考慮過嗎?
沒料到神無月居然對拳腳也很行的展家宗主,在看見她和晏懷瑾點到為止又不分上下的對打後,極端不情願地下令停止格斗。「好,到此為止吧!」
晏懷瑾停下了動作,在原地喘著氣,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展聿皇和展馭王,發現到就連向來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展馭王,也無法不拿正眼看神無月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女人的魅力有多大了。
無怪展聿皇會這麼有自信地放任神無月跟他們斗,原來他早知道的。這女人除了長得好看,腦袋不錯又有自信以外,她的拳腳功夫也不在話下。
這下子可麻煩了,要從他們那里偷到銅鏡恐怕會難上加難。
「曾爺爺,這樣可以了嗎?」展聿皇將神無月攬到身旁,恭敬地問著老者。
「婚期等我決定了會告訴你。」老者轉過輪椅,往大廳去。
展聿皇在听見老者的話時,眼底閃過一絲激動的情緒,但是從外表是完全看不出來的。他說婚期由他決定,那表示也有可能會遙遙無期,若真是這樣,他就得另外想辦法了。
但他若是敢違背曾爺爺的意思公證結婚,那麼,展家勢力必會落在另外兩個人手中,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看來你曾爺爺不大喜歡我啊!」神無月無奈地瞪大了兩眼,她還以為她是人見人愛的呢!
「沒辦法,因為你是他最討厭的類型。」晏懷瑾和展馭王走向他們,「獨立、過度有主見、初生之犢不畏虎的眼神……他都不滿意。」
神無月有些困惑,「但是我看到的候補新娘好像都是這樣的……」
「這個時候就得把光芒隱藏起來了。」晏懷瑾笑著將手伸出,「你好,我是晏懷瑾,像你這樣的美少女我最喜歡了。」
咦?好熟悉的台詞?神無月還來不及伸出手和對方交握時,就听見展馭王的嘲謔聲,「哼!你別忘了她可是展聿皇看上的,他會看上什麼好東西?」
「你早晚有一天也要女人的。」晏懷瑾涼涼地說著,「再說,這次我倒是很佩服大哥的眼光,這個女人是少見的絕品,你自己不也看呆了嗎?」
「開玩笑!誰看呆了來著?」展馭王的凶眉擰成一直線。
「去!女人算什麼!」晏懷瑾學著他的口吻,然後接著說︰「又不是小男生了,還說這種話,真是!」
展馭王用力哼著,「你那是什麼臉啊!」
「我這個臉當然是——你的思春期怎麼到現在還沒來?」晏懷瑾嘲弄著。
「晏懷瑾!」展馭王的壞脾氣爆發了,他擺好了陣勢,「你好樣的,今天我一定要打得你跪地求饒!」
「贏了我你也不光彩吧!別忘了我可是女人喔!」晏懷瑾有夠涼。
「是嗎?」展馭王冷冷地眯起眼,「你不提醒,我還忘了你是個女的。」
晏懷瑾倏地扭曲了很有個性美的五官。好,她今天不把展馭王打到鼻青臉腫,她就不是晏子的後人!
「哈哈哈哈……」神無月一直到坐進展聿皇的座車里還止不住笑,「你家的人都好有趣。」
尤其是那個晏懷瑾,應該和她是同一種類型的人,也許她們可以成為好朋友也說不定,神無月是這麼想的。
展聿皇沒有回答,他的心思還停留在展家宗主所說的話上。
「你怎麼了?」神無月也察覺他不對勁,從展家主宅出來之後他就一直沒再出過聲,「還在介意你曾祖父說的話?」
展聿皇瞥了她一眼,「你不介意?」
「你這麼想娶我?」她的眼里有著狡黠,「照理說應該是我比較介意才對啊!」
展聿皇被問住了。是啊,為什麼呢?為什麼他要這麼煩惱呢?
就算她是個阻礙,她也已經答應要把東西給他了,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把她毫不留情地丟開就好了,為什麼他會因為曾祖父說的一句話而困住?為什麼他有種心煩意亂、心浮氣燥的感覺?
婚姻對他而言並不是必須的,如果真的非結婚不可,和誰結婚都一樣,只要對他有利,他並不在乎那個人是誰。
但是為什麼獨獨對她……展聿皇握住方向盤的手指泛白。不,她還有利用價值的,她還能為他做一件事,為了這件事情,他還得再利用她一回。
可是,為什麼非她不可?微小的問句在心的深處回蕩著,但是他選擇忽視。
「我說過不管我怎麼解釋,你都不會相信我的,所以,我會化作實際行動。」
展聿皇穩穩地握住方向盤,面不改色地說著。
神無月靜靜地看著他,清澈的眼眸看不出來她在想什麼。
良久,她終于開口了,語調里有著不易察覺的失落,「即使你說的是謊言,我也願意相信。」
「你說什麼?」由于她的聲音太小了,展聿皇沒有听清楚她在說什麼。
「不,沒什麼。」神無月無所謂地聳聳肩,「現在要回豐收集團嗎?」
「沒錯。」展聿皇的眼神凍結了起來,「我要回去處理叛徒。」
他絕對不會輕易原諒背叛他的人!
「從現在開始,你候補新娘身分消失。」展聿皇的笑意里只有讓人不寒而栗的威迫。「該怎麼做,應該不用我告訴你了吧!」
「是的,我知道。」不知火舞早已明白若是被展聿皇發現她是站在展鳳吟那邊的時候會遭受到什麼樣的對待。
「很好。」展聿皇的眼神里毫無感情,「明天開始,我不想見到你。」
不知火舞震動了一下,努力維持平靜地回答,「我知道了。」
出去之後該到什麼地方去?她待在展家二十年了,展家以外的世界,她一點也不曉得,她一直是以成為展聿皇的新娘為天職,就算展聿皇另外有喜歡的女人了,她也願意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
現在,離開這里之後,她到底該往何處去?
「不知火是哥哥在日本撿回來的孤兒,她唯一的容身處只有這里而已,若是哥哥要她走,她也無處可去啊!」展鳳吟急切地說著,想阻止兄長趕不知火舞離開。
「如果她的年紀和我差不多大,也該是獨立飛行的時候了。」神無月喃喃自語,抱持著和展鳳吟不同的看法。
外面的世界無限寬廣,總要自己出去看看,才會見到不同的風景,豐收集團只是這藍天之下的一小部分而已。
展聿皇語氣冷淡,「我說過,我一向不會原諒叛徒。」
「好歹她也忠心地跟了你這麼多年,你就這樣輕易要她離開嗎?你的血是冷的嗎?」展鳳吟有些激動。
「等一下。」神無月單手舉起,掌心向外,「她也不能算是叛徒,至少她沒有背叛你們展家,她幫的是你妹妹啊!」
展聿皇沉默著,但是展鳳吟卻開口了︰「其實他從來沒有把我當成是妹妹過,自從父母親去世之後,我們就只是兩個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罷了。」
「真的嗎?」神無月轉頭看著展聿皇,「你真的是這樣的人?」
「我是。」展聿皇毫不考慮地回答,語調里完全不帶一絲溫度,「就像展鳳吟說的,我沒有親情也沒有什麼憐憫之心,沒有人性也沒有感情,除了我自己以外的人我都不相信,我就是這樣的人。」
「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呢?要讓小鷹學會飛行的方法就是殘忍地把它們丟下山崖去,你會愛的,只是用的是你自己的方式。」神無月再認真不過地說著,清澈的眼眸像是早已看穿他所有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