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女人對生日都會抱著浪漫的期待與幻想嗎?其實她倒不會,過了二十五歲,就步入坐二望三的年紀,就算是有過期待白馬王子出現的幻想,也已經隨著年紀的增長而漸漸消逝,認清現實的結果,也讓那只曾經等待王子來認領的玻璃鞋也一並打破。
玻璃鞋本來就只是一雙適于觀賞,卻不適合穿在腳上的鞋。
但是一個人只身在外,朋友們也都有各自的生活,為了生日這種事情特地去打擾她們好像又有點小題大作了。隔天大家都還要上班,沒辦法三、五個好友約著就跑去小喝一杯。
當然,平時她是不會這麼多愁善感的,可能是因為一個人離家久了,真的很難不覺得寂寞;家終究是一個溫暖的避風港,唯有離家的人才會知道,能被娘親碎碎念也是一種幸福。
不過幸好駱裴農告訴她,她可以去店里喝一杯免費的咖啡,還有個地方可以去就比什麼都好了,那家伙偶爾還是挺溫柔的,雖然他大部分的時候是一副狐狸樣。
罷了,她可以到書店去晃晃,買本書慰勞自己一下其實也不錯的;今天就去血拼書籍和CD吧,這也算是一種慶祝方式!
第6章(2)
「對了,今晚有個應酬,我要你陪我去。」才做了決定,慕弦歌就走過來打斷了她的冥想。
「咦?」朱弄月疑惑地抬起頭,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要帶她出席應酬?
平時他去應酬都只帶齊放雲去的,一開始她半開玩笑地問他怎麼不帶她去時,他只是冷冷地笑問︰
「你確定對方看到你還吃得下嗎?」
真是哇咧圈圈叉叉!他不帶她去當陪酒女郎她還要喊哈利路亞咧!這家伙就是嘴巴惡毒得讓人想揮拳打扁他!
不過,她也知道他是為她著想,帶著女性去應酬難免會被男性客戶吃豆腐,所以雖然他嘴巴不好,不過還真不失為一個好上司就是了。
慕弦歌翻看了一下腕表後道︰「還有五分鐘就下班了,把東西整理一下就走吧!」
「欸,等等!」朱弄月驚跳起來,「怎麼突然想帶我去應酬了?這一向不都是放雲兄的工作嗎?我今天剛好沒空耶!」
就算閑著也是閑著,她也不願去應酬,再怎麼說今天也是她的生日,她寧可回家睡覺、打電動或看電視逛街,也不願意下了班還跑去吃喝應酬,做些無意義的事情。
「我今天剛好有點工作走不開,」齊放雲像是從百忙之中抽了個空檔回話,「所以輪到你上場代打。」
朱弄月一愣,他還有什麼工作可以走不開?他的工作不就是照顧慕弦歌嗎?
「如果是加班費的問題,這你就不用擔心了,該給的還是會算給你。」慕弦歌老神在在地說著。
啊,有錢賺嗎?她的雙眼立刻閃閃發亮。
但是不對,她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不要再和他一起單獨出去免得被他偷襲的。察覺到自己在听到有錢賺就沒了節操,朱弄月趕緊收起很感興趣的臉。
「可是我這樣的衣著會不會太不正式了?」朱弄月找出一個相當虛弱的理由來拒絕。
她知道這樣是很不敬業啦,可是她實在是不願意,一方面是因為今晚她想要有個個人空間,另一方面自然是因為上次他曾偷襲她,所以總覺得還是跟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的好。
到現在她還是沒敢問他為什麼要吻她,他明明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不是嗎?還是這家伙只是喜歡接吻而已?
依他那驕傲的個性,應該不會是因為他喜歡接吻,可是若說他是因為喜歡她才吻她,她又覺得滿奇怪的,以他們兩個人這種相處模式,怎麼看都不大像是會互相喜歡的樣子。
嗯,慕弦歌才不會喜歡她呢!她在心中暗自認定著,雖然認定得有點心痛。
欸欸,等等,互相喜歡?她喜歡慕弦歌嗎?
朱弄月又猛然驚跳了起來,「我才不喜歡他咧!」等到她回過神,她已經把話說出口了。
「什麼喜不喜歡的?」慕弦歌淡淡地睨著她。
「啊?」朱弄月發現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而且還若有所思,只得嘿嘿傻笑的想打混過去,「呃,我是說我對穿套裝不感興趣啦,哈哈!」
「沒有人強迫你一定要穿套裝。」慕弦歌不是不知道她分心在想別的事情,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不過他也沒有戳破。
「但是,不是要去應酬嗎?」朱弄月困惑地問著。
「總而言之,關于衣服、頭發、鞋子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帶你去,自然也會幫你打點。」慕弦歌把所有她可以找出來推托的藉口全都用一句話堵死,「如果沒其他的廢話那就動身吧!」
「是,算你狠!」朱弄月把這些話含在嘴里不敢講得太大聲,眼前的人畢竟還是她的老板吶,說話還是得有點分寸的,要是被炒魷魚了,那也不是鬧著玩兒的;這份工作的薪水不錯,她還想再做一段時間,所以,她也只能乖乖听話了。
于是,朱弄月乖乖地拿起背包起身,或許是過度沮喪以至于她沒看見齊放雲對慕弦歌比了個OK的手勢。
女為悅己者容,自古以來女人只有在為了自己喜歡或者是喜歡自己的人才會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連某位名作家都有一句詩是︰「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當然也有很多女性是只為了「悅己」而打扮,但是朱弄月由于本來就是那種大而化之的人,從來也不興打扮那一套;穿衣服只為蔽寒保暖,太過華麗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她反而覺得是一種多余的束縛了。
但是……
朱弄月眨著不敢置信的眼楮,看著鏡中像是被神仙教母用魔法棒點過的自己,她居然覺得鏡子中的人——那個面若芙蓉眉兒如柳的女人,根本不是她!
「總算是稍微能見人了。」慕弦歌看著被換裝後帶出來的朱弄月,勾著嘴角刻薄地下評論。
很適合,穿上染著淡淡藍色的連身洋裝,只需要經過簡單的剪裁就足以烘托出她活潑亮眼的氣質;平時總是隨意扎著的馬尾也被放了下來,放下長發的她,那種慵懶可人的味道使她看起來就想讓人一口吞下去。
慕弦歌很高興她現在這麼亮眼奪目的裝扮,只有他一個人看得到,而且,是只為他一個人綻放的美麗。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了笑意。
到底是從何時起,他對她有了這樣的獨佔欲呢?希望能夠永遠握在手里的,淡藍色的月光……
「這個該不會是要從我薪水里扣吧?」這衣服質料不錯,價錢肯定也一樣昂貴,呃,她在說廢話嗎?
「我打算如果你穿起來不能看,就要從你薪水中扣除;不過……」慕弦歌停頓了一下,才推高了眼鏡道︰「看在你穿起來還勉強能看的份上,這次的治裝費就先由我付好了。」
「這是恭維嗎?那我收下了。」習慣他的刻薄,朱弄月也懶得和他計較,「對了,你跟客戶約幾點?我們現在才去會不會太晚?」
既然是陪來應酬的,那她就得盡責一點,乖乖地擔任起秘書提醒的責任。
「時間是差不多了,走吧!」慕弦歌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朝她伸出手。
「咦?」朱弄月一臉疑惑,他做啥一副好像在等她把手遞給他的模樣?
是禮貌吧!她聳聳肩,沒有想太多的就將小手滑入他等待許久的掌心之中;那個一直都在等待她的掌心,只是她一點都不知道。
染著淡淡藍色的遙遠的月亮,現在就在手中,他竟有些恐懼,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把握在掌心的月亮給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