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另裝了,你自己于下什麼事你不知道嗎?」
「我不記得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大事了。」
她只當那人是神經病,不以為然地輕哼之後,欲找其他病人來看病反正少他一個也不會過不下去。但她才把話筒拿起準備打給其他的病人時,對方就說話了︰「你敢否認你在美國時,曾經墮地胎又離婚,而且還為了那個人,和家里決裂嗎?」
話筒由她手上掉落.她整個人傻住了……他們……他
們說什麼!?
「看!說不出話來了吧?」對方十分得意地笑道。
「你少說幾句吧!」有人扯扯這人的衣袖。
「啊!小柳姐姐!好久不見!想我嗎——啊……」察覺氣氛不聖勁地詭異,那個「嗎?」字便在喉嚨,成了怪異的音階;商羽看見柳娟面色一凜,朝診間走去時,她直覺是先問在護理站的牙科護佐們。「怎麼回事?」
「你自己去看醫院的布告欄吧!」醫生護佐們共同回答她。
「布告欄!?」莫非……是寫了什麼有關于小柳姐姐不好的事?
她笑了,笑得有些詭譎,令人頭皮發麻;一下子在場人士都不木材沁悸,不怎麼相信這樣一個看來無憂無慮的小女孩會笑得這麼……駭人。
「喔!我對別人的隱私沒興趣,反正我是給她看牙齒,管的是醫術,跟其他沒啥關系。她做的好不好,聰明人一看就知道;和這些外在附帶的因素似乎‘乎’不在一起。只有白痴才會鳥這些。」她刻意把白痴二字加重音,還若有似無地瞥了那群噤聲看著她說話的人士一眼,突然又笑得有如天使般明亮又開心地說︰「失陪了。」
一群人全目閉塞她瀟灑率性地走進柳娟的診間去,大氣也不吭一聲。
「哈羅!小柳姐姐!」她活潑過了頭的跑向在修活動假牙訂做外模的柳娟,趴在她身旁的平台上裝可愛︰「我領了稿旨郵,待會兒一起去吃飯。」
「謝謝!你自己留著。」
喔!冷氣團喲!低氣壓,幾力指數……唉!又在胡鬧了。商羽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為自己月兌軌的思緒偷笑了一下,繼而又死不放棄的死纏活纏。
「啊……」她不依地拖長長音——會起雞皮疙瘩的那種——並使出她的獨門絕活撒嬌功︰「別這樣啦!傍點面子啦!我想去吃牛排。」
「自己去。」人家倒也酷得很,不為所動。不對不相干的人生氣一直是她的修養課程,以藉此控制她的冷靜程度;但就是有二個家伙來招惹她!
「可是人家想要美女陪。」她對答如流,仿若不知吃軟釘子、閉門羹為何物。
「商語人!」柳娟手上的低速豐機逼近她的鼻頭,使她後仰了一下,躲開她的「武器」;開玩笑,那可是會鑽出一個洞來的耶!
「趁我還能對你好聲好氣時,在三十秒鐘之內,滾出我的診間。一向冰冷如北極的口吻已經釋出了幾許濃厚的火藥味。
「好吧!」目光銳利地和她對視了一陣後,商羽微閉了閉眼,逕自起身走向她的治療椅,躺了上去︰「我要將蛀牙全拔掉。
柳娟眯起了眼,這小妮子來找死的嗎?敢叫她一次撥她四顆蛀牙!?會痛三天三夜不能吃東西的。「器械呢?」想死就成全她!
「咦!?你是醫生耶!不是你要去拿的嗎?還要我自
助?那待會兒我是不是還要自己吸唾?」她用看太空怪物的眼神看著柳娟。
「反正你又不是不會、不知道要拿什麼。」柳娟繼續倏著訂作模。唉!她加想冷靜一下都不行,還有節蠅來打擾。這也奇了!她為何不干脆把這煩人的蒼蠅趕出去,反而任她在這里嘰哩咕嚕、嘰嘰喳喳、吱吱嗡嗡!?
「要拿拔牙鉗,骨膜剝離器要嗎?縫針和生理食鹽水呢?」
「你……」柳娟放下手上的器械,看那家伙笑得很逗,不知不覺地想起了宇野萬里,不知為何地也浮起了一抹不自覺的盈盈笑意。
「喔!笑了!」那個傻瓜不曉得是因為移情作用,「還以為是自己的「丑態」奏效,她得寸盡尺地從治療椅上下來,扯著柳娟的衣袖,天真爛漫地耍著賴︰「好啦!好啦!去吃飯啦!
「你不是要撥蛀牙?」再也氣不起來了,她微笑著問。
「啊!?可是我肚子餓了呀!」商羽可憐兮兮地皺著眉,苦惱地道︰「吃飯皇帝大,還是我胃比較重要。」
也罷!反正她心很煩,看樣子她可能還會閑一陣子,首先,她得去看看,貼在布告欄上的那個究竟是什麼,然後……再產吧!
很奇妙。她為什麼不會像以往一樣,一听見或看見和舊事有關的一切時,就舉抓狂得幾近歇斯底里的狀態呢?難道……
她看了看正疑惑地望著自己的商羽,難道只是因為一個相似的笑靨!?
只是一個相似的笑容,就可以撫平收斂起她多年的傷痛!?
一股強烈的驚恐與害怕抓住了她,柳娟雙手抱住自己,身子開始劇烈地搖撼了起來,直到她下墜前,商羽用臂膀撐起了她,她才錯愕、震驚不已的發現到——
不知由何時起,宇野萬里在她的心底竟然、竟然已經……如此地……重視。
不會吧!?
「不……」她先是低低地吐出一個音節,隨後用手抱住自己的頭蹲去,似乎想將如此的心情和在意給甩得老遠,她聲嘶力竭地大喊︰
「不!不要!我不要!不要——」她不要愛上他呀!她已經承受不起第二次的痛了。因為她有預感,那絕對會比第一次的傷害更痛更要命!「不要——」
而如今,醫院上上下下流傳的都是她的謠言,他會看不起她嗎?認為她是低廉下賤的妓女!?會嗎?不!她不想看見他輕蔑的眼神,那會比凌遲處死理教她難以忍受!不一一一不要一不要中!
為什麼會在這個關口上發現自己在意他的感受更甚于一切,她下賤嗎?
「不要什麼?小柳姐姐!你怎麼了?你不要吃牛排,我們就換別的吃嘛!
小柳姐姐好激動呀!莫非是最近狂牛病又猖撅了!?可
是不是只有豬瘟嗎?唉!她寫稿寫到與社會月兌節了!
商羽真是弄不懂,這一坨剪不斷、理還亂的到底是啥鳥東東呀!怎麼小柳姐姐,一會兒笑、一會兒叫的?唉!愛情!真是傷肝傷肺傷心傷腦筋喲!
☆☆☆
照理說,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自抑地受到吸引的柳娟應該要辭職才對;但天生不服輸、倔強又好強的她不願自己在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情況下逃走。要走,至少要在牙科人人慰留,「濟世救人」的人認為沒有她不行的情況下走才有尊嚴,夾著尾巴逃跑,不是她柳娟的作風。
牙科主治大夫——柳娟,于十六歲時赴美念書;赴美原因不明;介是在美國私生活極為糜爛,不知檢點;自十九歲在學校跨年舞會上遇見當時四年級的何姓男子後,二人極快墜入愛河,並于三個月後閃電結婚。其父非常不能諒解,于是與她斷絕父女關系。
而二人的婚姻也維持的到三個月;三個月後,二人離婚,而柳娟則將懷孕三個月的抬兒拿掉。
如此輕賤無恥的人,怎麼有資格待在醫院內當醫生!?
「哇!寫得好爛啊!這什麼狗屁不通的文章!?」
商羽一把扯下貼在布告欄用電腦打字的紙,忿忿不平的說著。柳娟什麼也沒說地看著她,神情冷淡,無動于衷;仿佛所有的表情全然僵化,只余下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