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把萬里拐去美國念醫學,又把他騙去台灣那個什麼‘雞屎酒冷’的醫院,他又怎麼會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你自己沒有做好好榜樣也就算了!還把全家族上上下下的所有小孩影響得追著你跑,甚至連我的小女兒也給你騙去美國念那個什麼勞什子的語文系!你這敗壞門風、游手好閑的混混!」
「姨媽!您真的是要我反省檢討嗎?還是在稱贊我先導有方?」
對方絲毫不把她的質問和憤怒放在眼底,只是微笑又不溫不火地捧著茶,一雙琥珀色的漂亮雙眸如寶石般地閃閃發亮,閃耀著戰謔的光芒,俊逸的臉龐上盡是耐人尋味的譏消。「我實在分不清耶!您的意思是指,我讓我們去美國念書錯了?還是是我讓萬里自己創業設立醫院錯了?或是……我自己充當表、堂弟妹們的監護人錯了?請告訴我,我一定改。」
這究竟是虛心請教詞?還是不以為然詞?或是自我吹捧詞?若是能令別人有這番成就,還能被稱之為混混的話,那全世界就找不到混混一詞了。眾人皆暗自祈禱——宇野繪里千萬千萬別被他給活活氣死才好。找他斗的人實在是頭殼壞去了,明知道根本不會有勝算的。
「媽!別什麼都怪到表哥身上去。」宇野萬里本來非常不想開口,但照她這樣轟炸下去,難保不會連疼表哥如命的外公也一起一視同仁地先訓了冉說。為了老媽的健康著想,他可不希望迫急笑面虎表哥,否則,他家就等辦喪事吧!
「濟世救人是我自己選擇的路,和表哥沒關系的,我只是選擇我的興趣在做。」
「興趣!?」還不等他講完,宇野繪里就尖銳地截斷他的話,忿忿地說著︰「那為什麼一定在美國?在日本就不能興趣嗎!?」
宇野繪里只顧著要發泄自己的情緒出來,沒注意到那個大惡少已經像揪到她的小辮子一般賊賊地吃吃笑了起來︰「喔!原來如此!」
他一派瀟灑地伸手撥了撥他那頭黑褐色的頭發,笑得邪氣︰「姨媽,您是覺得寂寞,是嗎?晴子在美國念書,而尚則在外流浪,萬里在台灣開業。由于孩子一個個不在身邊陪伴您,所以您才希望萬里借著結婚,能留在日本陪您,是吧?」
這個死混帳!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揭露她的心事!她不能否認這個天資過人的混混的確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但是,這家伙厲害歸厲害,她卻還是討厭這王八蛋!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後,對著在一直沉默,絲毫不敢開口為自己是兒子辨護的孿生姊姊,咬牙切齒地說著︰「繪衣!我想揍你兒子!
「沒關系!我正巧看這張天底下獨一無二的俊臉不怎麼順眼。」
當事人則一副不知死期將近的替母親答覆著,俊美無瑕的臉上沒有半絲懼意,好像早已料到了結果。宇野繪里就是看他這仿佛看盡天下事的不天經模樣不順眼,簡直是死皮賴臉透了!明知道任誰都不對他那張英俊得不能再英俊的臉皮下毒手的,他早就算計好了。
「若是能讓繪里的姨媽消氣,這也不枉它存在的價值,更是我听榮幸。來吧!動手!快。」他自動自發地一昂首,優雅地把自己一張白皙的臉和俊美的五官獻上,一副置身事外和滿不在乎的神情,好像那張臉不是他的,待
會兒皮肉會痛的也不是他的感覺,而是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會痛似的。好可怕的一個人!她反而打不下手了。他媽的王八蛋!
「萬里——」她惱羞成怒,炮口再度轉向。
宇野萬里除了嘆氣還是嘆氣,對方是自己的娘,他怎麼樣也得有分寸,不能抗拒得太超過。他該怎麼解釋那是他要成為中日友好的代表!?他是日美合作品,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統;再加上因為表哥有四分之一的中國人血統,所以他也喜歡上了中國人,才會去台灣創業。說實在的,他受表哥潛移默化的影響太大了,這是不能否認的事實。可是,話又說回來,他若是真留在日本,那大概地被吃得死死的,他不喜歡那種被母親操控的生活,雖說母親的養育之恩無以為報。
「媽!您別讓大哥結婚了,您也不希望他隨隨便便就娶一個女人進門吧!若您真的會感到孤單,以後我盡量常請假回來陪您就是了。」
身為妹妹的宇野晴子實在看不過去了,他話中有話的影射母親的無理取鬧。她實在有點歇斯底里,自從她和第二任丈夫離婚後,就一直是如此;若她不是老這樣,宇野晴子又怎麼會受不了的遠赴美國!?雖說,這只是原因之一。
「尚哥!你也會時常回來的,對吧!?」宇野晴子瞪著一直在旁冷眼旁觀,一副不于已事似的二哥,直瞪到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坐起身,閑散著不屑似的皺起了眉頭,像是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不願說。他倔傲的瞪視著著自己的母親,無聲,卻是十足的反抗之意。宇野尚和宇野萬里雖是雙生子,但性格卻是南轅北轍。
「口頭上答應誰都會,只是用嘴巴說說,發個聲就事了。」宇野繪里哼了一聲,已經承認了「孩子不在身旁,我很寂寞。」的假設了。先生拋棄她就算了,但甚至連三個孩子,也襲仍父之見的各遠走他鄉,棄她于不顧!晴子出國去了,還交了男朋友——這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反正女兒養大了別人的,而對方又是姊夫的企業的總裁繼承人,所以算了,不計較。但尚因為失戀而自我放逐,浪跡天涯,這就說不過去了;連自己的親娘也不要,這分明是沒把她這個做娘的放在眼里嘛!那個萬里……哼!美國第一醫學院畢業又怎麼樣!?身為大哥,就應該以身做則,都是他在異國工作,弄得他兩個弟妹也學他不留在家。
反正這一切都他害的!宇野繪里又狠瞪了一眼那個老是身穿白衣的混蛋,必須非常不甘心的承認——自己的魅力沒有他萬分之一;不然,為何全家族上下的人都听他的!?連桀騖不馴的尚也怕他三分,這是什麼世界!?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所以……我們來玩個游戲吧!」那個令宇野繪里深惡痛絕的「混混」、家族里所有孩子的教育者從容不迫的站了起來,悠閑地倚靠在和室的柱子
上,雙後環胸,好似他的起身只是為了展現他令人不容忽視的男性魅力一般,懶洋洋的開口︰「尋妻游戲。」
「什麼!?」在場者莫不噴茶或跌倒以表震驚之意。「尋妻游戲」!?這恐怕是本世紀最差勁的一個笑話了吧!
這過河拆橋的小人!
宇野萬里不敢相信,原本應該和他同一條陣線。同仇敵愾的表哥竟然會陣前倒戈,他真是太了解「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了,真是太太太……太混蛋了!
「別把我扯下水。」宇野尚了然于心地說道。這表哥一定又有什麼驚人之舉了,不過,到最後的「被娛樂者」一定是他自己準沒錯;他可不想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當成被游戲者一樣地被人看笑話。
「喔!不急,長幼有序嘛!」他胸有成竹,仿佛多說無益,勝利在望。除了笑,他好像沒有別種表情了,真是一只標準的笑面虎。
「表哥!我知道你打小便粘在一起的死黨結婚了,你有些失調,這我可以諒解。但千萬千萬別拿你最疼愛的表弟來排遣無聊!千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