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則在一旁搖旗吶喊,火上加油地起哄︰「好耶!好耶!三角關系!」
「小伙子!別輸啦!」
「去打一架吧!」
羽生凱一下子被這些人弄得肝火旺盛,不!包正確一點的說法是,自從他听見「葵」這個字開始,他就開始頭頂冒火了!扭頭就朝那群人,渾厚低沈、迫力十足地咆哮一句︰
「吵死了!閃!」眾人莫不嚇得趕緊抱頭鼠竄;所以羽生家的大家長只好出來打圓場,陪笑地請客人先行至餐館等候。
羽生凱才不管那些閑雜人等,驃悍的神情一下子佔據了眼底,雖然,看起來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送不送是你家的事,少扯到我頭上來!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我才不做那麼娘娘腔的事。」
「兒子啊!別忘了你自己也是娘生的!」媽媽在一旁好心的提醒著。他得孝敬父母,才會得福,而且在世長壽。她可希望兒子長命百歲呢!雖然他動不動就愛生氣,前途堪憂,健康堪慮。
「你不提我還沒想到,一提我就一肚子火!」羽生凱炮口轉向,轟隆隆地又開始響了起來,「是哪個不要命的害我非進「擎義盟」不可的!?說!」
「這是你爹地的問題,你自個兒問他。」媽媽把似燙手山芋的問題丟給丈夫,自己樂得退到一旁去觀戰。沒法子!兒子難得回來一趟,不好好「玩弄」一下,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阿娜答!你……」爸爸來不及抗議完,就感受到兒子冰凍一般的冷冽視線;他只得嘆了一口氣,招了︰「好吧!好吧!我招了!我全招了!實際上,我以前是個「神偷」。」
一伙人全拿不相信的斜眼睨他。
「是真的!是真的!」羽生爸爸用手擦拭了一下冷汗,唉!養子不教,誰之過呀?當然是「I.J.O」那些混蛋了。他的兒子可是自七歲起,就送進那里去接受訓練的呢!他們怎麼沒教他對父母應有的尊敬呢?還是他們父子見面次數太少了!?
「就在一次任務失手時,被你們龍頭逮到了!他有地方要請我幫忙,我不肯!他就揚言要送我去關。于是,我決定和他賭一局,若他贏了,我就幫他忙;若他輸了,就放我走。所以……」「沒想到你賭得欲罷不能,還把我給輸了!?」羽生凱抓起他老爸的衣襟,笑得既危險又優雅,冷著一雙迷人的黑眸輕柔地威脅著︰「老爸!你是「神偷」還會失手,而且還把兒子給輸了!?我看你才是羽生家之恥!」唉!唉唉!唉唉唉!
羽生爸爸在心底直嘆著氣。果然是不常在一起,以至于沒有家人感情,他的決定是不是錯了呢?或是,他不該幫自己的兒子抉擇未來!?其實,他以為凱會喜歡的……結果,他猜錯了!?
「……不喜歡,就回來吧!」羽生爸爸推推鼻梁上的金邊細框眼鏡,氣定神閑地看著自己俊逸瘦削,就嫌矮了一點的兒子,他要讓他自己選擇,畢竟,那是他自己的人生!若他不想做了,那做爸爸的也只得認了,誰叫自己當初輕率地替他下了決定呢?
「我會和你龍頭老大說一聲。不過,前提是,你得和仲霆回美國總部親自向他辭職。」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射在羽生凱身上。他松開父親的衣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再繼續待下去。在「I.J.O」的日子,雖然危險,卻很有挑戰性;他不是個靜得下來的人,也沒討厭過這份工作。可是,他才十八歲,就以此決定他未來一生的路,或許又太倉促了一點;總覺得,好像,還可以有更適合自己的路可走。
趁他在發愣之際,羽生爸爸又說︰「還有,凱!你在「I.J.O」的代號,是「怪盜」吧!」羽生凱皺眉,不了解父親想搞什麼把戲。
「所以,你必須去偷回一樣東西,是你認為最有價值的,然後你才可以辭職回來。」如果父親會這麼說,就代表這東西一定不是普通的金銀財寶。羽生凱沉思地看著自己的爹地,然後,淡不可聞地笑了,有何不可呢?
「好!我答應!」
「葵!你的信!」在一幢租屋中,有人高喊著。
葵打開了房門,朝同住的室友友善地笑笑道謝,隨即以背關上門,疑惑地研究手上這封沒有署名與寄件人姓名的航空信,莫名這信封上字跡的陌生與熟悉,靠上門……
會是仲霆或凱嗎?
葵自嘲地把羽生凱丟去一邊,在心中嗤笑。那家伙是名副其實的沙文主義,而且,還是頭嫌惡思鄉情懷是很婆媽行為的「豬」,他怎麼可能會干寫信這麼娘娘腔的事!?唉!還枉費了他生得那麼俊俏的大眾情人斯文樣,卻連一點點,一絲絲,一滴滴當好情人的細胞也沒有。老是嫌她很老……?OD!她也不過才十九歲而已!而且,嚴格說起來,她是十月出生的,他是翌年三月生的,他們其實也才差了六個月,她哪有老到哪里去!?她能和他搭檔五年而且沒被氣得吐血,真是上帝的恩典!
不過,羽生凱雖對女性的態度不好,卻和雄性動物──男性──的感情不惡;莫非,他有「那種」傾向不成!?
反正,這信絕不是出自他手中的,所以把他剔除掉。但,又會是誰呢?
何況,這字跡還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將信按在胸口上好一會兒,努力思索,忽然發現,那股似曾相識感漸漸清晰地滑過心底,還帶著些微疼痛的的感覺……她驀地憶起了些什麼,把信拆開來,震驚得不能自己!
信上的開頭稱謂,竟是──
海音!?
她詫愕地沿著門板跌坐至地板,整個人的思緒霎時炸得紛亂、空白,而且無力思考,連呼吸及知覺都像是在瞬間被抽走似的……
「爸、爸爸……」
淚水頓時滑下她的臉頰,她單手無力地撫住自己的臉,想起龍頭替她找到爸爸後,凝重地對她說︰「海音,當風爺爺的孫女好不好?默懷可以做你姐姐,你就暫時在這住下吧!」
那時她就知道……爸爸不要她了。可是,現在這封信的出現,粉碎了她好不容易堆砌起來的平靜與堅強。八年來她一切的努力,或許……就會從此消失殆盡。
原來,她一點也不夠堅強……怎麼辦!?她不敢看這封信。
此時,房內的電話響起。
葵暫時把信丟在一邊,不敢看內容,她拿起話筒,久久不語。當年在日本的冰天雪地中被丟棄的那一幕,至今仍深刻地烙印在她腦海中。八年以來,在她記憶的深處,仍存留那份被拋棄,被拒絕的傷害;雖然她和組織內所有的人都很好,而且他們也拿她當妹妹般疼她、寵她,但是……家人之間的親情,卻不是外人能夠彌補的,因為,那是「血親」之情。
然而,就在信落地的那一剎那,她听見一個硬物落地的清脆撞擊聲,她不由自主的回過頭去,有些意外地看見一顆晶瑩剔透的紫水晶躺在地板上,散發出耀眼奪目的璀璨光芒,有些魅惑又詭譎……
「葵?葵!?你在嗎?」
電話筒中冒出一陣急促的男聲,截斷了她的思考。葵對著話筒,調整了呼吸,確定自己听起來像是沒事後,才開口應著︰
「哈!我是葵!」
話筒另一端傳來擔憂的問話︰
「怎麼了?你沒事吧!接了電話怎麼這麼久才說話?還是我打擾到你睡眠了?」
「仲霆!?你在美國了!?什麼時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