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羨?慕!
她的眸光才轉半圈,突然被眼前的畫面給嚇呆了。
天啊!她看到什麼了呀!SPY竟然……竟然……在打電話!
這世界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呢?
不久,電話撥通了,響了幾聲之後,是電話答錄機的木然回話聲;但在SPY汪汪地「留話」之後,斐火祺接起了電話。
「乖狗狗!你好嗎?」
是他!是他的聲音……
羅水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激動,但她的眼淚卻不听使喚地沿面滑落。他的聲音,是這麼地溫柔悅耳,但他卻從不曾用這樣的口吻來對她說過話。
「別再自作多情了,我不會愛上你的。」
她彷佛看見他冰冷無情的眸光,無聲地釋放出這樣的信息,絞碎她的心。
她從來不是這麼不干脆的人,自從遇見了他之後,她就愈來愈不像自己了。難道愛一個人,會使人失去自我嗎?
可是……他也實在是——太絕情了。在她那麼一心一意,甚至不惜賭上自己性命去維護他之後,他為什麼還能無動于衷?
「你沒事吧?」
羅水絹憶起在斐火祺睜開眼楮時,所說的第一句話。
「過來……這是你欠我的……」
還有,想起了他炙熱的吻……
難道他只是在玩弄她嗎?
「她只是我找來發泄的……」
想到他在梁蕙蘭面前所說的話,她就忍不住地感到怨恨氣憤。他真的是一個虛偽可恨的大騙子!
SPY打完了電話,走向淚流不止的羅水絹,輕聲地低嗚了一聲,伸出舌頭來,溫柔地舌忝去她的淚;但羅水絹卻憤怒地一揮手,把它打走。
「別踫我!你是他養的,一定也和他一樣忘恩負義,差勁混帳,可恨可惡!」
但SPY只是睜著一雙平靜的眸子,一動也不動地望著她,眼底全是諒解。它明白主人所做的一切,所以她會有這種反應,也是正常的;而它來的目的,不正是為此嗎?替主人守在她身邊。
羅水絹雖然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再為不值得的他掉半滴眼淚。但無奈地,耳邊不斷重復著他尖銳如刃的話語,淚水愈來愈不听控制,終于一發不可收拾,她捂著胸口,俯趴在地上,告訴自己,就放縱自己這一次吧!痛痛快快、干干脆脆地哭完這一回,明天起,她就要做回原來的自己,絕對要!
「嗚……」
SPY走過來,仍舊溫柔地用舌頭舌忝著她的淚,發出低泣的哀鳴,撼動了羅水絹的心;她抬起頭來,看著它的眼楮,猛然坐起身;一把將它抱進懷里,哽咽著道︰「對不起!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對不起!」
不是有人說,愛是不求回報,只求對方幸福,而犧牲自我的情感嗎?
可是,誰都知道那是一種牽強的說法。當自己認真的付出感情之後,誰不希望對方能有所回應,因為人永遠不會只甘于站在一個「付出」者的位置。期待對方能有所回應,而讓自己成為「唯一」最特別的那個人,這是人之所以會去愛的原動力,不是嗎?
什麼時候起……她也成為這麼現實,自私自利的人了?
「嗚……」
羅水絹心灰意冷地流著淚,而SPY不斷地舌忝她的淚,不時發出低嗚聲。
***
即使失戀了,這個世界仍然要繼續運作,日子也依然要過下去。即使羅水絹的銀行戶頭里,還有一筆不小的存款,但她本人則厭倦了這種游手好閑的日子。一大早,去便利商店買了熱狗、包子和報紙,回到家就咬著包子,抓著紅筆,仔細地看著報紙上的求職欄。
「征公關公主,月薪十萬元起……不稀罕,錢,我家多的是。」
羅水絹在這一欄廣告上畫個「×」,連SPY也汪汪叫了兩聲!
言「征助理員,月薪二萬二起,專上畢。嘻……這個工作我不夠格!」
情她又在這個工作上畫個「×」,連SPY也嘆了一聲氣。這年頭找工作,學歷真是他媽的重要。許多待遇較好的工作,學歷都得大學、專上;而一些會計方面的工作卻是她自覺做不來的,她可是個超級的數學兼電腦白痴。剩下來的就是一些公關、店員類的工作——這是她絕不能做的,若踫上父母的同事,那她就穩死無疑了。再說那種風月場所,她是不可能會去應征的。那麼……自己到底該做什麼才好呢?
小「啊!真討厭!」羅水絹一個後仰,癱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嗟嘆著;而SPY一躍跳上沙發,臥在她身邊,搖搖尾巴,推推她,似乎認為她放棄得太早了。
說「別催我嘛!讓我休息一下好不好?我從來不知道找工作是這麼累人的。」
獨她翻了個身,撥亂SPY的毛,笑得有些寂寞和苦澀,沮喪的看著SPY。
家「我是否真的是個一無是處的大小姐呢?什麼都不會、也不能做。SPY!我好像還不夠獨立呢!」
「汪汪!」
SPY不贊同地叫了二聲,輕咬住她的袖子,要她坐起來,繼續找工作。
「好啦!好啦!我起來就是了。真是的!連偷懶一下也不行。」
她做了個起身的假動作,結果是向另一邊倒去;SPY去推她,她就往另一邊翻;沒多久,報紙散得滿地都是;一人一狗在地毯上玩了起來。
此時,剛好滾翻到報紙旁的羅水絹,不經意地瞄了報紙一眼。乍然間,她精神為之一振,驚叫了一聲,坐起身來︰「啊!就是這個!」
SPY不明就里、迷惘地看著她興奮雀躍的小臉,不知道為何她有了發現新大陸般的驚喜神情,納悶地搖了搖尾巴,坐了下來。
「牙科助理,高上畢,地址是——」
羅水絹一口氣念完,轉過頭去對SPY露出一抹傻氣又天真的笑容︰「如何?很棒吧!」
SPY汪汪叫了二聲,繞著她打轉,又坐了下來,仰頭又叫了二聲,似乎挺贊成的哩!
「什麼!你在評估我有沒有當白衣天使的資格呀!」
羅水絹哈哈大笑地撥撥SPY的狗毛,SPY站起來,抖了抖身子,又汪汪地吠著,逗得她又笑開了臉,一舉臂抱緊了它,明亮快活的聲音中有著一絲哽咽。
「謝謝你……」
有SPY的陪伴,大概是這整個事件中,讓她最覺得安慰的事了吧!雖然,她有心理準備,或許有一天SPY仍會選擇回到它主人的身邊。但至少在這個她最需要鼓勵和安慰的時候,它仍願意陪在她身邊,這對她而言——已經足夠了,她再也不奢求能長久擁有某樣東西了,那種必須在心里準備隨時會失去的感覺,她實在無法忍受,趁她現在還擁有它的時候,她只想好好珍惜,不然就會像她對斐火祺的感情一樣——
斐火祺——
想起他,她還是感到一陣心酸襲上心頭,心仍會隱隱作疼。她下意識地擁緊了SPY,希望能藉此將SPY身上溫度,傳遞一些到她心灰意冷的心上,使自己感到溫暖。
「SPY!我不會再軟弱了,我一定要振作起來,找回以前的那個我。」
她抬起頭,試圖擠出一個笑容,不料,一滴淚珠悄然地滑落,在報紙上暈了開來,像一朵灰色的花,綻放出她內心的顏色。
啊……她說過要堅強的……
她吸了吸鼻子,用力地眨眨眼。
「不哭不哭!這沒什麼好哭的,對不對?一切都過去了!是不是?」
是呵……一切都過去了。現在,她得獨自去面對不可預期的明天,從現在開始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或許……是跟自己挑戰的時候了吧?她想——她應該會更堅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