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護?」他又揚了揚他英挺的劍眉,唇角浮起淡淡的嘲諷,似乎對她出口的評語沒有任何感覺似的。
「我倒覺得我像是個保姆。」
「保姆?」
才對他稍稍感到有些抱歉的羅水絹,現在又被這句話激得很想一腳踹死他。羅水絹恨恨的瞪著他,但他卻一點也不引以為意,還故意似的用一副‘我哪里說錯了’的表情斜睨著她。
害她氣得連電話也不想打,廁所也不想上了,一把拉起棉被蒙住頭倒在床上,不想再看見他的臉。
「你不想上廁所了嗎?」
他還一臉無事般,氣定神閑,不慍不火的道︰「小心膀胱炎。」
這個天殺、他媽的狗屎!
羅水絹躲在棉被中,在心中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
「看來,你恢復的情況挺不錯的。」
宇野萬里笑著親自替她包扎。和他一起來回診的護士紛紛嫉妒不已。
「還是想不起來?」他溫柔的問道。
斐火祺離開兩天,而羅水絹也待在醫院兩天了。兩天了……她的父母還是沒來看她,宇野萬里明明已經打傳真去公司給她父母了呀!
羅水絹搖搖頭︰「想不起來,反正……那或許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忘了說不定會好一點不是嗎?畢竟,是爆炸那樣恐怕的事——」
羅水絹閉上眼,她實在不願再去回想那天的事。
「你缺乏安全感?」宇野萬里一雙眸子異常的晶亮,狡黠的盯著她。
「你父母沒來看你嗎?」
羅水絹盯了他好一會兒,習慣性的皺起了眉,沉默不語。
她不喜歡被人看穿,因為……這讓她感到赤果、無所遁形、沒有了安全感。不被父母重視,其至不被關心的傷害,讓她無法放心的去接近任何一個人。或許就因為終有一天會被拋棄,所以她一直無法對任何人用‘心’。
「你休息吧!」
宇野萬里了然的笑了笑,拍拍雪白的長袍,站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笑道︰「不要擔心,會有天使在你身邊保護你的。你听過每個人身旁都有天使守護的事嗎?」
羅水絹不悅的攏起眉︰「我不是小孩子了,別拿哄小孩的口吻來對我說話!」
「是!小的受教了,你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宇野萬里深深的作了個揖,一副古代書生樣。
「但……在下可否請姑娘Waitandsee嗎?」
等著瞧?
羅水絹納悶的目送他離去,總覺得他好像話中有話。但,她不想去研究,因為她認為,一定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看看窗外的夜色,車水馬龍,五光十色的車燈像是流動的星星,滑動在深夜的黑幕中。好美,如同一場絢爛的夢——
在不知不覺中,她沈靜的睡著了。夢中,是華麗繽紛的光芒。
***
照理說,她應該要安穩的一覺睡到天亮的。
但是,在夜半,她睡的正熟的時候,突然有一道冰涼的觸感抵上她的脖子,在她驚醒的瞬間,一個低沉的男聲飄進她的耳中。
「不準叫!痹乖下床跟我走!否則……」
羅水絹整個人頓時清醒了過來。
他把刀鋒逼近她的頸項︰「知道了嗎?」
羅水絹剎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也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只好乖乖的照著他的話做,同時在心里盤算自己該如何逃跑。
「先……先生……」她艱難的開口,順道拔掉自己身上吊著點滴的針頭,握在手中;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什麼事了?她記得她並沒得罪過任何「大尾」的人物呀!
「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對方低笑了一陣後,道︰「羅水絹,?歲,A型。父親是‘傳宇企業’的經理,母親為其助手秘書,不是嗎?」
咦?
她大吃一驚,更用力的握緊了手中的針頭。
他為什麼對她了若指掌?莫非……
他是為了她的……
當她走到門口,扭開門把時,冷不防的一個回身,猛然將針頭刺向他的臉孔,對方顯然有些措手不及;雖然他很快的閃躲,但針頭還是插在他的面罩上,羅水絹則趁機跑出病房大叫著︰「救命!救命!有人要殺我!誰來救救我?」
「媽的!別叫!」
蒙面人追了過去,緊跟在她後面,有些護士看見了,全尖叫著躲起來。
羅水絹沒命的沖向樓梯口,突然撞上了一具結實寬闊的胸膛,讓她痛的幾乎掉出眼淚來,心里暗暗叫糟——
啊!懊不會是那個蒙面人的同黨吧?這下可死路一條了!
她抬起頭來時,卻看見那張冷峻淡漠的面孔,正鎖起眉頭看向她身後那個逃掉的身影。
「啊……你……你你你怎麼會……」
言她驚愕的低叫著,離開他的胸膛,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情到底誰要殺她?
小甚至恨到非置她于死地不可的地步?
說驀地,一股不安的感覺襲上她的心頭,她的眼淚不听使喚的沿面而下。
獨為什麼?
家她沒做什麼壞事呀!她不像羅翰翟一樣吸食毒品,為了買毒品去賭博欠債被人追殺!
如今不但父母不來看她,甚至連神也背棄了她,讓她置身于這謎一般的險境中。
為什麼……
斐火祺看見她緊抓著他的那雙手用力一揪,二話不說的哭了起來,心中竟然泛起了奇異地情愫;原本想撥開她的手,但看她哭得那麼傷心,又狠不下心來了,情不自禁的反擁住她。
「怎麼回事?」宇野萬里剛開完食道癌的手術,正頭暈眼花的步出手術室;斐火祺看了他一眼,二話不說的將羅水絹抱進病房去。
宇野萬里愣了一下,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一旁的醫生全部愕然,不知道是不是需要去替他掛精神科急診了。
第2章(1)
「喂!醒醒!」斐火祺輕輕地推了推睡夢中的羅水絹。
「瑪麗!別吵——」羅水絹動了動身子。
「喂……」
咦?瑪麗的國語什麼時候說得那麼標準了?
羅水絹心不甘情不願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後,懶洋洋的睜開雙眸。
「啊……」
小白臉!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竟然靠在他的胸膛上。昨夜的記憶再一次回到她腦中,她倏地羞紅了臉,手忙腳亂的離開他的懷里。
昨夜,她一直死賴在他懷中痛哭;他大概是走不開(也走不成),所以才陪她睡了一夜吧!
「我就說她怎麼會考不上嘛!原來是和男人搞上了。」
咦?
這個聲音好熟悉呀!
羅水絹慢慢的回過頭去,她整個人愣住了。在她身旁的斐火祺絲毫不把對方投來的惱怒眸光看在眼里,只是慢條斯理的︰「你爸媽來了。」
「你爸媽來了。」
「大少爺的表弟不是緊急傳真來說你腦震蕩了嗎?我看你倒是逍遙的很,還有男人陪在身邊!」
何清雅尖銳的說著,順道多瞟了依然不為所動的斐火祺幾眼。
「老婆!還有外人在。」羅良朋拍拍老婆的肩膀,示意她冷靜下來。
此時一個護士推著換藥車走了進來,恰巧听見何清雅那些尖酸刻薄的話,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替斐火祺辯護︰「夫人!您誤會了。令千金在補習班出事時,是斐先生救了她;而且令千金昨夜……」
「你們怎麼知道是他救了水絹?我又怎麼知道他們之間沒什麼關系?」
「老婆……」羅良朋急著拉拉何清雅,示意她把那「潑婦罵街」的聲音關小一點,這里到底是公共場合。但她好像還是認定他們有染似的,提著高八度尖銳的嗓音叫罵著。
羅水絹下意識的挨近斐火祺,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服,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撕裂似的。為什麼?今天如果是翰翟受傷或出狀況,他們一定會急著詢問、關心。為什麼對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