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二姑娘總是活蹦亂跳的,令人模不清她下一步會做什麼?她總是在他面前晃來晃去,還出其不意的讓他吃驚,她從沒有像這樣在他面前安安靜靜的。
戚承志望著二姑娘,這才發現她的面容是如此的美麗,她閉著的雙眼,有扇般的長睫毛,眉清目秀的,之前他為什麼沒注意到二姑娘竟是如此的惹人憐愛呢?
在這之前,由于二姑娘強烈的男子氣概,使他覺得二姑娘和他一樣是個男人;再加上她又苦苦的迫著他跑,令得他的心中覺得老大不自在,所以總是避她唯恐不及。
現在躺在床上靜靜睡著的二姑娘,就完全像個姑娘家了。
戚承志望著二姑娘嘆了口氣,「二姑娘,你使我愧疚,這下子,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報你的恩情了。」
已過了一天一夜,但二姑娘始終沒張開眼楮過。
這是很難得的,難得風鈴館如此安靜,每個人的臉上都失去了笑容,做起事來也都是沒精打采的。
「為什麼二姑娘還沒醒過來呢?」戚承志望著管二叔問。
避二叔將手上熬好的藥汁遞給鈴花婆婆後說︰「因為我給她下了藥,讓她多睡會兒,如此一來,她便不會覺得痛了。」
「她要睡多久呢?」戚承志又問。
「應該快醒了吧!」管二叔又挑了幾樣藥材搗碎。
「那我再去看看她。」戚承志忙轉身走出去。
避二叔和姚千歲互望了一眼,兩人會心一笑。
戚承志走到二姑娘的房門口,正巧看見鈴花婆婆從房內走出來。
「鈴花婆婆,二姑娘醒了吧?」戚承志忙問。
「還沒呢!藥還在桌上,沒辦法喂她喝,這藥汁對春語很重要,管二叔調制的活神藥汁可是天下第一奇藥呢!相信春語要是喝了,很快就會復元。我看我待會兒再來看眷語吧!」鈴花婆婆說完就走了。
戚承志愣在房門外,他心想,就這樣進去一位姑娘家的房里好嗎?孤男寡女的,要是傳了出去,恐怕不太好吧!
但昨天他不也就這樣進去了嗎?他向四周望了望,四下無人,他告訴自己,只看一下,馬上就出來。
一進門,他就瞧見那碗藥汁還冒著煙放在桌上,而二姑娘仍閉著眼,尚未醒來。
忽然,二姑娘眨了眨眼,並緩緩睜開雙眸,望著戚承志。
戚承志吃了一驚,馬上關心的問︰「你醒了?」
「戚承志!」二姑娘又驚又喜的叫他。
「你躺著別動,你受傷了。」戚承志忙罅她起身。
二姑娘一動,就發現傷口很痛,但她只是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又笑開,「我回來啦?可是我受傷了,我從來沒受傷過耶!」
「都是我太疏忽了。」戚承志一想到此,便十分愧疚。
「不怪你,我說過要保護你就會保護你!那批官銀找到了吧?」二姑娘又忙問著。
戚承志點了點頭,「昨夜我有回去官府清點過那批官銀,而且已請風鈴館的兄弟們將那批官銀運到風鈴館了。」
「太好了,改天我們再和你一起將那批官銀運到穎川。」二姑娘升心的說。
「不可以。穎川那邊的情勢,可比曹縣令這里險惡多了,你不能去。」戚承志馬上說。
「嘿!我不去怎麼成?我要保護你呀!」
「告訴你多少次,我戚承志乃堂堂御前護衛,不需要人保護。」戚承志這會兒又些惱了。
二姑娘皺起眉頭,她背後的傷又痛起來了。
戚承志見狀忙問︰「你怎麼了?」
「我沒……事……」二姑娘堅強的說,但傷口真的太深,好痛喔!
「姑娘家別逞強,你可以像我妹抹一樣向我撒嬌,痛就說出來吧!」戚承志在她面前搬了張椅子坐下來。
「你有妹妹啊?」二姑娘又問。
「我有兩個妹妹和兩個弟弟,我那兩個妹妹可會撒嬌呢!」戚承志說起自己的弟弟妹妹,臉部線條就柔和多了。
「他們怎麼向你撒嬌啊?」二姑娘好奇的問。
「我那兩個妹妹,一個八歲、一個九歲,她們老愛叫我帶她們去放紙鳶,或帶她們去看花燈,只要我一回家,她倆就纏著我,真是拿她們沒辦法。」戚承志說著不禁笑了起來。
「好吧︰那你也帶我去看花燈吧!」二姑娘開心的提出要求。
「不可以,你受傷了。」戚承志馬上正色說。
「你不是叫我跟你撒嬌嗎?」二姑娘疑惑的問,怎麼效果不同?
「這……這……」戚承志的眼楮瞄到桌上的藥汁,連忙轉移話題說︰「你先把傷養好再說吧!這藥汁是管二叔特別調制的,鈴花婆婆說對傷口很有幫助,你快喝吧!」
「好,我喝,等傷口好了,你再帶我去看花燈。」二姑娘听話的說。
「元宵又未到,怎麼帶你看花燈呀?」戚承志望著她問。
「先約定啊!」二姑娘回望著他,一雙眼楮明亮又美麗。
戚承志不知怎麼的就答應了,「好吧!先喝藥吧!」
他扶住二姑娘,兩人四目相交接,戚承志一時心慌,忙推開二姑娘。二姑娘向一旁倒去,傷口一扯,痛得她叫出聲。
「啊!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戚承志站起身,急忙問。
二姑娘咬著牙說︰「沒……沒事……」
戚承志端起藥汁遞給二姑娘,「來,拿去喝。」
二姑娘強忍著劇痛,笑著說︰「謝……謝……」她端著藥汁,手抖得很厲害,藥汁都潑撒出來了。
戚承志見狀,忙接過藥汁,再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分了,正色的說︰「我喂你喝。」
然後,他便端坐好,一口一口的喂二姑娘喝藥。
此時,在二姑娘的窗外,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三絕和席慕仁擠在窗口的小縫望著這一幕,直到鈴花婆婆拍了拍他們三人,示意他們離開,四人才無聲無息的離開了窗戶邊。
到了大廳,管二叔先開口說︰「那個小于根本就不懂得憐香惜玉,見春語痛成那樣,也不會溫柔點待她。」他不禁生起氣來。
「他後來不是有喂春語喝藥嗎?」姚千歲笑著說。
「那是春語痛得手抖得不像話,他才那麼做的。」
「我看那小于是害羞才會這樣。」鈴花婆婆也是滿臉笑意。
「大男人的,害什麼羞啊?」管二叔不滿的搖了搖頭。
「那小于是涉世未深,見他那副模樣,肯定尚未娶親。」鈴花婆婆猜測著。「春語對戚承志用情很深,我看得出來。」席慕仁關心的說著。「這不用你說,大家都看得出來。」姚千歲啜了口茶,無奈的表示。
「不如就叫那小于和春語成親吧!」管二叔望著大家建議道。
「說成親就成親啊?依戚承志的個性,他肯定不會乖乖的就範,除非他自己心甘情願的同意這門親事。」鈴花婆婆說。
「咱們春語哪一點配不上他了?他敢不同意?」管二叔皺著眉,不滿之情緒溢于言表。
「人家可是御前護衛,而咱們只是風鈴館大盜,你說,這婚事怎麼成呢?」鈴花婆婆嘆了口氣。
「春語都肯為他送命了,如果這椿婚事不成,那春語肯定會狐獨一輩子的。」席慕仁憂心忡忡的說。
「如果義弟沒被邢逸峰那好人所害,春語就不會受這麼多苦了!」姚千歲感嘆的說。
「唯今之計,只有先洗刷義弟的冤屈,再作打算了。」管二叔也不禁傷感了起來。
席慕仁站起身說︰「我得先去問問戚承志,探探他對春語究竟是抱著什麼心情來看待她才行。」
鈴花婆婆制止住席慕仁,「等等!等春語身子養好些再問也不遲呀!」
席慕仁頓了頓才同意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