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什麼?新年又還沒到!」
「你是裝胡涂還是真胡涂啊?你真的很不夠意思哦!身為你最好的朋友,竟然還要透過子君才知道這件事。」小黑佯怒的說道。
其實知道這件事時他比任何人都高興,因為他知道羚菱在他心中的地位及不可或缺性,現在既然知道他們的好事了,他當然為他的好朋友感到高興。
「什麼真胡涂假胡涂的,你在繞口令啊?」唐翼尹不甚感興趣的瞄了他一眼,「還是我給你的工作太輕松了,才會閑著沒事就跑到我這兒嚼舌根。如果是這樣的話……」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耍我啊?」小黑此時臉上出現了些許的不確定。
慘了!他會不會破壞了羚菱準備給阿尹的驚喜?從阿尹一臉毫不知情的樣子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羅!
可這也太扯了吧!照子君的說法來看,羚菱知道有身孕已一個月了,難道這一個月里她都找不到適合的機會告訴他嗎?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現在的他心里只有他那反復無常的小妻子,根本沒有任何心思陪小黑打啞謎。
「子君說羚菱她……」慘了!當話一說出口時,他就知道不妙了。
他這個人集優點于一身,全身上下只有一個缺點——大嘴巴!
其實他也不是故意的,應該說是他說話都不經大腦,往往話說到一半就惹禍了,像現在……
「羚菱?……她怎麼了?」原本懶散的唐翼尹听到季羚菱的名字時,整個人的注意力倏地集中在小黑身上。
「她……她……」小黑的雙眼不定的在室內各角落游移著,就是不把眼光放在唐翼尹身上。
「她怎麼了?你說啊!」每次一提起「季羚菱」三個字,原本斯文有禮的唐翼尹就不見了,取而代之是急躁的唐翼尹。
「這事叫我怎麼說呢?你還是回去問羚菱吧!」
「我要你說你就說,不要給我找一大堆理由、借口。」回去問羚菱?如果她會把心里的話告訴他,現在也不用一個人在辦公室里生悶氣啊!
「就是……就是子君說……說她懷孕了嘛!」小黑懊惱的看著一臉驚訝的阿尹。
都是他啦!他原本是想做個講義氣的朋友,想替羚菱保守這個驚喜的,可是經他一吼……他就……唉!
「她懷孕了?」他想過千種理由來解釋她近來的反復無常,就是沒有想過會是這個理由……這實在是個大驚喜!
「對啦!」既然話都說了,那他干脆一次全都說完好了,「子君說她是一個月前去婦產科檢查時得知的,都過了一個月,我以為你在瞞著我和程亞,所以……」
現在唐翼尹根本听不見任何小黑的話,整個人傻笑的看著擺在他桌上羚菱的相片,隨後也不管小黑說他發現這個秘密的過程,隨手抄起車鑰匙向外奔去,此時的他恨不得可以馬上回到家。
「羚菱,你在做什麼?」
一進門他就看到她正彎腰整理行李箱,看來她要出一趟遠門,可他不記得她最近有任何遠行的計畫啊?
「你回來了。」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季羚菱看了他一眼之後,又低頭整理行李。
「這是怎麼一回事?」看著她一手把桌上的瓶瓶罐罐全掃進行李箱時,隱約察覺出有些不對勁。
唉!懊來的還是躲不過,自從知道自己懷孕之後,她便知道會有這一天的。
為了自己的自由,她一定要忍住。季羚菱不斷在內心為自己打氣加油道。
其實事情到這種地步時,她反而猶豫了,當初是為了自由才去誘惑翼尹,可慢慢的到最後時她才警覺到自己的投入,以至于她遲遲不知怎麼做才是最好的,是忘了自己已久的計畫,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留在他身邊呢?還是狠下心來離開他,享受單身生活呢?唉!
「這是給你的。」拉上行李箱的拉鏈,她從梳妝台的一邊抽屜拿出一份文件給他。
「這是什麼?」唐翼尹頓時心生不祥,鼓不起勇氣低頭看手上這份文件。
「你看了就知道。」季羚菱低頭不敢直視他那懾人的雙眼。
「我不看,我要你親口告訴我那里頭是什麼?」
「是……是離婚協議書。」听到他沉重的呼吸聲,季羚菱覺得她身上的勇氣正在慢慢的流失,「這……這里頭的條件,我請律師幫我看過……他說……」
「為什麼?」唐翼尹握緊雙拳,如果不這麼做,他怕他會受不了而……「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沒有理由他是不會讓她走的,就算真有理由他也不會讓她離開他的。
「呃……呃……我覺得我們並不……不適合。」季羚菱囁嚅的說出這個她排練過好幾次的台詞,可……她說出來連自己都不能信服,遑論是他呢!
「狗屁不通!」唐翼尹悶哼一聲。
望著她一臉心虛的樣子,唐翼尹就知道她是為了單身而離婚,看來他真的是太寵她了,才會讓她也把婚姻這樁事拿來玩。
「你……懷孕了?」唐翼尹決定給她一個機會。
如果她承認了,那表示她不是有心要玩弄他的,他會溫柔的請求她留下來。但如果她矢口否認,那就表示她是有意要瞞他的,真是這樣的話,他會讓她知道她徹徹底底的錯了!
「沒有!」季羚菱回答速度之快,正擺明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唐翼尹一听到她的答案後臉色倏地黑了下來,二話不說的抱起一臉驚惶的季羚菱往樓下走去。
「爸、媽。」季羚菱難堪的對著正坐在樓下和朋友泡茶的公公婆婆打招呼。
罷剛翼尹不顧她的反對,硬把她帶到公公婆婆面前時,她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了,此時的她恨不得馬上跑回房間躲起來。
「翼尹,你是怎麼啦?怎麼可以這麼粗魯的對待羚菱呢?」唐父、唐母看著一向疼妻出名的兒子竟如此粗魯的對待媳婦,率先不滿的說出。
已經夠難堪的季羚菱,一听到自己的公公婆婆如此維護自己,心里不禁為對他們做的事感到羞愧不已。
「說啊!把你剛剛在樓上說的話對著爸媽再說一次,這次我讓他們還有李伯伯、溫伯伯作證,你再把剛剛的話重復一遍啊!」唐翼尹氣憤的低吼道。
從她一說要離婚,他的心情就像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當羚菱否認懷孕時,等于她親手點燃了這顆不定時的炸彈。
現在的他不再是那個寵愛老婆、萬事以老婆優先的唐翼尹了,現在的他一心要他的愛妻得到一些教訓,讓她知道很多事他可以隨她去,唯獨離開他這件事不行。
他就不信她說得出口,如果可以就表示他對她一點意義都沒有,為了往後的幸福,他賭了!
「我……我……」望著眼前那四雙疑惑的眼神,她……她實在說不出口。
她不是不愛翼尹,相反的,她很愛他,可她也想要自由啊!
「說啊!說你要跟我離婚啊!」
「我……」
季羚菱無助的坐在單人沙發上,雙眸驚惶,難堪的躲避著唐家二老探詢的眼神。
「你說啊!說你季羚菱沒有懷我唐翼尹的孩子啊!」唐翼尹不管一臉難過落淚的季羚菱,逕自嘶吼著,現在的他就好象一頭受了傷的狼,不願任何人接近他,只是在原地哀吼著以表心里的痛。
當她听到翼尹的話時,她知道他已知道懷孕的事了,但知道這件事卻讓她更覺得難堪,她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為自己的任性傷害到他而後悔。
她不理唐父唐母以及另外兩位證人眼里的驚訝、震撼,她站起來奔向唐翼尹、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不停的道歉著,為自己的任性、為自己的無知、為自己的殘忍……道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