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不能去?」貝貝還沒有說話,朱雀就已經先出聲反擊了,「貝貝總有權力去見她的媽媽吧?」
「你……你這樣一去,我要怎麼跟玄武交代?」蒼龍已經急得冷汗直流,雙手在空中揮來揮去的,好像要強調他的話似的,「萬一貝貝有個三長兩短要我怎麼辦?」
朱雀朝蒼龍露出了一個相當迷人的笑容,明明知道他的顧忌,還偏偏故意逗他,「我就是要去找玄武呀,你怎麼會需要跟玄武‘交代’?更何況,貝貝在她父親的照顧之下,應該是更安全的,怎麼會出現你說的‘三長兩短’呢?」
朱雀這話一說完,馬上轉頭望向貝貝,「不如這樣子好了,我把決定權交給貝貝,讓她自己決定好了。
貝貝,你到底是要留在這里呢,還是要跟雀阿姨去找你的媽咪?你做任何一個選擇都不要覺得很勉強哦,我跟龍叔叔都不會為難你的。」
蒼龍惡狠狠地瞪著朱雀,真想把她那縴細的脖子給狠狠地掐斷!為什麼他什麼都沒說,朱雀就可以替代他做決定?
「慘了,這一次我一定會被玄武圍剿到死……」他轉身低頭望著咬著下唇的貝貝,哀哀地對自己說。他知道嘴巴上的功夫比不過朱雀,貝貝會心動也是無可厚非的事。照這情勢看來,朱雀是帶貝貝走定了。
但實際上貝貝並沒有像蒼龍想象的那樣子的義無反顧,反而在心中也覺得相當的為難。她知道她這樣子做可能會讓龍叔叔無法跟爸爸交代,但是她內心中真的好想要見媽媽……
「雀阿姨,我要去找媽媽。」貝貝最後終于下定了決心,然後愧疚地望著蒼龍,「龍叔叔,對不起……」
說著說著,眼楮內的淚幾乎都快掉出來了。
「你……你別哭呀!」原本還想訓訓她的蒼龍,一見到貝貝的眼淚,雙手馬上又不知所措了起來,只能焦急地對著她哇哇大叫,「你……你去了就是了嘛,別哭,別哭呀!」
始終在一旁看戲的朱雀,笑嘻嘻地對貝貝說:「要去見媽媽應該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呀,你這樣子一哭,小心沒有辦法用好心情去見媽媽哦!」
貝貝听見朱雀這麼一說,馬上破涕為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我們真的要去找媽媽嗎?」她還是一臉不敢置信地問。
「沒錯!」朱雀鼓勵地對她點點頭,「快去收拾一下你的小包包,我等一下去‘玄武居’找你,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貝貝點點頭,迅速地從她的座位上爬下來,一溜煙的就從朱雀的身邊跑過,往「玄武居」的方向跑去。
跑到一半,她突然頓了一下,轉頭回望著依舊站在原地的朱雀。
「雀阿姨,你不會先走,對不對?」貝貝問她道。
朱雀露出了一個令她心安的笑容。
「我回來就是要來接你去找你的媽咪的,怎麼可能沒有帶著你,就先跑呢?你快去吧!」
貝貝听了她的話,就安心地跑走了。
望著貝貝走遠的蒼龍,這時猛然回神,望著朱雀,對她說:「好啦,現在貝貝走了,我們之間那筆還沒有清算干淨的賬,現在總可以來好好的算一算了!」
朱雀睨了他一眼,用一種好像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不屑地對他說:「什麼賬?」她雙手向外翻,嘴角露出壞壞的笑容,「我等一下就要帶貝貝走了,你要跟我算什麼賬?」
朱雀的眼楮轉了一圈,怎麼看都家是不懷好意。
「你要跟我算賬,也並無不可啦,只是我覺得你可能要先跟貝貝說明,為什麼我突然不能帶她出去找她媽咪後,我們才可以清算我們之間的賬。」朱雀笑眯眯地望著蒼龍,看著他啞口無言的樣子,心里暗笑著。
「我……我一定要叫老大來處置你!」不知道讓誰來當他的靠山的蒼龍,突然想起他們英明偉大的黑帝老大,「到時候你就不得不會來接受處置!」
朱雀用她的手當扇子,看起來一副極其無聊的樣子,用斜眼望著蒼龍。
「老大現在台灣,等你找到他的時候,說不定我已經見過他了呢。」朱雀揮了揮手,轉身就要去找貝貝。
「什麼?老大現在在台灣?你怎麼知道?他為什麼會在台灣?」蒼龍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卻只見朱雀瀟灑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喂喂!你別走呀!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再走呀!」
朱雀轉頭用鄙視的眼神望著他,然後懶懶地告知蒼龍:「黑帝去台灣是因為他需要去找那個可以終結玄武這一件事的人。至于那一個人是誰……」
朱雀故意吊胃口地停頓了一下,然後露出了一個賊笑,指著蒼龍的頭,「你自己去找!」
說完,朱雀不顧蒼龍在她身後的呼喚,向「玄武居」走去,準備跟貝貝一起出發到紐約。
水沁坐在後花園的牆上,雙腿盤坐,望著她眼前的夕陽景致。她的長發在夕陽的余暉中點點發光,美艷冠群的臉龐被火紅的太陽燒得紅撲撲的,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應該被人呵護在懷里的樣子,但是她全身上上下下沒有一絲沉醉在大自然美景中的感覺,只有絕對冷漠的疏離感。
別人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冷彬,沒有一個人比他更了解她了。
不管她變成何種模樣,她就是水沁……
「我以為你會趁這幾天突襲我的,畢竟治療黑衣杰克孫子的那幾天,應該是我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冷彬見她沒有開口的打算,干脆自己先說了。
他知道,她一定已經感受到他在她的身後,只是對他不理不睬而已。
「好像有一個人跟我說過,人不應該做一些別人會預測得到的事。」水沁依舊背對著他,淡然的說,不願意去談她沒有下手的原因,「我也會做你無法預測的事。」
這是原因嗎?只有她知道,這根本不是原因!她發現,她已經沒有辦法用以前的那一個面具來面對他了,她發現,原來她是有感情,是有感覺的!並非像她自己心中想象的那麼的冷漠,那麼的冷血。
她好像為他動了心,就在前幾天他吻她的那一次……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動心?在她所遇過、甚至殺過的人中,冷彬並不是最好看,也不是最特別的一個人,但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挑起了她那一根心動的神經,讓她感覺到自己好像越來越關注他。
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她是殺手,而他是她的獵物!他們兩個人之間只有這種關系!
但是……真的是這樣子嗎?
如果是這樣子,為什麼那一天她的師父會勃然大怒,為什麼她見到的冷彬,會是這樣子的對待她?
她低頭望著他給她包扎的手,心中錯綜復雜的情緒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冷彬沉默了一下,然後淡淡地告訴她:「這就是你躲我這幾天想的事?」他壓抑著心中升起的濃濃失望與挫敗,對著她的背影說。
她還記不起來嗎?還是不願意去記起來?為什麼這麼痴愛她的他,不能喚醒一點點她曾經對他的那種戀愛狂潮?只因為他們已經相隔了五年沒見嗎?還是為什麼?
水沁放在膝上的拳頭收了又放,放了又收,但是就是沒有回應冷彬。
從外表上看起來,她好像一點都沒變,好像依舊是冷漠無情,心境如止水的水沁,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地知道,她其實已經變了。
她的心房向來是緊緊地關上的,也沒有想過居然有一個人會勇闖她堅固的堡壘,而他好像成功了,因為不曾有過現在她對冷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