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一定不會輕易的放棄小杰,愛情沒有所謂的對錯論,不過小杰老把她的事看得比我還重要,叫我情何以堪、難以忍受。隨他去吧!男人一變起心來,女人哭、鬧、上吊都無效,不如趕緊把心拋。
已經十二點了連通電話都沒有,他現在還跟蓉蓉在一塊嗎?不行!猜忌正鯨吞蠶食啃蝕著理智,忍不下去了!非得馬上搞清楚他心底的想法,以為我會忍氣吞聲的話,那他就大錯特錯了,經過了上次的戀情,讓我學會了堅強及堅持,只要交往的一天,對愛情忠實就成了彼此該盡的義務。
今天就把事情說清楚吧!等待小杰接電話的時間很漫長,「嘟……嘟……嘟……」一響、兩響、三響。
「喂!請問找哪位?」電話接通了,可是,為什麼會是……
「啪!」她快速地掛上電話,一顆心噗通噗通的亂跳一通,怎麼會是蓉蓉接的電話?她怎麼會在小杰家里?可惡!這算什麼?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前腳才棄我而去,後腳就把蓉蓉帶回家,這種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把自己蒙在棉被里,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入眠,想沖到小杰家問個清楚,這又不像是自己的作風;躲在家里生悶氣又顯得太窩囊,說不定他們正在那頭舒服快活呢?
一想到這里倏然從床上爬起來,精神越來越清醒,情緒越來越糟糕,半點睡意都沒,就算數羊數到天亮也不可能睡得著。
拉開衣櫥翻找著上回老姐送她的GUCCI風衣,必須馬上逃離這間充滿孤單氣息的房子,找個能暫時忘卻傷痛的地方,在這頃刻,她只想麻醉自己,放縱自己。
☆☆☆
小馬吹著口哨進公司,一看見安子菁早坐在座位前敲打著電腦,儼然是很早就到公司了,他扒在隔板上一臉笑意糗著她︰「別告訴我,你一整晚都沒回家。」
無力的眼神瞅了他一眼,沒打算回他任何問題,停下的手指頭沒多久又開始敲打著鍵盤,似乎手上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沒錯!她現在正在打一份辭呈,一封切斷跟這里所有關系的辭呈。
進公司這段時間,慢慢學會淡忘前段戀情所帶來的創痛,接受了看似幸福的新戀情,豈知一切僅是膚淺的假象,甜蜜糖衣的外表把她騙得好慘,噙住急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只想找個地方把剛復原的傷口保護好,撕裂的痛苦時時提醒著背叛的存在。
電梯門一開,小馬拉著呂聖杰往頂樓走,直到樓頂才松開手上急欲掙月兌的手腕。
小杰沒好氣的問著︰「你發什麼神經啊?」
「你跟小安怎麼了?」一臉精明的小馬,馬上嗅出了空氣中的不尋常。
「哪有怎樣?」
「我的直覺一向很準,尤其是對女人就有更準了,你們之間肯定有事發生!」不是嚇唬你,光看小安剛才那種絕望的眼神,肯定出事了。
「還不是蓉蓉。」
「她又怎麼了?」不明白小杰這麼聰明的家伙,怎麼一踫到女人,腦袋就瞬間變成一團漿糊,完全不靈光了。
「昨天我跟小安去吃飯,蓉蓉CALL我說她家失火了。」
「所以你就丟下小安去找蓉蓉?天底下最笨的男人就是丟下自己的女人,去幫別的女人。」小馬沒好氣的奚落著昔日摯友。
「可是朋友有難!」
「女人最受不了男人把朋友看得比自己還重。更何況你的朋友還是個愛慕你的女人,我看噢這次你完蛋了啦!」
「要是蓉蓉有求于你,你會見死不救嗎?」反問小馬。
「除非我想跟小娟分手,否則我絕對不會陷自己于不義。」小馬真是出了名的損友,同仇敵愾這等事早跟他絕緣了。
「跟你說話會少掉半條命。」推開不在同一條船上的小馬,決定去面對自己的問題。
李雲的辦公室內傳來了不滿的聲音︰「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說辭就辭。」面對提出辭呈的安子菁,他有種莫名的無力感,每個人都把這里當成職業訓練所,學到了一點皮毛就急著跳槽換環境。
「經理很抱歉,家里有些狀況要我回澎湖幫忙。」她扯了一個大謊,反正都不想做了,管他相不相信。
「那你的客戶怎麼辦?」
「我的客戶小杰跟小馬都很熟,交給他們應該沒問題。」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嗯!」希望這種堅決的口氣能用在小杰面前。
「那好吧!堡作記得交接清楚。」
「謝謝經理這些日子的照顧。」嚴重的失落感倏地漲滿胸懷,這段感情就這樣結束了嗎?
瞧見她從經理辦公室出來,眼眶中淚光泛濫,難道是被經理修理了?瞧她失魂落魄的身軀跌坐在椅子上。還在生昨晚的氣嗎?看她一臉漠然的表情,沒說話卻令他不寒而栗,我跟蓉蓉真的沒什麼,為何你就是不願意相信我呢?小杰不斷地在心底告訴她。
「啪!」安子菁將一疊客戶資料堆在他面前,冷言道︰「這些是我負責的客戶,以後要麻煩你了。」
「你這是干嘛?」不明白她又在發什麼神經。
「沒干嘛!只是以後這些客戶由你負責。」
「你說這什麼話?這些客戶都由我負責,那你做什麼?在公司吹冷氣喝咖啡嗎?」發脾氣也該有個限度,本少爺干嘛要忍氣吞聲,讓你頤指氣使的騎在頭上。
「隨你怎麼想。」劍拔弩張的態勢將辦公室內緊張的氣氛推到最高點,本小姐不想跟你說話。拉開抽屜拿出皮包,一甩身離開座位。
「上班時間你要去哪?」對著氣焰囂張的身影問道。
「去喝杯咖啡。」丟下一句話瀟灑地離開,姓呂的從現在起我要讓你後悔。
難道這就叫情?誤以為緊握在手中的感覺就叫做安全感,當你抓得越緊便失去得越多,被傷得更重,要淡忘舊戀曲不難,叫她再去接受新戀情比登天還難。
林勤舟的背叛或許該死,不過至少很誠實,誠實得有點殘忍,毫不避諱的告訴她自己的選擇;而呂聖杰的欺騙罪不致死,但這場善意的謊言,把她搞得遍體鱗傷,宛如在舊傷口上灑鹽,疼痛不堪,舊傷叫人難受,新傷令人痛楚。
不!這一切並非原先預設的結局,既不燦爛也不淒美,充其量算是個不堪回首的糟糕戀曲。
坐在PUB的吵雜環境,無法溫暖她冷卻的心,選擇離開這塊傷心地,總強過天天噙著淚水過日子好吧!酒精對那顆早已麻痹的心,起不了任何作用,撐起不穩的身軀走向吧台,對著酒保揮著手︰「帥哥買單。」
這是她最後一次在台灣喝酒,決定回澎湖去過望海的日子,只有遼闊的大海能平復心里頭的傷,她已經無藥可醫了。逃吧!爭不過就放棄吧!
下了計程車走進便利超商,從冰櫃中拿了瓶礦泉水,搖搖晃晃的走到公寓樓下,模索著皮包中的鑰匙,一股熟悉的古龍水味從後方飄來,她怔了怔回過頭,望著杵在身後的小杰。
他一直在這里等她嗎?已經凌晨一點了,不回家來這里干嘛?來看她被傷得重不重,還是來取笑她怎麼還有臉待在台北。
取出鑰匙插入孔內「喀!」一聲,大門應聲而開,幸好沒有醉到對不準鑰匙孔。轉身正要關上公寓樓下的鐵門,驀地擠進半個身軀,小杰的眼神正埋怨著無情的她。
沒搞錯吧!懊說道歉的人明明是你,怎ど好像是我負了你。攀扶著牆壁緩緩上樓,喝了太多海尼根,四肢全不听使喚,宛如裝在身上的義肢,隨時都有被肢解開來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