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蓉蓉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拿起遙控器將電視轉到緯來日本台。
「鈴……鈴……」蓉蓉眼角往樓上瞄著,手機在響該幫他接嗎?索性拿起它瞥著熒幕上的顯示,是「小安」打來的,心頭一縮揪得死緊。
手機響了兩聲後自動轉接耳機,隱約听見小安在那頭問著︰「小杰嗎?咦?听不到我的聲音嗎?」
靈機一閃對著樓上喊著︰「小杰,我先洗澡!」
「好!你先洗我等會就下樓。」樓上傳來他的聲音,想必還在找合適的睡衣。
「不要拿太性感的睡衣喔!」發出了很煽情的嗓音對著樓上嚷著。
「嘟……嘟……」熒幕恢復待機狀態,呵呵——排骨妹肯定在那頭火冒三丈,蓉蓉帶著痛快的微笑走進浴室。
☆☆☆
拿出一套碎花睡衣下樓,將睡衣從門縫遞給她。「我媽媽身材跟你差不多,應該可以穿吧?」
「對了!罷才你的手機有響喔!」從浴室探出頭來提醒著他。
拿起手機查閱通話紀錄,隨即撥著小安的電話。
是小杰的來電,安子菁猶豫著該不該接?這個可恨的男人,怎能放下生病的女朋友不顧,跑去跟別的女人約會,甚至還把她帶回家,太過分了。
「你找我?」
「你現在在哪?」口氣冷冽地質問著他。
「我在家啊!怎麼了肚子又痛了嗎?」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心痛!」不只心痛而是痛心疾首。
「不是肚子痛嗎?怎麼又變成心痛呢?」
「為……什麼…要騙我?」眼淚不由分說的滑落,就像跟林勤舟分手的那通電話一樣,直到掛上電話為止,依然無法遏阻傾泄而下的淚水。
難道是她知道蓉蓉在這里,一時心虛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口氣反而有些上揚︰「我騙你什麼?」
「蓉蓉為什麼會在你家?」啜泣中強打起悲憤的心情。
「不是你想的這樣?」這該怎麼解釋才好。
「晚上她是不是要在你家過夜?」一想到他倉皇離去竟是為了接蓉蓉回家,不自覺拳頭緊握,指甲深陷其中。
「不是你想的這樣,你听我解釋好嗎?」好心急,擔心她誤會也怕她胡思亂想。
「我都听見了,她說︰‘不要拿太性感的睡衣喔!’連睡衣都準備好了,還要解釋什麼?」忍不住對著手機嘶吼,一顆心被用力撕扯著,好痛!真的好痛!原來拆穿謊言的代價這麼大。
「不是這樣,她的鑰匙跟錢包在夜市被扒了,這麼晚鎖店都關了,只好等明天再找鎖匠去開鎖,今天暫時住我家。」十指插入發中揪著額前的頭發,思緒一時大亂,不知如何才不會讓誤會更深。
「為什麼不拒絕她?明知道她喜歡你,就更該跟她撇清關系保持距離。」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好歹我跟她認識也好幾年,她有難求助于我,我哪有袖手旁觀的道理?」老天,不過就是幫朋友一個忙,怎麼變得這麼復雜啊?
「為什麼不找別人幫忙,她可以找小馬啊?你是我男朋友耶!放著生病的女友不顧,把別的女人帶回家過夜,你要我怎麼想?」幾近歇斯底里地咆哮著。
「你在胡說些什麼?」他氣得血壓上升漲紅了全臉。
「我懷疑中午的拉面有問題,她一直都處心積慮想要報復我。」
「不可能!你冷靜一點好不好。」小杰對著手機安撫著。
「我都快病死了,你還幫她說話,在你眼中她什麼都好什麼都對,她溫柔乖順,我刻薄潑辣,你心里就是這樣想我的是嗎?」
「你這麼激動憤慨,實在看不出來你快要病死了。」忍不住數落她,做人要厚道一點,蓉蓉或許是多情了些,但還不至于離譜到做出傷人的事來。
安子菁氣得全身發抖,說不出話來,他竟然說出這種話,懷疑我生病是裝出來的?!忍不住涕淚縱橫,嚎啕大哭了起來,「對!我是裝病可以了吧!」
淚眼婆娑地盯著手機上的大頭貼,求了好久他才答應去拍的。這個臭無賴搞得她身心俱疲,眼淚無法制止地滑下,脆弱的心也跟著碎成千萬片。倏地,按下拒絕鍵,斬斷這堆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絲。
听著話筒傳來的斷訊聲,我剛說了什麼?我到底說了什麼?腦袋一片空白,眼神空洞地盯著電視熒幕,直到蓉蓉的手放在肩上,才喚回部分失落的靈魂。
「發生什麼事了?」輕柔的嗓音明知故問著。
「沒事。」搖著頭不想多談。
「小安誤會了嗎?我來跟她解釋。」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拿起手機準備撥號。
小杰倏地搶過手機,「不要打,這樣情況只會越來越糟,我明天再跟她解釋。」
「也對,她現在正在氣頭上,打去無非是火上加油,讓彼此冷靜一下,或許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蓉蓉安慰地說著。
希望事情像你說的這麼簡單,必須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
「我可以喝點飲料嗎?」
「請便!」
回頭瞅著情緒低落的他,流露出吃味的口吻低喃著︰「從來不曾看你這麼在乎過一個女孩。」
听出她口氣中的酸澀,忍不住往沙發一癱,一臉愁雲慘霧︰「覺得好煩喔!就是怕她誤會才不跟她說,沒想到她根本就不听我解釋。」
「別煩了,要不要來一瓶?」晃了晃手中的海尼根問道,有部分誘惑的意味,誘惑他把身心搞得更疲憊。
「給我一瓶吧!」
遞給他一瓶啤酒安慰著︰「你怎麼受得了她這樣疑神疑鬼?」
接過啤酒往口中猛灌,瞅了她一眼,像在責怪她的多言。哪個男人受得了女人的猜忌,打死我都不相信。
蓉蓉三緘其口的聳聳肩,你們吵架關我什麼事?小心別被流彈擊中就好。
陽光曬在床上,小杰捏著太陽穴,發出了痛苦的申吟聲,呃……頭痛欲裂像要炸開一樣,宿醉一夜的腦袋,仿佛有千百斤重,一團渾沌佔據了原有的理智。睜開微醺浮腫的雙眸,床頭上的鬧鐘指向八點十五分,倏地整個人彈坐了起來,鬧鐘什麼時候響的,怎麼完全沒听見,還是昨晚壓根就沒按下去。
沖進浴室快速沖個澡,精神稍微振作了點,下了樓發現蓉蓉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看報紙,口中還咬著吐司回頭含糊說著︰「早!」
「怎麼沒叫我。」小杰拉開冰箱拿出礦泉水猛灌。
「看你昨晚那麼晚睡,想讓你多睡一下。」蓉蓉故作體貼狀,她是故意讓他睡過頭的。
「我先去上班了,你走時大門直接帶上就行了。」小杰將吐司塞入口中,走向玄關穿鞋子。
望著他頹然的身影,竟然為情所苦,「可憐的小杰,選擇我就不需要這麼辛苦了。」
☆☆☆
會議室大門突然被推開,小杰低著頭迅速閃到後面的座位。小馬一看見遲到的他,下的椅子靜悄悄地滑行到他的身邊,拿起筆記本掩口問道︰「怎麼這麼晚才到,經理才剛發完飆呢!八成昨晚又被老婆修理了。」
「睡過頭了。」如法炮制拿起手上的筆記本掩住嘴巴低聲回答。
「你喝酒喔!連呼吸都有海尼根的味道,宿醉厚?」小馬的鼻子比狗還靈,他真該去當導盲犬算了。
「別說了,衰死了!」他抱怨著,眼神尋找著安子菁的身影。
小安靜默的坐在會議桌的另外一端,雙眼無神,面色蒼白,連口紅都沒擦,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模樣。
昨晚那種情形她正在氣頭上,任憑怎麼解釋她都不听,希望過了一夜大家都可以冷靜些,等會開完會再跟她講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