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惡的小杰,竟然放我鴿子,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氣得她整夜都睡不著覺,腦海中不斷假設明天見面時該說的第一句話。隔天她帶著熊貓眼進公司,坐在座位上哈欠連連,腦袋卻一片渾沌,雙手整理著等會要去客戶那里的資料,順便等著那該死的小杰。
「小安早。」小馬神清氣爽打著招呼。
抬起沉重的眼皮回應著︰「你早。」
「昨天找到小杰了嗎?」看著她黑著眼圈,忍不住懷疑昨晚是否偷拔蔥去了。
「沒找到。」無奈的強撐眼皮,想看清手上的資料,好累喔!直想翻白眼。
小馬模著下巴自忖著︰「這家伙該不會是……」
「是什麼?」莫非你知道小杰爽約的原因?
「沒……沒什麼啦!」眼角瞥見小杰進入辦公室,小馬識趣的將差點月兌口而出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正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向座位,疲憊寫滿了全臉,連胡渣都冒出來了,沒刮胡子又證明了一點,昨天肯定沒回家,一副累得整晚沒睡的模樣。
沒禮貌的家伙,連聲招呼都沒打,往座位一癱隔空喊著︰「小馬,幫我買份早餐好嗎?」
「好啊!我也還沒吃呢!」小馬真是勤快,竟然可以為了兄弟兩肋插刀,跑客戶有幫小杰跑腿一半的勤快就好了。
「順便買瓶蠻牛。」
如果我的黑眼圈叫做熊貓眼,他的應該可以稱為加菲貓眼吧!此刻小杰應該更需要床鋪而非提神飲料。
可惡的男人對爽約一事不聞不問,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混過去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你得了健忘癥,我腦袋可還清楚得很。
「鈴——鈴——」桌上的電話響起,他清了清干涸的喉嚨︰「早,請問找哪位?」
「找你。」
「找我?」尋找著聲音的來源,斜覷背對著他打內線的小安,頓了頓,不明白兩人就坐隔壁,距離近得連講悄悄話都會被竊听,死三八,有話不直說打什麼內線啊?
刻意壓低音量說︰「一早發什麼神經啊?在辦公室里面干嘛打電話?」
「直接跟你說話,我可能會忍不住想揍你。」小安仍舊不願轉過身來,一肚子的悶氣無處發泄,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麼差勁,爽約不打緊,竟然當成沒這回事。
「你有虐待狂喔?一早就想扁人,還是大姨媽來了搞得你情緒暴躁?」狐疑她不爽的原因。
「你手機掉了?」還裝蒜!最瞧不起這種男人了,敢作不敢當。
模著口袋里的手機,沒掉啊?「還在啊!你撿到手機嗎?如果有比我的機型更新的話,可以送給我啊!手機摔到地上好幾次,熒幕就像二十一世紀的處女一樣,幾乎快要消失了。」
沒看到我的一張臭臉嗎?嘻皮笑臉,他當然是看不到,因為我背對著他,「你開機了嗎?」
「還沒有開耶!敝了,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那你先開機再說吧!」
「喀嚓……」話筒傳來斷訊聲音,小杰自忖著,媽的,掛我電話,真該花錢送她去參加「電話禮儀訓練班」才對。
第七章
這個客戶還真摳,連杯茶都沒請她喝,害她千里迢迢來到淡水,快要中午了就急忙下逐客令,只好回到公司附近再用餐。
肚子好餓,到拉面店吃碗面吧!蓉蓉熱情過來招呼著她︰「小杰呢?」
蓉蓉開口的第一句話,鐵定都跟小杰月兌離不了關系。
「不知道耶!我剛從客戶哪里回來。」這樣回答不知道可否稍微安撫她等待的心。
「我要謝謝他昨晚陪了我一整晚。」蓉蓉沒頭沒腦突然迸出這句話。
原來這個死家伙昨晚跟蓉蓉共度,連手機都關機肯定在辦重要的事,下流!裝清純,一臉小處男的模樣,沒空就沒空干嘛不直說,原來跟蓉蓉早就暗通款曲了。
我好生氣喔!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太可惡了,放我鴿子的理由爛得可以,讓我像個傻瓜一樣,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到了滿月復的失落、一身的落寞、半身的殘骨。
他卻一副道貌岸然自命清高樣,口口聲聲對蓉蓉沒興趣,男人說的話如果能听的話,那小木偶的故事就不是童話了,可惡,可惡,可惡……
我干嘛這麼生氣?就為了小杰昨晚的爽約?還是因為他跟蓉蓉在一塊?哼!他要跟誰在一塊才不關我的事,本小姐只是無法忍受他放了我鴿子卻不聞不問,連個道歉都沒有。這應該不算吃醋吧!我會吃那個愛放人家粉鳥男人的醋,別開玩笑了。
小馬站在公司頂樓抽著煙,夾著煙的右手腕讓人倏地抓住,由那股熟悉力道不用回頭也猜得到來者是誰?問著一臉頹然的小杰︰「怎麼啦?」
他面有難色的咋舌,「听完留言後才突然想起,答應小安昨晚要去參加婚禮。」
小馬搭著他的肩關心地問著︰「原來你昨晚去見未來的岳父岳母喔?」
「別胡扯了?小安是叫我去幫忙,結果……」
「結果你跟蓉蓉約會約得太盡興了,熊熊給它忘記了。」
「才不是咧!上次打賭欠蓉蓉一次下午茶,喝著喝著她就突然鬧肚子痛,後來就送她去醫院掛急診,一直到很晚才送她回家。」
「你是不是告訴她,晚上要去參加小安她姐的婚禮?」小馬又開始剖析事情發生始末。
「對啊!一說完她就突然大喊一聲,差點把我嚇壞了。」
「恭喜啦!蓉蓉應該不是肚子痛,應該是胃痛,醋喝多了胃酸分泌過多。」
「什麼意思?」
「你智障啊!蓉蓉喜歡你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小安的出現對她來說有莫名的壓力,當然要趕緊捍衛岌岌可危的愛情啊!」
「那也犯不著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吧!」昨天進醫院還掛點滴呢?
「蓉蓉的佔有欲這麼強,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得出來的,小心哪天去吃面被下瀉藥!」果然是小馬,超級損友級的兄弟,他血液里流的應該是蕃茄汁。
「靠!少詛咒我了。」往他的肚子猛K一拳。
「哎喲——好痛。」捧著隱隱作痛的肚子。
雙手扳著牆縱身一跳,蹬上了水泥牆,弓起腳蜷縮到小骯旁,悠哉的點起煙來,吐出少許的白霧後說道︰「找大伙到觀音山吃個飯吧!」
大老遠就看見老姐垮著一張臉杵站在路邊。「姐,我來了。」心里嘀咕著,搞什麼嘛!索命連環Call,難道老姐不知道台北市的交通有多亂?
「你不是從公司過來才十分鐘的車程,竟然要我等你快一個小時。」安子菱的臉比糞坑里的大便還臭。
「我們老板一直碎碎念,不放人我有什麼辦法。」又不是我愛蘑菇,不先搞清楚狀況就責備我。
「先陪我去買些衣服。」老姐這輩子跟錢結下了深仇大恨。
「結婚前你不是才買了一櫃子的新衣嗎?很多還沒見你穿過,怎麼又想花錢了。」忍不住調侃凱子老姐,高收入真好,想花錢的時候不需要考慮太多,那種錙銖必較的痛苦,不是我這種低收入戶能忍受的。
「你懂什麼?女人花錢是對社會的一種觀察,從流行名品上去了解全球的經濟狀況。」
這就是男人永遠不了解女人,滿滿的衣櫥里為何總是少一件;亦如同女人無法苟同男人上酒家,是為了增加國內消費,促進國家經濟繁榮,多消費可以利用總體經濟學里的乘數效應,讓一國的GDP呈倍數成長,挽救台灣瀕臨頹廢的經濟窘境。
女人只要一逛起街來,什麼腰酸背痛的毛病全都不藥而愈,安子菱一掃剛見面時的怨聲載道、無精打采的死樣子,換了一張臉似的,看起來容光煥發極了,原來金錢才是讓女人充滿元氣的最佳良藥。絕對比喝陶子賣的精神好、氣色佳的四物湯有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