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不希望在他面前凸棰時,在他面前卻又失誤連連,就連依著門板站,門都會突然打開,讓她跌個狗吃屎。
他總是會心一笑,表現出一副很懂她的模樣,他真的懂嗎?那只是某種成分的憐憫。
一頓晚餐在大伙的嬉笑聲中結束了,兩人的惡劣關系也隨之被淡化。
小娟站在路邊等待小馬將摩托車騎過來,秋天的夜晚有些涼意,不禁拉起領口以顫抖的聲音問著︰「小安,你住哪里?」
「我住南港舊莊。」她也互搓著手臂。
「離這里有段距離耶!苞家人住嗎?」
「跟姐姐一起,不過她快要結婚了,我準備要搬家了,要不然我負擔不起一層的房租。」聳聳肩感嘆著。低收入戶的她,哪有能力負擔一個月一萬八的房租,要不是靠高收入姐姐的金援,早就被斷水斷電了。
小馬將摩托車騎到紅磚道旁,雙腳將車子穩穩的定住,摟著一旁的小娟問著︰「小杰,還沒出來嗎?」
受不了男人拖拖拉拉窮蘑菇,安子菁不屑的調侃著︰「可能還在跟老板殺價吧!
這話又逗得他們小倆口狂笑不止,像嗑了快樂丸般,整晚都狂笑猛笑停不下來。
買完單走出碳烤店,瞥見兩個女人吱吱喳喳聊個沒完,台灣的外交部長應該要換女人做做看,她們攀關系的交際手腕,不需要砸下大筆的美金,也能結交到中南美的盟邦。
對著聊得正高興的安子菁說著︰「安小姐,聊夠了沒,可以走了嗎?」不等她回答就徑自離開了。
「有人不開心了!」斜覷不太開心的他,小安對小娟吐吐舌頭,慢條斯理的走向他的車。
小杰沒好氣的問著︰「住哪?」
對他稍稍好轉的印象,像大氣層中的水蒸氣,一遇到太陽全蒸發了。瞪著他的背影,眼中萬箭齊發射穿他的心,搶過他手上的車凶道︰「我騎車,你管我住哪里?」
我說什麼了?她需要這麼凶,誰稀罕知道她家住哪里!
☆☆☆
一路上兩人不再交談,直到OK便利商店前車子才停下,她徑自下了車說道︰「我家到了。」
他將臀部往前座一挪,摩托車馬上進行換手。「你一個人住嗎?」
「跟我老姐。」
「噢!」小杰流露出落寞的神情。
「干嘛一副失望的口氣?又想干什麼壞事?」一臉壞樣,瞎子都看得出來他正打著壞主意。
「如果你一個人住,那就可以請你男朋友上樓喝杯咖啡啊!」薄唇上揚,勾出一抹意圖不明的笑。
男朋友?小舟,已經分手了啊!這個壞家伙想氣死我嗎?「我哪來的男朋友。」忍不住對他大吼。
「你不會想吃干抹淨不認帳吧?剛才在碳烤店里,你不是勾著我的手,告訴那個什麼什麼舟的,我是你男朋友嗎?」
呃?那只是一時情急月兌口而出的話,他竟然當真,這下怎麼辦?總該給他一個交代吧!思索半天嗯嗯啊啊擠不出半個理由,內心糾葛了好一會,指著前方五層樓的舊式建築︰「我住在那間公寓三樓。」
小杰將摩托車在便利商店前停妥後問道︰「要我送你上樓嗎?」
「好吧!」好勉強的口氣喔!
拿起她放在腳踏板上的資料袋,跟在她後頭爬上三樓。
她拿出鑰匙開門︰「我家到了,你也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我們之間好像只適合刀光劍影跟犀利言語,和平似乎離我們滿遙遠的。」對著故作冷漠的她說道。
停下正在月兌鞋的動作,我哪有像他形容的這麼喜歡吵架啊?太過分了,竟然污蔑我。一把搶過他手上的資料袋,用力關上鐵門,隔著紗門對這個討人厭的家伙吼著︰「既然和平跟我們絕緣,那今天真多謝你的雞婆。」
「踫!」客廳的大門隨之關上。
瞪著仍然冒著煙霧的大門,有被潑了一盆冷水的感覺,澆熄了他原本想求歡的熱情。這叫做「打情罵俏不成,反目成仇。」
☆☆☆
小杰一出電梯,就瞥見小馬站在樓梯口抽煙︰「小心得肺癌,煙抽得這麼凶。」
「別像小娟一樣哩唆的。對了,昨晚送小安回去有沒有……」
「有沒有什麼?」一听見「安子菁」三個字,全身神經為之緊繃,這女人太凶悍了,得罪不起。
「張學友的‘吻別’啊?」五指一縮對著自己的唇猛啄了幾下。
「神經啊!吧嘛吻她?」從小馬的口袋中抽出了煙盒,一聊起這個女人,不得不靠尼古丁來緩和一下起伏的情緒。
「昨天都吻兩次了,不差回家再來一次KISSBYE吧!」
「早知道就不要載她。」小杰感慨地說著。
「為什麼?」小馬準備洗耳恭听。
「你知道她住哪里嗎?舊莊耶,夠遠了吧!」
「嘻嘻——那不是剛好嗎?你住新莊,她住舊莊。」感嘆這種巧合就是不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光送她回去再回新莊,整整花了我快要一個小時。」難怪她死都不肯告訴我她住哪。
「哎喲!早適應早習慣咩!」要是小杰能交個女朋友,好歹小娟以後喝咖啡逛街有個伴,至少不會二十四小時粘著他不放。
女人逛街叫男友陪,真可謂是十大酷刑,站在那些皮飾、女鞋、女裝店門口,過往的人直盯著他瞧。久了,哪家店有折扣他是不清楚,哪家店有漂亮辣妹站櫃倒是一清二楚。
「適應什麼?習慣什麼?」我對那個排骨妹才沒興趣呢!雖然她長得蠻可愛,可是她實在太凶、太恰,有點難追、難搞定。
這個排骨妹不爽起來,就給他來個高壓電,把他電得七葷八素。喲——我知道我們很來電啦!不需要電波這麼強吧!傍人家一直電一直電,電到匹匹抽,夏天到了小心限電喔!
「別告訴我,你對小安沒有興趣。兄弟,心知肚明咩,再裝就不像男人!」
小杰口氣堅定的告誡著︰「你沒听過一句話嗎?‘別在吃飯的地方拉屎。’」
「什麼吃飯拉屎?這叫做近水樓台,我覺得她還不錯啊!」
「好不好都是你在講,喜歡留著自己用吧!」捻熄煙蒂忿忿地離開。
「叫我留著自己用,你不怕被小娟大卸八塊……奇怪,話還沒說完就走人,沒禮貌的家伙。」對著已經下樓的背影大喊著。
小馬今天好不容易編了一個騙死人不償命的謊,小娟才勉為其難的放他一馬,今天可以不用接她下班。
攏著小杰的肩膀一塊進入PUB,空間內充斥著尼古丁及濃烈酒精成分的地下室,小馬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哇!自由的味道,光這股煙味就令我通體舒暢,精神為之振奮。」
「發什麼神經啊!」手肘往小馬的肋骨無情的K去。
「喂,小心點,別撞錯地方了,養兵千日用于一時,今晚全靠它了。」毫無掩飾邪惡地笑著。這行為無異是玩火自焚,跟小娟交往一年多了,仍舊無法改變喜歡隨時打野食,到處留情的壞毛病。
基于兄弟道義一定要幫他掩護,但基于朋友的立場,希望他收斂一些,畢竟感情這種事,沒事就沒事,玩出問題時,通常不是安慰幾句就能了事。
社會新聞每天都在報導,為了感情問題把對方給閹了、做了大有人在,這些告誡的話語,對于目前眼中只有辣妹的小馬來說,根本就像老媽的嘮叨聲一樣,听而不聞、視而不見。
第六章
「你看那桌穿低胸紅衣的辣妹,打從我們一進來,就盯著我們兩個看。」小馬咕嚕嚕一口氣灌下了半瓶的海尼根,企圖冷卻高漲的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