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岳芊鈴楞了一下,隨即向她推薦,「湯洛怎麼樣,他是副總耶!人又高有帥,個性又好,比起另一個某某副總起碼好上十倍。」
「是嗎?」
見梁曉羽還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岳芊鈴嘆口氣,還想說些什麼時,門被大力推開,漆黑冷冰的槍管出現在她們的視線中。
「我干麼非來不可?」嘀咕著,尉星栩的臉色難看極了。
結婚就結婚嘛,干麼還送喜貼給他,更差勁的是,老大還「命令」他一定得和他們兩夫妻一同出席。
這算什麼啊!他悶悶不樂地想著,用力地關上車門。
駱夜辰和岳芊恨對看一眼,岳芊痕走到他面前,用一雙水盈盈的眸子注視著他,輕聲說︰「你別那麼生氣嘛!我也一直希望芊鈴能和你在一起,可是這事兒是講緣分的,你們兩個人沒有緣分吧,我想,芊鈴也應該了解你的心意,如果傷害了你,她心里一定也很難受的,她會需要你的祝福的。」
尉星栩沒作聲。
「對啊,星栩,男子漢要有氣度一點,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應該尊重她的選擇,難道你不希望她能快樂嗎?」駱夜辰過來摟著小妻子的肩,加入勸說的行列。
「我知道。」尉星栩仍是老大不爽的模樣,但他明白他們說的都是有道理的。
「那就好。」駱夜辰拍拍他的肩,三個人離開停車場,向禮堂走去。
還未進到大門,他們就听到悶悶的槍聲,嚇了一跳忙快步走進去。
化妝室前已經聚集了許多人,駱夜辰看到龍劭杰手臂流著血地走進化妝室,在門合上之前,他瞥到里面的情況。
度過了忙碌焦急的幾分鐘之後,門被打開來,梁曉羽蒼白著臉蛋,出現在門內,她輕語︰「沒事了……」
尉星栩的視線由她如白紙般的臉蛋下移,看到被血染紅的半條裙子,他一凜,不假思索地一個箭步上前,抱起已經不支倒地的梁曉羽。
「你……」她看進他深沉的眸子中,其中的暴怒讓她心頭一縮;他又生什麼氣了?她輕嘆著,不願再去深思,任自己沉入黑暗中。
她昏過去了。尉星栩的心猛地抽緊,她流了那麼多血,如此嬌小縴細的身子,怎麼受得了呢?他抱緊她,無暇去理會其他人的狀況及想法,回過身便迅速地走向樓梯,他知道,救護車已經在外面等待了。
「嗯……」梁曉羽扇動著長睫毛,自迷霧中緩緩蘇醒,她才挪了一子,尉星栩就按住她。
「別亂動。」他沉聲說道,伸手拭了拭她滿額的冷汗,她的呼吸炙熱,額上的汗卻是冷的。
「我在哪里?」梁曉羽問,嗓音低啞粗嘎。
「救護車上,我們就快到醫院了。喏,你正打著點滴,別亂動,乖乖地躺好。」
尉星栩告訴她,注視她那霧茫茫的眸子,他握住她沒打點滴的那只手,心中掠過一抹連他自己都不解的疼惜。
「唔……」她這才清楚地感覺到腰間火燒般的疼痛,強烈的痛楚讓她不禁申吟著。
「很痛嗎?」他看見她的眼中迅速充滿淚水,然後落了下來,他伸手拭著她的淚珠,手指輕柔地撫模著她的臉頰。
「有一點。」她吸著氣,看著他的眼楮有著難得的溫柔,她振作起精神,強迫自己對他微笑,「別擔心,好在芊鈴沒事,本來受傷的人應該是她的,好在我幫了她一個小忙,你別擔心了。」
她以為他在擔心芊鈴嗎?星栩看著體貼地近乎愚蠢的她,真的搞不懂她的想法。輕嘆口氣,他低頭對她說︰「我沒有在擔心她,她自然有她老公去擔心,倒是你……」
他低謂著,注視那雙大眼楮中出現的恍然大悟,然後錯愕的光芒出現在她眼底,他忍不住向前吻上了她微啟的小嘴。
尉日愷看了眼沉睡的梁曉羽,在看看坐在一旁椅子上,沉著臉的尉星栩,他意有所指的笑了,說︰「她看起來很好,像是沒有什麼關系了,你別一副擔心憂慮的樣子。「
「我沒有。」尉星栩簡單地說,他早就知道她是被子彈擦傷,但因失血過多,要住院幾天罷了,並沒有什麼大礙。
他煩心的是因為他剛才仔細地想過了,尤其是對自己突如其來的柔情,他自己都被駭著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開始對她有了憐惜之心,他應該還在生她氣,可是看到她受傷,他居然亂了方寸,這太……
「沒有嗎?」尉日愷走到他身旁坐下,問︰「我老早就想問了,你們是怎麼回事啊?」
「解除婚約了。」尉星栩煩躁地說,「上個月就解除婚約了。」
「什麼?」尉日愷失聲叫了起來,追問道︰「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發生什麼事了?」尉星栩瞪著他,「我本來就不愛她,本來就不要這個婚約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尉日愷還想說什麼,但隨即被尉星栩打斷。
「沒什麼可不可是的,總之事情就是這樣。」尉星栩冷笑了一下,「要不是怕爸擔心,我才不管她的死活呢!」
「哦——」尉日愷的尾音拖得老長。
其實他剛才看見星栩那擔心的模樣,心里已經有點譜,只怕曉羽已經讓星栩怦然心動了。
曉羽的臉因失血而蒼白,星栩的臉色卻比她還難看,當醫生在為曉羽診察傷口,她申吟呼痛時,星栩自己都沒發現他的拳握得有多緊,還有在救護車上星栩通知自己時,那語氣中的驚慌緊張,讓自己以為曉羽傷得有多嚴重,結果只是擦傷嘛!
只是這小子不知道是還在死鴨子嘴硬,或是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他的心!尉日愷在心里嘆息著,眼角余光瞄到床上的人兒動了一下,顯然梁曉羽是醒了。
尉星栩也注意到了,忙移到床前,焦慮地看著梁曉羽長長的睫毛扇了扇,緩緩張開眼楮。
「你醒了,怎麼,還有沒有哪里疼?」他的嗓音有著急切的關心,掠開她額前的散發,探了探她的溫度,想確定她沒有發燒。
「我很好。」她輕聲說,視線移到尉星栩身後的尉日愷身上,她對他微微一笑,「大哥,你來了。」
「對啊!」尉日愷走近床邊,對她挑起濃眉,戲謔地道︰「剛才星栩給我電話時,說得那麼嚴重,我還因為你發生什麼大事,怎麼能不來呢?」
「我沒事,只是受了點小傷,」梁曉羽閉了閉眼楮,嘆口氣說︰「沒什麼大礙,休息個幾天就會好的,用不著大驚小敝的。」
「我大驚小敝?」尉星栩由鼻孔噴氣,她都不知道她剛才有多嚇人嗎?不知道她剛才的處境有多危險嗎?那顆子彈若不是僅僅擦過她的腰間,而是直接貫入她月復部的話,她現在就不會說他大驚小敝了。
「大哥,麻煩你,我想起來。」她說著,用沒打點滴的手模著床柱邊上的升降按鈕。
「我來幫你。」看見梁曉羽舍近她的尉星栩,而向他求助時,尉日愷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唇邊隱約泛起笑意,他走近,推了推尉星栩,試圖擠開尉星栩好幫梁曉羽。
「我來。」尉星栩老大不爽地推了尉日愷一把,眼楮里是不悅的光芒,但手上的動作卻溫柔小心,他將床升起來,輕扶著她坐起,再將枕頭枕在她背後,小心地弄好她手腕上的點滴位置。
梁曉羽瞧著他半晌,移開視線,垂下眼簾。
她方才醒來時,正好听見他的話,原來是這樣……她苦澀地抿抿唇,心好沉好沉,她還以為他的舉動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原來只是因為他身為兄長的責任感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