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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君憐情 第9頁

作者︰桑翎

「不什麼?我說要解除就是要解除。」他幾乎吼到她臉上,「還有,我說過不許你來的,以後別讓我再看到你出現在這里,把你手中的鑰匙還給我,以後別再我面前出現,听到沒?」

梁曉羽深深地看著他,心里有些明白了,她退了一步,避開他所帶來的壓迫感,「我想,你應該是在公司遇到芊鈴了吧?」

「我還沒問你呢!你對芊鈴說了什麼?」尉星栩怒不可遏地說︰「她怎麼會一見面就恭喜我?不管你在她面前編造了什麼謊言,都不可原諒。」

他很傷人。梁曉羽被刺傷了,她不急著為自己辯白,只是向客廳走去,她想先放下手中的花瓶,再好好跟他溝通。

她的移動被他視為逃避,握住她的手臂,他吼著︰「干麼?你無話可說,想逃了是嗎?」

他完全沒留心他的手勁有多大,她被突如其來的痛楚弄得松了手,花瓶在瞬間落地摔成碎片,花兒和水散落一地。

「我……」不只梁曉羽嚇倒,連尉星栩都嚇了一跳,他放開她,原本被怒火蒙蔽的理智被嚇得回來了大半。

她看了看滿地的狼籍,視線上移,對上他的眼神,嘆口氣說︰「不是我說的,剛才芊鈴也恭喜我了。我想,若不是芊痕說的,就是小榛說的,這事兒總是……紙包不住火的。」

她的嗓音越來越低,幾乎到了听不見的地步。

「這……」尉星栩如此聰明,他自然發現自己的魯莽了,他同樣看了看地上的凌亂,不知該說什麼好。

「弄清楚了,有沒有讓你好過一點?你應該可以回去上班了。」梁曉羽不著痕跡地踫了踫手上的訂婚戒指,蹲子,她開始收拾碎片,「婚約的事,我說過,若你追上了芊鈴,我絕不死纏著你。至于我,你若不喜歡我,我收拾好碎片後就離開,鑰匙是大哥給我的,我會交還給他。」

說完,她安靜地收拾著地上的碎片及殘花。

半晌後,關門的聲音傳來,她頭抬都沒抬,繼續收拾著,直到一個銳利的碎片劃破了她的手指,她瞪著那滲出血珠的小口子,看著血珠兒逐漸擴大,她眨了眨眼,淚珠兒滾下來,和著血珠兒一同滾落在地板上……

梁曉羽將應該要曬干的草藥在廣場上晾開,細心地分類堆好,等她忙完,她才抹了抹額上的汗嘆了口氣。

雖然「鬼魅神醫」于以潔的醫術過人,但她對一些民間傳說,能治病強身的偏方仍是有所信服,她也常上山研究草藥,並分析其中的療效。

大多數的草藥都必須曬干以便收藏,所以在她的居所有一個寬大的廣場,而平常那些晾干、分類、收藏的工作,大多是由和于以潔一向親近的梁曉羽做的。

在這兒,也有一個梁曉羽的房間,有時,她會來這兒住上一段日子,因為這兒離虹苑大概只有十來分鐘的路程,所以就算她來來去去的還是能為大伙兒準備膳食。

「都弄好了?」于以潔走過來,對梁曉羽笑著。

今天難得天氣十分晴朗,陽光溫暖而和煦,但于以潔仍是用黑布蒙著臉,這已經成為她的習慣,也像一種保護色。

她的臉上有一道疤痕,由左邊太陽穴延伸過上唇人中處,再到右耳下方,這是以前遭人砍傷的。她年輕時,美麗聰敏,醫術又好,難免驕傲自大,而得罪了黑道的人,那一刀只差沒要了她的命。

以後她痛定思痛,寧願隱姓埋名。之前的那場意外,不僅讓她失去美貌,更讓他失去心愛的人,因為當她未婚夫知道她出了意外,臉上永遠會有傷疤時,便舍她而去,這造成了她現在極度厭惡男人的個性。

當初,是祁虹為她擺平了仇家,因此兩人成了莫逆之交。對天虹組的幾個女孩,她總是有著「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相惜之感,她喜愛安靜,所以梁曉羽和她就十分投緣。

「都弄好了,看來下午仍是好天氣,到傍晚大概就能收了。」梁曉羽看了看晴朗的天際,對她笑了笑,把手中的婁子放下。

「辛苦你了,中午我來弄吃的吧!」

「于姐,我來就好了。」梁曉羽忙說,準備午餐本來就該是她的工作,而且,她現在只想用忙碌麻痹自己。

她真的已經快一個月沒到尉星栩家里去了。她信守承諾,要去看爸爸時,也總是挑不會和他踫頭的時間,她知道他不想見她,就算心痛、就算想念他,她也不會去惹他不開心的。

除了承諾,她也怕他總是一見面就要解除婚約。她近來想了很多,以前,她總是認為她的痴心能讓他軟化,,只要她全心全意地付出,多多少少總會有回報的。

但總是愛太傷人吧!她付出再多,那一顆真心總像丟進深不見底的古井中,久久不見回音,就算勉強傳來回應模糊不清、扭曲變形地劃得她的心滿是創傷,她有點明白自己的愚蠢了,雙方都付出是幸福的,單方面付出的則是傻瓜。

「別再爭了,我們一起來準備午餐吧!」于以潔笑著拉起她的手,一同走進屋內。

兩人在廚房忙時,于以潔看了她一眼,「曉羽,你已經來我這兒住了快一個月了吧!」

「嗯,于姐要趕我了嗎?」梁曉羽將鍋中的菜起鍋,笑著問道。

「我怎麼會趕你,我巴不得你永遠住在我這兒呢!」于以潔注視她,語重心長地說︰「可是,逃避是辦法嗎?」

「于姐……」梁曉羽頓了一下,將裝了菜的盤子放在餐桌上,輕嘆著說︰「我沒有在逃避,我只是需要時間想一下。」

「想到什麼沒有?」于以潔把湯端上桌。

「嗯,快想通了。」梁曉羽坐下來,手肘靠在桌上,用手支著下巴,她看著空氣中的某一點,喃喃地道︰「或許等我想通了,會覺得著整件事都很可笑,一切都是我在庸人自擾……」

「是嗎?」于以潔神情嚴肅地看著她,「曉羽,對那個尉星栩你是真心的嗎?如果是,我這兒倒有某種偏方,能讓他對你死心塌地的。」

她說得輕描淡寫,梁曉羽好一會兒才弄清她的意思,不禁微微一笑,幽幽地說︰「算了吧,還是看看有沒有能吃了就忘了他、忘了愛情的藥,讓我吃了,就什麼事都沒了。」

「真的有這種藥,有沒有效我就不清楚了。」于以潔一本正經地回答,「你要試試看嗎?」

「不要。」梁曉羽不曉得她說真的說假的,但她可不想嘗試呢!

兩人正聊著,電話卻響了,這支電話只有天虹組的幾個女孩才知道,這樣于以潔馬上接了起來。

她听著,臉色凝重了起來,讓梁曉羽同樣感到緊張。

放下話筒以後,她對梁曉羽說︰「快,芊痕出事了,我們要準備一下為她接生。」

梁曉羽點頭,放下手中的碗,她快速地到手術室準備去了。

放下手中沾著血跡的白袍,梁曉羽走進浴室,洗了洗手。她在洗手台中放滿了水,將疲憊的小臉埋進清涼的水中,許久許久,直到她悶不住氣了,才將臉抬起來,重重地喘息著。

她望著鏡中的自己,一抹苦笑出現在她的唇角,鏡中的人兒,臉色蒼白地回視著她。

好不容易,真的好不容易,她見到他了,思念猶如浪潮般的要將她淹沒,她誰也騙不了,那股思念強得像要殺死她,但那入眼的打擊卻是如此之大。

芊鈴在他懷中。

如此登對、如此相配的兩個人啊!他是多麼自然、多麼呵護地摟著她,仿佛那兒本來就該是她的歸屬,相較之下,自己像一個闖入者,而那闖入的途徑,就是自己手指間那閃著亮光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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