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榛……」霍永晰微弱地呼喚著,他可以感到生命的流失伴隨著意識愈來愈渙散,他集中所有的意志力,斷斷續續地說︰「你……你走……別……別管我……快走……」
「永晰,你撐著點。」听見他的聲音,陶榆榛的精神一振,梭巡著身上可以開鎖的工具,在遍尋不著後她都快哭了,忽然看見霍永晰手指上的訂婚戒指。
她伸手拔下指環間未被焊死的戒指,一使力扯斷拉直,探人手銬的鎖孔中專注地移動著。一會兒她的手銬便打開了,她馬上再試圖打開霍永晰的手銬。
他的手銬上沾滿鮮血,濕滑地感覺更讓她很難成功,她愈來愈心急,手勁沒使好,「卡」的一聲戒指斷了一半在鎖孔內。
「該死!」陶榆榛挫敗地吼叫,撲到桌前看桌上那同樣用鐵鏈鎖牢的定時炸彈,時間剩不到一分鐘,她絕對無法打開炸彈的鎖,心一橫,她抱緊霍永晰。
他不能走,她也不走,要死大家一起死。
「小……榛,別傻了……快走……走……」霍永晰虛弱的掙扎著,傷口的灼痛感加上心急如焚使他終于昏倒了。
「不,永晰,我陪你。」緊緊地抱住他,陶榆榛絕望的合上眼楮。不能有結果,能死在一起也夠了!她的唇角揚起一抹笑,淚水滑下眼角。
「小榛,讓開!」
門被踢開,岳芊鈴一馬當先沖進來,陶榆榛听到她的聲音馬上閃身。岳芊鈴揚手,準確的一槍打斷了霍永晰的手銬。
「小心,桌上有炸彈……音姐?」陶榆榛驚喜地看著樊音冷靜的走到桌前,只剩下五秒、四秒……樊音手中銀光一閃,已經挑斷引線,鐘面定在兩秒的地方。
「永晰沒事吧?」隨後跟進來的尉星栩蹲下來審視霍永晰,將滿身血污的他扛在肩上,快步地走向已在外等候的救護車。
「小榛,你受傷了嗎?」岳芊鈴急切地問著同樣滿身鮮血的陶榆榛。
陶榆榛根本無暇回答,同樣急奔出去跟上救護車。
「嗨,永晰老弟。」
尉星栩吊兒郎當地晃進門來,霍永晰意興闌珊地瞟了他一眼,連招呼都懶得打。這小子,每天下班都晃過來在他面前游來晃去,哇啦哇啦地聒噪一堆,煩哦!
煩躁的合上眼楮,其實霍永晰心里明白星栩是擔心他、關心他,但沒見到小榛,他的心就是無法平靜。
在他初人院動完手術後,她原先好幾天都陪在他身旁,直到媽媽由中雄上來看顧他,小榛就開始避不見面,雖然星栩說她常問起他恢復的情形,但她就是狠下心不來看他。
他明白她的顧忌,要不是身上的傷沒完全痊愈,他早就去找她了,而時間愈久他就愈不安,怕她又想東想西地更加疏離自己。
「永晰,你好一點了嗎?」嬌柔甜細的嗓音響起,霍永晰張開眼打著招呼,「嗨,芊痕、夜辰。」
岳芊痕用一雙溫柔的大眼楮瞅著霍永晰,看見他氣色還不錯,她長吁口氣帶著歉然的笑容說︰「對不起哦,前陣子夜辰都不讓我來看你。」
「還說呢,你差點嚇死我了。」駱夜辰皺眉地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她以前流產過一次,所以他格外注意她的身體狀況。半個月前她不小心摔下樓梯引起出血,嚇壞駱夜辰了。
雖然醫生保證沒事,但駱夜辰還是堅持她躺在床上不準亂動。到今天岳芊痕真的悶不住了,才撒嬌耍賴地要他帶她出門。
而駱夜辰雖然心疼老婆,但禁不住她的軟語哀求,只好帶她來看霍永晰了。
「不要緊的,我好很多了。」霍永晰坐了起來,小心地動動身體,背後的傷口雖然還有些疼痛,但自由行動已經是可以的,所以他也出院回家休養著。
「對啊,這小子福大命大,死不了的。」尉星栩自桌上的水果籃里拿了個隻果,邊吃邊調侃著。
「就是有你這種人,探病不帶東西,還專吃人家送來的。」岳芊鈴踏進房里,瞪了尉星栩一眼,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問著,「永晰,今天好嗎?」
「嗯!」漫不經心地應著,霍永晰的視線放在桌上正被拿出來的碗及小兵子上,一打開鍋蓋,香味四溢的雞湯味傳遍房內。
「喏,小榛要我帶來的,趁熱喝吧,她熬了一早上呢!」將裝著藥炖雞湯的碗端到霍永晰面前,岳芊鈴轉頭又盛了一碗遞到岳芊痕面前,笑著說︰「借花獻佛,姐,你也喝吧!」
「不用了。」岳芊痕使勁搖頭。呼,自她懷孕後喝補品都喝怕了。
駱夜辰濃眉一擰,接過碗,抱著岳芊痕到腿上坐好,二話不說開始喂她。她不喝,只是嘟著嘴兒瞅著他。
「快喝!你身體不好,要好好補一下,乖,听話。」半哄著懷中的小人兒,駱夜辰還是成功地讓岳芊痕喝了大半碗。
岳芊鈴一面看一面搖頭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她看著駱夜辰放下碗,對懷里顰眉的岳芊痕低語著,而岳芊痕則更貼進他的懷抱,這不禁讓岳芊鈴惡心得看不下去,一回頭看見霍永晰端著碗發愣。天啊!這里還有一個痴情郎。岳芊鈴拍著額頭嘆氣著。
「喂,喝吧!你再瞪,小榛也不會跳出來的,她又沒學湯循術。」岳芊鈴的話讓霍永晰回過神來,他將碗放在一旁,輕輕嘆息著。
「她為何不來?」霍永晰的問話千篇一律。
「我不知道。」岳芊鈴的回答也是百年不變。
「小榛沒在這兒照顧永晰嗎?」岳芊痕迷惑地問。她記得自己上一次來看永晰時小榛也在,照顧永晰照顧得無微不至,怎麼才半個月就不來了?
「她看這家伙死不了,不太嚴重了,就說不用來浪費時間了。」尉星栩閑閑地開口。丟掉手中的果核,看了看四周,他問道︰「咦?永晰,伯母呢?」
「回去了,她不放心嫣琪,我就叫她回去了,反正我也好了七、八成了。對了夜辰,我過兩天就回公司上班。」霍永晰轉向駱夜辰。
「不急,先養好身體再說吧!」駱夜辰一揮手,比比尉星栩道︰「反正有事我會找星栩去做的。」
「是啊、是啊!我是苦命的超人。」尉星栩做了個苦瓜臉,隨即正色地說︰「說真的,你還是想想你和小榛怎麼辦吧!」
「還能怎麼辦?我是不會死心的,但是小榛……」霍永晰下了床,慢慢地踱到沙發坐下,躺久了他也好累。
「能走了?看來你真的沒啥大礙了。」岳芊鈴眼楮忽然一亮,「對了,我們可以騙小榛說永晰病情又嚴重了,讓她來照顧他,然後……嘿嘿!」
「這主意不錯耶,不過說病情嚴重未必瞞得了她,不如……」
尉星栩眉飛色舞地說著他的計劃,他說完,大家都瞠目結舌地瞪著他,只有他無辜的眨眼再眨眼。
知道慕容婷已經被逮捕了,陶榆榛並沒有特別意外或開心;相反的,她還覺得慕容婷挺可憐的。
「可憐?拜托,二姐,她破壞你的婚事,害得女乃女乃心髒病發,還差點害死你和霍大哥,你居然還認為她可憐?」慕容恆一提起這些事就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阿恆,她是你姐姐呢!」陶榆榛眉一皺,義正辭嚴地教訓著慕容恆。
「姐姐?可恥哦!」慕容恆不齒地說。
「對了,‘亭毅’畫廊呢?」陶榆榛勸不了他,只好改變話題。
「哦,姐夫去處理了,他親自南下去和霍大哥的弟弟談,可能是談妥了吧,總之最近‘亭毅’就會展出霍永威的畫,和南港客戶的合約也搞定了。唉,可是姐夫也向法院訴請離婚了。」慕容恆一面喝可樂一面說︰「姐夫說他要去追尋自己的生活,等‘亭毅’上軌道後就還給我們自己來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