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賭注啊。陶榆榛低頭沉思著。
當陶榆榛低頭不語時,他的心下沉再下沉,直沉到地獄深處,他咬著牙,開始後悔自己的輕率。
好久好久,沉默得都快令四周的空氣凝結了,霍永晰甩甩頭,粗嘎地說︰「我想我知道你的答案了……就分手吧,上車,我送你回去。」說完他轉頭打算回車上。
陶榆榛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背影。她正要告訴他她愛他,她不要分手,他怎麼能這樣?
淚水迅速涌進眼眶,她無法支撐地蹲了下來,開始放聲大哭,低垂著頭兒,她哭得淒慘無比,完全沒听到他頓了一下又轉回頭的腳步聲。
「小榛,別哭了。」輕柔的拉起她,霍永晰心中雖然也在淌血,但還是舍不得看她哭。
「嗚……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陶榆榛重復地哭喊著,撲進他懷中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一不小心嗆到了,她猛烈地咳了起來。
「噓,乖,別哭……」拍著她的背,霍永晰好心疼她咳得通紅的小臉。將她橫抱起來,小心地將她抱進車內,他半跪在她面前,抽出面紙為她拭淚。
「人家不要分手……不要不要……」陶榆榛拚命搖頭,揪緊他的衣袖怕他跑掉。
不要分手?那她的意思就是……
霍永晰欣喜若狂地捧著她的小臉,不確定地問︰「我們結婚?」
「嗯!人家不要分手,永晰,我愛你啊!」陶榆榛仍在抽噎著,楚楚可憐地瞅著霍永晰,她伸出手環向他,嗚咽地說︰「抱我,別再丟下我。」
「不會的,我不會再丟下你,一輩子都不會的。」霍永晰摟緊她,用力得直想把她揉進心坎里,俯下頭他尋到她的唇,深深地吻她。
站在慕容大宅門口,陶榆榛仍有些猶豫,霍永晰對她皺眉,嘲笑著,「又怎麼了,小烏龜?」
嗟!耙罵她是縮頭烏龜,陶榆榛用手肘頂他,他躲掉,又摟住她的肩笑了起來。
「進去就進去嘛!怕你哦!」嘀咕著,陶榆榛想甩開他的手,他卻更用力環緊她,兩人並肩走進去,差點和從里面沖出來的慕容婷撞在一起,還好霍永晰一閃身將陶榆榛護到一旁。
「你們?喔——我知道了,難怪我拿不到霍永威的畫作代理權,」看到霍永晰那明顯的呵護姿態,慕容婷恍然大悟,眼中射出妒恨的光芒,恨恨地說︰「原來是你這賤女人在從中作梗。」
「你嘴巴放干淨一點。」陶榆榛一點也不懼怕地罵回去,昂起小臉,她不屑地說︰「不和你做生意是永威聰明,誰不知道你吃人不吐骨頭,哼!」
「你……」
慕容婷的臉變得猙獰,她伸長尖尖的手指甲就向陶榆榛捉來,陶榆榛自有戒備地抬手防衛著,不料慕容婷的手在半空就被捉住了。
「不用動手傷人吧?」特意重重一扭,霍永晰冷冷地說,放開已經尖叫不已的慕容婷的手,他的眼神十分冷冽,直可媲美那用冰塊做成的駱夜辰,他語氣十分駭人地說︰「你敢再出手就不只這樣了,滾!」
他的話成功地喝阻了慕容婷,她憤恨地瞪著他們,轉身踉蹌地逃出門外。
陶榆榛瞪大了眼楮看著霍永晰。
他眨了眨眼又回復溫柔和煦的模樣,模了模她的頭笑著問︰「嚇著你了?」
「你好酷哦!」陶榆榛一臉崇拜,「跟駱夜辰有得比。」
「因為她傷害你我才生氣的。嘿,我和夜辰差了一大截呢,有人想傷害芊痕的話,夜辰會把他大卸八塊的,」霍永晰揚揚眉,牽了她的手向前走去,一面說︰「他疼芊痕疼得超乎常人。」
「你也很疼我啊!」輕笑著,陶榆榛忽又正色地說︰「但下次你不要替我出手,我自己能解決的。」
「知道你棒嘍!」他縱容地拍拍她的頭,兩個人已經走到客廳門口了。
「榛小姐,霍先生,你們來了,快請進來。」陳諭迎上來,欣喜地說,「老夫人正好在大廳。」
「陳爺爺,剛才小婷來做什麼?」陶榆榛問道。
「別提了,還不是為了房子的事,婷小姐吵著要房子的所有權狀借她去抵押借款,老夫人自然不肯。這婷小姐也真是的!」陳諭搖頭嘆息,帶領他們走進客廳。
「小榛,你們來啦!」慕容艾梅看來氣色還不錯,坐在搖椅上,她看來沒怎麼為慕容婷的事生氣,開心地招呼他們,「坐啊,霍先生你也坐呀。」
「老夫人別客氣,叫我永晰就行了。」霍永晰將自看到慕容艾梅後就僵硬起來的陶榆榛拉到沙發坐下,笑著說︰「我也該改口叫您女乃女乃了,我和小榛要訂婚了,下個月月底結婚。」
「真的嗎?」慕容艾梅喜出望外地說︰「那很好,很好。」
她看向陶榆榛,開口問︰「結婚的錢夠不夠?如果不夠女乃女乃這兒有。」
「不用了。」陶榆榛馬上開口拒絕,抿著小嘴,她不安地又伸手尋著霍永晰的手,他馬上握住她的手。
「你的錢……捐出去了吧!」慕容艾梅知道陶榆榛用陶芷芬的名義將所有分得的財產捐到各個不同的慈善機構,她微嘆著說︰「別那麼倔,我活不久了,用不了那些錢的。」
「我……不用了。」
對于陶榆榛的拒絕,慕容艾梅只能搖頭,她轉頭對陳諭吩咐著,「去我房里保險櫃拿首飾盒,一共有三盒,全拿出來,讓小榛挑著當嫁妝,快去。」
陳諭領命而去。
陶榆榛吞口口水,支吾地說︰「我不要錢,也不要首飾,只是有件事,我想……我想……永晰!」她求救地瞧向霍永晰,原先要說的話梗在喉頭,怎麼也無法吐出來。
看著她苦惱的小臉,霍永晰憐惜地親親她的臉頰,鼓勵地低語,「你的主意,當然是你來說,別怕,說啊!」
「什麼事?」慕容艾梅問道。
「我想……我和永晰的訂婚儀式可以在這里舉行嗎?」一口氣說完,陶榆榛垂下眼瞼,向後縮人霍永晰的懷中。
霍永晰在她耳畔耳語著,「好乖。」
「這里?」慕容艾梅呆了一下,隨即誤解陶榆榛話中的含意,她深呼吸穩定情緒連聲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那天我會為你空出房子來的,家里的佣人全讓你用,我會先避開的。」
陶榆榛和霍永晰對看一眼,她咬咬下唇,眼眶有些濕了。輕掙月兌他的懷抱,陶榆榛站起來走到慕容艾梅面前蹲下,清楚地說︰「我是說,在這里訂婚永晰的父母會來,而我……您不想看著我訂婚嗎?」
「小榛?」慕容艾梅有些迷糊了,怎麼了?小榛不是要自己空出房子的嗎?
「我的家人……只有您了啊,女乃女乃。」悄聲說完,陶榆榛早已潸然淚下,握住慕容艾梅滿是皺紋的手,她再一次喊著,「女乃女乃。」
慕容艾梅猛然顫了一下,她盼了那麼多年小榛總算肯叫她了,她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呼吸粗重地讓陶榆榛駭著了。
「女乃女乃,您沒事吧。永晰!」陶榆榛慌了手腳,轉頭向霍永晰求救。
霍永晰一個箭步上前,正想喊人幫慕容艾梅拿藥時,慕容艾梅卻虛弱地阻止他,「我不要吃藥,我只是太高興了,不要緊的,傻丫頭,別哭了。」
陶榆榛擔心地看著慕容艾梅,直到她呼吸平靜下來露出慈祥的笑容,陶榆榛的心才安下來,正在此時陳諭捧著三件首飾盒下來。
「女乃女乃,我什麼都不要,我和永晰只要您的祝福。」陶榆榛仍是堅持初衷。
「來,這些可以不看,這盒一定要給你。」慕容艾梅拿過一個盒子,放在她手上,「這是你媽留下來的,當初我什麼都沒準她帶走,唉!我真是糊涂了,不過我都好好地收著,現在給你最適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