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突然,一道嬌柔的聲音以拗口的中文喊道。
莊醒思眼睜睜的看著奧莉維亞投入她丈夫的懷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心里有個聲音在喊著,來了來了,這相愛的兩人終于決定要尋求眾人的諒解了嗎?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正一點一滴的被撕裂,而她卻無力阻止。
方才她在門外听到這個女人的聲音時就不想進來了,原來那是預感,預知她進來後將會承受這莫名的痛苦感受。
他們兩人用意大利文交談了一會兒,奧莉維亞突然轉向莊醒思,滿臉笑容的伸手去拉她的手,以一貫嬌柔的聲音說了幾句話。
莊醒思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再看看風劍持。人家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們兩人都是笑著的,所以,她也只有勉強露出笑容。
「她說什麼?」她听不懂,她自認很強的理解力在這時完全派不上用場,只因她的心緒已亂成一團。
「她說又見面了,很抱歉上次沒有正式和你打招呼。」風劍持充當翻譯。
「哦!沒關系。」她以英文回答。她生平第一次笑得如此虛假,說出來的話也很假,但她倒是很意外奧莉維亞會說出這番話,有哪個第三者要搶人家的丈夫之前會先禮貌的打招呼呢?這讓她想笑……事實上,她根本搞不清她究竟是想哭還是想笑,因為她發現自己一點也不討厭眼前這個和她搶丈夫的美女,不,應該說她讓人無法討厭她。
她努力壓下心頭不斷涌上來的酸意,好半晌才讓自己的表現和平常無異。她抬起頭,除了她二哥之外,她的家人全都坐在沙發上,還有幾個她從來沒見過,但顯然也是意大利人的男男女女,而其中她只認得一個人——那個該死的意大利黑道頭子!
「你來我家做什麼?」莊醒思雙手抆腰的沖到羅倫斯面前。剛好她的心情不爽,他自己送上門來,不罵白不罵。
「小思,你怎麼可以對客人這麼無禮?」莊老太爺吹胡子瞪眼的斥責孫女,他還以為孫女嫁人之後會安分一點,沒想到她反而越來越放肆!
「爺爺,你不知道他好過分,都已經娶了老婆,還在外面玩女人,真不要臉!」她指著羅倫斯的鼻頭臭罵。
羅倫斯抬抬濃眉對好友道︰「看來你的老婆似乎對我很不滿?」
「她只是愛玩罷了。」風劍持淡淡的說,他伸手將莊醒思摟到角落,小小的訓了一頓。「小思,不可以這樣,來者是客,你要尊重人家。」
「他來我家干嘛?」她口氣還是很沖。
「小思,我說過了,這里已經不是你家了。況且,他今天是來幫奧莉維亞談婚事的,你別搗蛋,好嗎?」
聞言,莊醒思縱使有再多的委屈也說不出口。人家都已經表明是來談婚事的,也就是說,她就要成為下堂妻了,哪還有資格在這里嚷嚷。
她重重的點了下頭,率先走回沙發上坐下。
莊醒思安安靜靜的坐著,連動也不動一下。這對她來說是極不尋常的,不禁引起了風劍持的注意。
「怎麼啦?怎麼都不說話?」這麼安靜一點都不像她。
「你不是要我別說話嗎?」她懶懶的說,一點也提不起勁來。
「我沒有要你別說話啊!」風劍持皺起眉。
莊醒思看了他一眼,隨即又低下頭玩著自己的手指。
「沒有啦!你們在談婚事,我不吵你們,我先出去走走好了。」她想盡快離開這里,因為她覺得自己的眼淚好象快掉下來了。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只覺心里又酸又熱又難受。
風劍持還沒來得及阻止,莊老太爺就先開口斥責,「小思,大家都在談你二哥的婚事,你要到哪里去?」
莊醒思張大眼。
「二哥?搞什麼鬼?不是你……」她的嘴巴被捂住,然後她听到風劍持對爺爺說︰「爺爺,不好意思,我和小思有些話要談,馬上回來。」
下一秒,她就被拖出去了。
第九章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不是你要娶她嗎?什麼時候變成二哥要娶她了?」等不及安全落地,莊醒思就開始炮轟。
風劍持等她罵完後才開口,「我從來沒說過要娶她啊!」他立刻撇清關系。
「可你明明說你和她有奸情!」
「是呀!我和她是有「奸」情,只不過是奸詐的「奸」,而醴思就是我們之間的「奸」情。」他推得一干二淨。此「奸」非彼「奸」哪!虧她讀了那麼多年書,真是枉為中國人了。
「你……你分明是故意制造假象誤導我,存心讓我難過!」她氣到連講話都結巴了。
這該死的臭男人,膽敢用中文的「同音異字」來唬弄她!
「哦?那你為我難過了嗎?」他抓到她的語病,打算問個清楚。
「我才沒有!誰、誰會為你感到難過啊?」她嘴硬的說。其實她剛剛難過得都快哭了,可就是死不承認。
「是嗎?」他曖昧的笑了笑。
「本來就是!」她推了推他那張笑得賤賤的臉。「笑什麼笑?嗯心死了!」
「我剛剛明明看到你眼中的淚水,難道是我看錯了?」他模了模下巴,故作不解地道。
「見鬼了!我莊醒思怎麼可能流眼淚?你真是瞎了眼了!」女子有淚不輕彈。「我剛剛不過是打呵欠罷了,你居然污蠛我,硬是把打呵欠說成流淚。」
「你敢說你剛剛沒有一點點難過?」他逼近她越來越低垂的小臉。
「我……我……我沒有!我才沒有!」她死也不承認,不然他又有嘲笑她的借口了。
「是嗎?」他擺明了不信。
「我說是就是,不爽的話來單挑啊!」她手叉著腰,仰起頭用鼻子瞪人,這是她斗不過他時慣用的伎倆。
他已經許久不見她這模樣了,還真有點想念。
「好啊!我們來單挑啊!」他越說身體越靠向她,趁她還來不及防備時,他已經制住她的雙手雙腳。
「你犯規!你這個陰險的小人!」她在他懷里叫囂,雙手被他制住,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尤其她的拿手絕活過肩摔更是完全派不上用場。
其實,就算她手腳自由,也必定打不過他,他的塊頭大得簡直像頭熊。
不過,她絕不承認自己贏不了他,反而將自己的失敗歸咎于他的偷襲。
「我早就說過我不是君子了,而我也從來不曾反駁自己是小人。」他輕輕松松地將她困在懷里,在她耳邊傾吐。
莊醒思被他親昵的舉動惹得顫抖起來,從耳朵麻到全身,她敢說她現在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了。
「你……你……有種的話,我們就光明正大的來單挑,不要使出這種卑鄙的手段!」她在他懷里又跳又叫,想要甩開一身的酥麻感。
「哦!小思,你當然知道我是有「種」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才是,不是嗎?」他的語氣曖昧,還故意朝她眨眨眼,以提醒她他們之間的「奸情」。
原本莊醒思還不懂他話中的含義,但看到他那曖昧得半死的語氣和表情,她霎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全身紅得像蝦子似的。
這不要臉的男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滿口的情色言語,不怕遭天打雷劈嗎?
「瞧你的臉都紅了,是不是默認了?」風劍持不怕死的說。
如果不是雙手雙腳被他鎖著,她絕對會不顧一切的捶死他或踢死他,以免他繼續胡言亂語,破壞她的名聲。
她漲紅著一張臉,偏偏找不到話來堵他。
哦!她的反應真是可愛到了極點,那副想殺了他泄憤的樣子尤其可愛。說來他還真有點變態,或者該說他有被追殺狂,看她一副恨不得殺了他卻又拿他沒法子的模樣,讓他有種說不出的快感。